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妍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叫爹,头发凌乱,眼睛哭得肿成一双大核桃,嘴里念叨“不敢了”几个字,往日的霸道模样仿佛只是幻觉一般。
“爹!”她哭得嘶声裂肺,瞧着十分狼狈,让人心生可怜。杜晚湄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杜雪柔,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不见因杜美妍倒霉的幸灾乐祸之色。
反倒是整件事的起因杜财,懒洋洋地坐在木凳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好像在他眼里,那个哭得痛苦的女孩不是他妹妹一般。
这才是真正心冷的人呢!杜晚湄为杜财的作为感到心寒,连她这个才来的人都有些可怜此时的杜美妍,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这样一副模样,实在叫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大底此时火还烧不到她身上,杜晚湄借着吃完饭直接跑回了房间,直到下次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往后几****亦是这样做的,且但凡杜二成在家,她就躲起来,唯恐被他看见,等到卖人的时候想到了她。
刚满六岁的杜庄也懂事了不少,很少去找小伙伴们去玩,有事没事的都在家里玩,或是叫杜晚湄给他讲故事听。
杜晚湄捻着针,把线进针眼,小小的针眼映在光照下几乎微不可见,稍有眼神不好就容易穿不进去。
古代的针比起杜晚湄在现代见过的针要小上许多,既小又细,初手很容易穿不过去。好在有着原身身体记忆,杜晚湄穿了两三遍就学会了,一分钟至少能穿上十来根。听说如今乞巧节经常会有女子们比试穿针,以她如今的水平若是参加了,兴许也不会垫底。
因为在家里好多时候都无事可做,杜晚湄便做起了针线活,不叫自己浪费时间。
乡下里有妇人在家做些简单刺绣送到镇上卖钱的,钱不多,但也聊胜于无。此事对于身上分文没有的杜晚湄来说显然是个进项。
她们这些人手艺粗,大件精致的针线是做不了的,小得如香囊、手帕之类还行。杜家家境贫寒,用不起丝帕来练手,往日缝个东西都是用旧布料做的。
而这些也是徐三呢的来钱之处,她一天到晚有空就坐在椅子上绣花,花样都是几十年了的老样子,等绣上几十个便叫人捎到镇上去卖,一个月下来大钱赚不到,小钱还是有几个的。否则,凭着杜二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绣花是件既劳累又伤眼的工作,是以徐三妮并不叫杜美妍和杜雪柔两姐妹去做,倒是叫着杜晚湄,让她跟着学,绣出来拿着一起去卖,卖后得的钱由徐三妮以年纪小为由,统一保管。
杜晚湄知道那些钱是要不回来了。她倒是看得开,就当做是学习绣花的学费,学会了之后,也算是她的一技之长了,以后说不定就靠着这个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