李士林急忙摆摆手,示意士兵不必紧张。但自己也必须找到有效理由说服王校尉不搜查庄户,否则,王校尉不会答应。但要找不到有力证据证明毕元不是藏到庄户中去了,抓不到毕元,王校尉就会把抓不到毕元的责任全推到自己头上。到时候知州也会怪罪自己,这个罪责自己也承担不起。他知道,这个王校尉打仗不行,争权夺利,倾压同僚倒是把好手,好事都是他的,责任都是别人的,这就是官场。自己在这大染缸中,可得小心从事,因为自己刚刚踏进这个门坎,什么都不懂,光有一股爱民之热情,光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不要说非学得缺德奸诈,但也须学会保护自己,否则,那就得被逐出这个队伍。他想:这几个月来,毕家庄死了多少人,被抓起来多少人,被俘多少人?几乎十之有七的人家都能摊上一个,庄户们怎么能不恨他?此时,他敢往庄户人家里躲?再是他的人也不少,一般人家也住不下,一旦搜查,必暴露无疑,他敢冒这个险?不,不可能。三是毕元为非作歹多年,他应想到有今天,家里应有藏身之所或者有暗道能出逃,嗯,差不多。这方面李海平应该知道,问问他吧。
此时,李海平带人搜查了了一阵,也没见毕元及其同伙,也往这方面想,因而来见县太爷。他一说,正对县太爷所想,因而说立即搜查,注重查地道。可王校尉说不可能,不搜查庄户,查地道,当误了时间放跑了毕元全由县太爷负责,王校尉的意思还是搜查庄户。
李士林想,这要一搜查,就州兵这个德行,那还不弄个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再抓庄兵,就更是雪上加霜了。这些庄兵,大多是被毕元逼出来的,干坏事的只有几个,怎么能都治罪?别弄个孩子哭,老婆叫了,让他们过个安稳日子吧。于是就说:“王大人,这一千五百多户,你何时能搜完?再说,到庄户里搜,弄不好回遭到反抗,房里展不开,会有伤亡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校尉本想搜查庄户,弄点洋捞,敲诈一下百姓,耍耍威风。一听说会遭到反抗,害怕了,就哼哈不言语了。想了一会,又说:“这要在院里找不到毕元藏身之地,或者他逃跑的地道,毕元要跑了,常县官,你得负责!”
李士林此时还能说什么?只得说:“好,我承担罪责,没有你的事。到时候我自去州衙请罪!”为了百姓安宁,李士林也心甘情愿了。但他总觉得毕元的院里应有地道,否则,就不是毕元与他的狗头军师的所为了。俗话说狡兔有三窟,他们干坏事,必想有今天,那就得有退路。所以,必有暗道,出逃的暗道。接着,他说:“那么,就开始搜查吧,王大人,你是休息一下,还是参加搜查?”
“我吗?”王校尉想:还是参加搜查吧,也可能弄点什么,要是在院内找不到地下室,或者地道什么的,我看你常喜来怎么与我交代,你不拿出几千两银子,我是饶不了你!接着说:“常爷,我得给你个面子,这也是知州大人派我来的目的,怎么能不参加搜查呢?”
“好,王大人,你随意。”李士林无可奈何的答道。
李海平是个精细人,他想:毕元要想从庄门明着跑,他跑不出去,他也不敢,那样会被追杀,带着老婆孩子是跑不掉的。只有在家修暗道,从暗道走,才能从容逃脱。关于修暗道,自己也曾想过,可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再是自己不想与什么人为敌,不与官府对抗,修暗道也没用。可关于修暗道,自己也曾想过,要修在那?洞口怎么隐蔽?那么,毕元的暗道修在那里,洞口怎么隐蔽?会不会与自己有相同的想法?于是,他就找毕元的卧室。毕元的卧室很好找,进来一看,啊!好宽大豪华的房间,家具也十分的考究。他叫徒弟们搬开几个大柜,敲打地板,但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不在这里?他走出卧室。可又总觉得不对。看到县太爷过来了,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他说:“我也曾想修一条出庄的暗道,洞口就修在我的卧室里。所以,我怀疑他有暗道,洞口就在卧室里,但我却没有找到,不知是不是我想错了?”
