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众人合力,好歹把厮打的两个女人分开隔得远远的,不叫她们再碰到一块儿。
“娘,娘,没事吧?”不待徐三妮坐下,杜雪柔就扑了过去,趴在徐三妮身上大哭。
看着疼爱的三女儿哭得这么难过,徐三妮不顾身上‘轻微’地疼痛,抱住杜雪柔,柔声道:“别哭,娘好着呢!三丫别哭。”
听见“三丫”这个名字,杜雪柔一闪而过不悦。
坐在徐三妮身边的杜美妍撇撇嘴,声音不小地嘟囔道:“事后精!刚才怎么不见你帮着咱娘!”
想到刚才的事儿,将将平缓下心来的徐三妮又是一片阴霾。
眼角瞟到屋外围着的一群人,花色碎褂再次出现,徐三妮咬牙暗恨。
这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
徐三妮推开杜雪柔,正欲起身,却听徐老爹一声怒吼:“都给我滚过来!”
好好的一个生日被搅成这样,还被外面的人看了笑话,就是再疼女儿,徐老爹也咽不下这口气。
身上一个激灵,徐三妮才想起今个是她爹的好日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但跟大哥家的臭娘们打了一架,还狠狠地落了她爹的脸面。
徐老爹气得狠了,脸色青黑,看着大儿媳和女儿都磨蹭过来,沉声道:“跪下!”
说完看也不看她们俩,转头对着儿子和二儿媳说:“你们几个招呼客人,替我跟你们叔伯道歉!记住要诚心,莫要怠慢他们。”
徐老爹说这话有清场的意思,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丑事,还是关起门来教训的好,叫外人看了也不成样子。
听了徐老爹的话,杜晚湄几欲笑出声。她可明白徐三妮那死爱脸面的性子从哪来的,妥妥是徐老爹遗传的。都到了这时候,还顾着********,死爱面子,不亲自与客人致歉,还打发儿子儿媳们替他去,岂不是得罪人?
得了活的徐二舅夫妻俩脸色亦是不好看,显然他们也想明白这一茬;徐大舅脑袋不活络,光知道听他爹的话,且今天这事儿里还有他婆娘,现在也不好意思呆在屋里,便拖着徐二舅出去了,徐二嫂跟在他们俩后面。
徐老爹倚在炕上,抽着旱烟,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让她们这么跪着。
屋里剩下的都是小辈儿,事关长辈,又是徐老爹发话,都也不敢开口相劝,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通要怎么办。
静悄悄的环境只能听见徐老爹抽烟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吸声,连杜庄都听话的小木凳上,一动不动。
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隔着一堵墙,能听见外面客人的细碎的说话声,时而又掺杂着徐家人的赔礼声,听不到具体是什么话,但一边儿趾高气扬,一边儿低声下气,即使不把自己当做杜家人的杜晚湄,也难免有一丝感同身受的羞耻与难过。
羞耻于家中丑事,难过于外面三人的放低姿态。
杜晚湄不认为自己是圣母,而徐家人不与她相干,又是第一次见面。可即使是陌生人,听到那样低微的声音,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她莫名的想到了远在他方的父母,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他们过得怎么样,没有其他孩子的她们,老了之后会不会有人去为难他们?
短短月余,杜晚湄竟有了两世之感,前世之事她放不下,忘不了;今生又是这个模样。骤然思念起前世亲人,她心里很是无措,没有父母家人的地方,如同无岸之舟,飘荡在汪洋大海中,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她到底要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