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桌的衙役听了半截话,就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个食客说是听刚出去的那人说的,不知真假。衙役一听忙出门去追,可大街上的人很多,哪个是根本看不出来,只好做罢。
军师的师弟出了饭店,一拐弯溜进了胡同,转个弯又进了一家饭店,找个位子坐下来点了两个菜一壶酒,慢慢品味,寻找说话的机会。
这时又进来一个人,饭菜一上来,便迫不急待的吃起来,一会功夫就吃完了,同桌的四人都看他笑。
军师的师弟就说:“看你的样子,好象三天没吃饭了。”
“啊,我嘴急,见笑,见笑。”那人脸红了。
“没事,没事,咱们接着吃,来,我这有酒有菜。”师弟拿过那人的酒杯给他倒满了酒,接着,又给同桌的两人倒满了酒。
“怎好意思吃你的酒。”一个食客非常客气的说。
“哎,同桌就是缘分,吃杯酒有什么事,来,咱们慢慢吃。现在,倭寇不敢来了,县太爷又把毕家庄包围了,把毕元抓住就好了。军师的师弟对他们说,想引入话题。
“对,抓住毕元就出了心腹大患,抓住他应千刀万刮。”一个食客说。
“他现在一点中国人味也没有了,敢勾结倭寇,真是忘了祖宗的大汉奸。”一个食客说。
“嗯,这个毕元,在咱们县,也算是个头面人物了,广又家产,怎么还不满足?还勾结倭寇杀人越货?真是太缺德了。”又一个食客恨恨的说道。
“这个人,真是太阴险了,堂堂一个庄主,竟能干出这种缺德的事,难道这就是人的劣性,多少都不满足,天下的财产都归他也不嫌多。”另一个食客也参与了讨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赃枉法,现世现报。这回我看他怎么办?把自己推到绝路上去了,有多少银子也枉然。这就告诉世人,贪者戒。不是好道来的钱,有多少也保不住,弄不好,小命还得搭上,得不偿失啊!”又有一个同桌的人过来参与了讨论,看他的样子,是个秀才。
“是,你们说得太对了,但他敢这么干,只有他阴险奸诈之处,我刚才听说,他给李宝,李海平好多银子,让他二人不真打,放他一条生路。”军师的师弟好不容易插上一句。
“什么?你听谁说的。”举座皆惊,一个人怒气就上来,厉声喝问。
“刚在街上听到的。”
“我看你是胡说八道,造谣,我打死你。”那人真要打他,其他人也都怒目相向。
军师的师弟一看不好。连酒菜钱也没结,窜出饭店跑了。店小二出去追,连个影子也没看到。回来说:“一两银子,我自己得陪上,真倒霉,他怎么跑得这么快?”
这一下饭店可热闹了,食客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造谣,有的说毕元能干得出来,有的说无风不起浪。但大部分人不相信,说这是毕元的离间计。若不是这样,说这话的人怎么跑了,说明他心中有鬼。可不管怎么样,人们从什么角度谈论这个事,不到一天的时间,几乎传遍了整个县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县太爷夫人的厨师出来买菜,听到人们议论纷纷,仔细听了一会,一听明白吓了一大跳,胡乱买了点菜急忙赶回县衙。夫人看了他们买的菜不合心意,又烂杆断叶。刚想责骂他们,可看他们一各个哭丧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把要出口的责骂咽了回去。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说话!”
但这两人看看夫人,又把头低下了。
夫人看到这里,就猜测起来:难道老爷在毕家庄遇险了?想到这里,心情急燥起来,问道:“老爷出事了?”
“不是。”厨师答道。
“那是什么事?快说!”