李士林听了李海平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走进毕元的卧室里来。他虽然来过毕元家两次,但从来未进过他的卧室。这一看,他还真吃一惊,宽大的卧室,豪华的器物,油光的地板,红木的,花梨木的家具,木质好,做工又很考究,样子也很美观。特别是这个大床,床头雕刻的十分象样,不亚王公大臣的器物。这都是庄民的血汗,被他巧取豪夺得来享受,如今以属他人了。要是真有暗道,就说明他也知道如次我行我素不行,早晚得败亡出走。那为什么不修德政?以求永久?难道真是当局者迷吗?咳,人生啊!一辈子的路怎么选择也不容易。他出走后第一个该想到的是什么?让我们不知他所踪?延缓追击时间,他们好逃的远远的。那他的洞口就得修得十分隐密,洞口在那里?衣物柜子都以搬开,地板都是通长的板条,不像有洞口,有活动墙?想着,用手指敲,仔细看有无墙缝,也没有。这些都排查完了,再就是这个大床了。床上的被褥完好的靠在床头,床单也很整齐,丝毫不像有人动过的痕迹。这可就是迷了,卧室里,再无可疑之处,难道洞口真的不再这?想到别处去找,可又不死心,想到王校尉的态度,走到门口的李士林又回来,还是看着大床起疑。掀开床单,大棉褥子,露出床板。开始也没看出什么,仔细看,床头一块板上有一红布条,一拉,拉起一块床板,嗯,有门。拉起一块板,还能起开其它的板,往下一看,还有一块方板,上面也有一条红布。李士林大笑起来说:“啊,在这呢,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着,跳上床上去就拉布条,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慢,慢,老爷,先别拉,小心机关暗器!”李士林大叫一声,制止了县太爷伸出的手。“老爷,退后,退出房去,大家也都退出去,小心暗器伤人。”李士林喊着。
李士林与众人听了一齐退出房去,李海平出去找来一支长枪,站得远远的,用枪尖去撬,猛一使劲,把木板撬起来了,正想没什么事时,嗖嗖嗖嗖,飞起四支秀箭,呯呯四响,秀箭扎在房顶上。“呀,好大的力道,射着人非死不可。毕元,你太恶毒了。”众人看了,都惊讶的吐舌头,李士林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心里感谢李海平救了自己一命。
上床一看,一个大缸口似的洞口,呼呼往外冒凉风,下边有一架木梯。“老爷,这就是暗道口了,毕元一定是从这里逃跑了。”李海平说道。
“啊,这么大的洞口,毕元他们何时弄的,提前准备好逃路了。”李士林惊讶极了。
“老爷,我去追,徒弟们,去找火把,附近的屋子里一定有火把。”李海平叫道
“好,好,一定多加小心。”李士林答道。心想:王校尉,这回不用挨户搜查了,看你还有何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想骚扰百姓,不知为民造福,朝廷要你何用?
李海平的徒弟们果然在附近的房子里发现了火把,看来毕元是早有准备。徒弟们找来二十多个火把,点着十来个,跟着李海平下去追。
李宝听说发现了暗道,也来了,他也要下去追。李士林一再告诉他要多加小心,出了庄子就快点着人来报告。李宝答应着,找了二十几个火把点着一半也下去追。李士林看着暗道口心想:一定还有毕元的死党没走,待毕元他们都走了以后,他把一切都弄得完好如初,然后隐藏起来,或者就混在这些下人当中。但一时又不能辩别出来。可得防着点,别让他在背后给我下刀子。想到此,他一激灵,有点害怕。挨个审问?那就会弄个人人自危,甚至有乱子发生。咳,算了,算了。只要他以后不捣乱就行了,放过他吧。可他想错了,以后毕小青等人回来把毕家庄弄个鸡飞狗跳,这个内奸起了重要做用。他就是那个下人的头,名叫毕自强。
王校尉因为李士林不同意搜查庄户,心中老大不满,认为李士林阻挡了他的财路,就百般为难他。直到李士林说他负责后,就带着士兵到院内其他房子搜查。当他搜到一间仓库时,看到库门锁着,从门缝中可看到里面有东西,就砸掉了大铜锁,进到仓库里。
士兵们一看长官发怒了,一个个却生生的把银子从怀里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