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帅坏坏地一笑说着“你们这儿的钱再多,他总多不过中国人民银行吧。中国人民银行在哪儿?北京,是吧?对了,最近我们国家又弄了个亚投行,全世界好几十个国家参与的,总部设在了北京,没设在您这儿。您说你们这儿的钱再多,总不能多得过他们吧?您这地儿的钱要是能多过他们,那才算牛,对吧?”
刘帅的话音一落,引来了满桌同陪着吃饭的人们一片笑声。对方老板被刘帅这通话一下子给噎在了那儿,他涨红着脸不悦地看了张总一眼,脸色由红变紫。张总瞪了刘帅一眼,刘帅见张总黑着脸便不再吱声了。
甭问,好好的一笔买卖就这样被刘帅的几句话给打飞了。
第二天,在回来的路上,心中后悔在酒桌上多嘴的刘帅以为张总非骂他一通不可,他开着公司的大奔商务车行驶在回京的高速公路上,心想回公司这通批是少不了的。就在刘帅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着坐在后排的张总一人在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不明白看了张总一眼问着“张总,笑什么呢?”
张总依旧忍不住地笑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我说刘帅,真瞅不出来啊,敢情你小子可真他,妈的有才啊,昨个儿我算瞅出来了,你小子的才华全在这儿呢。”
刘帅不明白张总话里的意思,他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什么才华,张总,我哪来的什么才华啊?我没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张总笑着看着他的背影说,“不不,我昨个儿才发现你这家伙是个奇才。”
“您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刘帅知道张总指定说昨晚上的事儿,他忐忑地说着,张总依然笑着说道,“我敢骂你?你这才华搁在这儿呢,你就是我祖宗。”
“那您就是骂我呢。”
“哎,知道吗?”
“什么?”
“就你小子昨天晚上在酒席上那通话,打飞了我一个好几百万的项目。”
刘帅不好意思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张总一眼“对不起,张总,其实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瞅着丫挺那副嘴脸的样儿,实在是憋不住了,我要是不说二句,那人家还真把咱当成要饭的了。”
“行,不错。”
刘帅听了张总的话,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还不错啊?其实现在一想,当初怂那么一下又有什么?”
“别介,不能怂,这事上绝对不能怂。”张总的嘴里还往外喷着昨天晚上残留下的酒气,他瞪着眼注视着刘帅的后脖子说“哎,说实话,昨个儿喝酒的时候我听着丫的话这耳朵也不顺溜。小地方的人,这辈子就是出去了,也就是去什么国外旅个游照个像什么的,照的照片和P过的差不多。跟个小旅游团去了二个破岛国,就算是了不起的事儿了。你就瞅他给咱俩那通白活,那个吹的,哎,给咱俩炫他手机上拍的照片,还什么比划个剪刀手的,土不土啊。吃个国外的地摊小吃,那高兴的样子,象他,妈的去了趟美国进了白宫和总统一块儿吃了顿地道炸酱面似的那个喜兴。”
刘帅听了张总的话,心里放松了一些说,“他哪能跟您张总比啊?您去的地方,那是全球,见的人物不是各国政要就是名人的,和他比?姥姥,那是高抬他了,在我眼里,他也就是井里一青皮小蛤蟆。”
“其实,什么叫世面,丫他们根本就不懂。这次来,我算是总结出来了,小城市就几个字儿。”
“哪几个字儿?”
“地小、人穷、弯多。前二条就不用说了,后面这弯多我是深有体会,你说,你咱办点事儿,这弯转的恁多了,就这小破买卖,还担心他那点钱打过来飞了,还得让咱们来这儿一趟,穷耽搁功夫。”
刘帅此时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做的事儿,“张总,昨晚这事儿,我不该这么着,其实我知道你在下面拉我的那意思,可我就是忍不住。”
张总笑着说“成,你小子是个爷们儿,凑不出,你一个东北的到比我们北京爷们还护着北京啊。”
“敢情,这是首都,全中国人民的心脏。也是他这种人随便说的?咱在北京的人不护着谁护着?”
“成,你小子有才,仗义,就冲你这份心,赶明个人有机会公司给你申请个留京的特殊人才指标,让你明明白白儿的当回北京人。”听了张总的话,刘师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公司,他后悔自己在酒桌上的那通胡言乱语,可他就是压不住这气儿。
张总是地道的北京爷们,四十多岁了,平时就大大咧咧的主儿,听同事说张总家是当大官的,这只是听人说,张总的一切他都不了解,不地瞧着张总每天接触的人,他心里也觉着差不了多少的。刘帅只知道自己个儿的干好活就成。他看着张总依然坐在后座上吃吃地发笑,这心里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于是便松了口气说,“对不住了张总,咱来一趟,因为我连这车油钱和过路费都没找回来,下次我努力给公司找回一单来。”
“哎,刘帅,不是说了嘛,这事儿不怪你,飞了就飞了。如果就这主跟咱公司合作,我害怕他丢了咱公司的面儿,你甭往心里去。实话告诉你,丫就是那种找抽型的一二货,兜里有二钢蹦就以为自己是多大的金主、钱王什么的,戴了条粗点的金链子就以为全天下就他这颗脑袋值钱,这B装的,真以为自己是阿拉伯的王‘储啊?你说,这不是整个儿一个意淫嘛——哎,知道吗,昨晚上我瞅着那家伙听完了你的话,那脸绿的,就那色,跟一绿脸的王八一样,我当时真他,妈的想笑,愣是没敢笑出来。哎,你这叫什么?这叫气场,没点儿水平的人装不出来。散伙后我在宾馆里一人足足的笑了一晚上。”
刘帅依然有些后悔地说“张总,我真该顺着他说,把他兜里那二个钢蹦掏出来,放咱口袋里。”
张总安慰着说“别介,咱不稀罕。没拿下这单就算了,反正他的钱对公司来说也顶多算个小零食,算了,多大一买卖啊——不值当的。”
“谢谢,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