“李,李宝、李海平受贿了,毕元给了他们很多银子,叫他两人放他一条生路。”
“什么?在那听说的?”夫人听了,大吃一惊。
“街上的人都在议论。”厨师声音低低的回答。
“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没良心!”夫人骂道。心想:这可不是小事情,要是光放了毕元还不要紧,就怕老爷发现不对查起来,他们狗急跳墙,这两人的武功谁能挡得住?弄不好还不杀了老爷?想到此,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行,得让老爷早点得知此事,想办法防着或者把他们收拾了才好。于是,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就去签押房找师爷,叫他令人立即送给老爷。夫人听了这个消息,也不分析一下消息的真伪,就要采取措施。这正是毕元的军师要达到的目的,上了毕元的当。
师爷是何等样人,马上问是什么事,因为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造谣,离间计。夫人见师爷问,也不瞒他,就说听到了传言,应叫老爷知道,要想法防范才好。师爷拿着信想:如果老爷接到此信立即暴跳起来,那后果就严重了。既使不把他二人杀了,他二人也会伤心出走,那仗就没法打了。不行,必须化解这场危机,自己得去前线,绝不让毕元的阴谋得逞,而且立即就得去。否则,老爷也会从别的渠道得知,按老爷以前的脾气,非暴跳起来不可。不行,刻不容缓。于是,他令人将李班头找来说了此事,建议他令衙役上街,注意奸细,制止谣言。
李班头也听说了此事,正在疑惑,听师爷找他,他想你不找我,我还找你呢,说说这个事。又见夫人也在,知道都听说了此事,师爷就说:“这是毕元的离间计,他想让老爷杀了二李,咱们军营里就没有人是毕元的对手了,毕家庄就破不了,他就可以消遥法外了,我立即前去军营,揭穿毕元的诡计。夫人放心吧,李班头最好把毕家庄的奸细抓住,不过,来人定是个飞贼,武功不弱,抓人千万要加小心。夜间增加岗哨,在后院与二堂房上要伏人,千万不可大意。”
师爷这么一说,夫人首先害怕了,一定叫李班头在后院增加岗哨,防住飞贼。
李士林正在大帐里与李海平、李宝等人商量想把俘获的倭寇庄兵送回县衙,怕半路有事,怎么防范时,师爷闯了进来。由于这次跑的急,下了马,有点不会走道了,屁股痛,腰也疼,痛苦万状。他自言自语的说:“不服老不行啊。”当看到人们都在一起商量事时,知道他们都不知此事,放下一半心来。所有人都愣了,问他怎么来了,师爷说不放心前线的事,特来看看。但看他的脸色,李士林知道一定有重大的事,否则,他不会有如此的表情。于是就说:“先议到这,大家休息一下。”
众人一听,都走出了大帐,只有李宝未走。这时,师爷才把夫人的信拿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还写来了信?”李士林问。
“老爷看看就知道了,看来,光凭武力是破不了毕家庄啊,还得与他打反间仗啊。”师爷说道。
李士林听不懂师爷的话,疑惑的看了一眼师爷的脸,慢慢拆开了夫人的信。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师爷在旁看着,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了。千万别发火呀,这点事还看不明白?师爷心里暗暗着急。可李士林的脸色由多云又转晴了,师爷在旁看着,暗想:谢天谢地,你没发火暴跳起来。
这时,李士林把信折好,又装进信封里,放在一旁。沉了一会说:“这个老伴呀,尽没事找事,怕我吃不了这个苦,可毕元他非叫你吃这个苦啊。”接着又对李宝说:“押送的事,我看还是你去吧,多带些人,速去速回。但别忘了去看看你娘,师爷既然来了,就在这多住几天。叫李海平刘平他们把防务的事管好,别叫毕元他们杀进营来。好了,李宝你去准备吧。
看着县太爷的布署,师爷暗暗点头,看来,他是不相信这个传言的。接着,他象县太爷报告了县衙里的日常情况,但传言的事一字未提,怕乱了军心那。
第二天早晨,李宝带五十人,五辆马车,拉着倭寇与庄兵,顺利的回到了县衙,把人交给了牢头,拿了回执就去后院看夫人。叫李宝纳闷的是夫人以前见他总是欢天喜地,这回见他就是没有笑容。李宝简单的说了说战况,又问夫人有没有什么事需要转告老爷。夫人只说:“没事,没事,你去吧。”总之,夫人还是心有余悸。
李宝回到家里去看望老娘与小妹,一进门,母亲冷冷的看着他,小妹也是呆呆的望着哥哥,不知道说什么,好象不认识他似的。
李宝真是丈二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叫着:“妈妈,小妹。”叫着,拉着小妹的手。自从父亲去世后,李宝倍加爱护着她,小妹扑到哥哥的怀里哭了,哭得那个伤心,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