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火焚身的热。
未阑珊在光秃秃的树林中如同猿猴一样蹿来蹿去,现在是隆冬季节,她却如怀中踹着五六个火炉。
血色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被她抛下,歪歪斜斜挂在了树枝上,掉落在地上,最后她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身下只有一条亵裤,连裙子都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水,她想找水,最好能扎进寒池之中,似乎才能出去身上的热。
未阑珊攀在树枝上,终于看到了“解火之泉”——不是水,而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躺在雪地之上一动不动,身上穿着素白的袍子,头发仅用一根丝带束起。
未阑珊沾满血的手用力攥着树枝,眼中烈火燃烧,那男人犹如一只烤好的兔子等着她去吃,让她无法忍受,无法视而不见!
啪,树枝被她捏断,未阑珊从树上飞下来,一直飞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那白袍子上污泥点点,鞋子上也有泥点,腿上却露出一截他身下的雪还白的肌肤。
她上辈子就是被自己的男人背叛,这辈子还要为谁守什么贞节?!
未阑珊拉过那男人,只见他脸上戴着“四分之三”面具,因为还露出四分之一的右侧脸庞。那露出的肌肤同样雪白。寒风的风吹过,那身体微微瑟缩。
男人微微睁开眸子,未阑珊就看到了一双水蓝的眸子,比天空还要蓝,还要漂亮,却又像大海一般的深沉,里面带着绝望、冷漠,没来由的让她心疼了一下。
四目相对,未阑珊说了一句:“对不起。”
男人看到了她赤红的眸子,缓缓闭上了眸子:“做完了,能不能给我一只烤鸡?”
未阑珊微怔,回答道:“能,我给你一百只烤鸡。”
不知多久未阑珊才从那男人身上下来,身体的热终于消退。她躺在地上望着刺眼的天空,喘息着。
那男子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未阑珊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喂,你没事吧?”他却一动不动,天,不会被她蹂躏死了吧?
未阑珊连忙掀开衣服,发现男人双唇紧闭,面色比方才更加的惨白。未阑珊试探过他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这个人还活着。
北风吹过,她浑身一哆嗦,连忙捡起那男人的袍子裹在身上,却发现他还赤果果的躺在地上。
怎么说都是露水夫妻一场,人家献出身子为她服务,她也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
未阑珊又给他穿上中衣,套上了鞋袜:“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未阑珊回去把自己丢了一路的裙子、上衣通通捡了回来,但衣服上都是血,双手也沾满了干涸的血。她用雪用手上的血弄掉,又把衣服在雪地里蹭了许久,混着泥土,想将血迹掩盖,但根本掩盖不了,最后只能反着穿衣服。
她又回到杂草边,他还躺在那里。北风吹起了他黑亮的发丝,发丝遮盖在了他的面具上,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美。
未阑珊抱起他,为他穿上袍子。这一扯一动间,男子嗯哼一声,又微微睁开了眼。那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愤恨与怨怼,只有一潭似秋水的平静。未阑珊对上那双过于安静的眸子,竟觉一切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难道说,嗨,不好意思,我把你强了。
或者,对不起,我要了你,我会对你负责?
“那个……”未阑珊口干舌燥,脑海里有千万句的话闪过,只不过刚说了两个字,男人只说了两个字,就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烤鸡……”
说完,男人又昏倒在她的怀中。
哇靠,这年头奇葩真多,他愿意被她上只为了一只烤鸡?
未阑珊气得七窍生烟,他的身价=一只烤鸡,她的价值=一只烤鸡。
也就是说:
一只烤鸡就是=他的身价=她的价值。
这TMD也太低了吧。
不对,一个人只为了一只烤鸡就愿意和她滚草地,是她赚了。
未阑珊竖起那个男人。
两个人滚床单滚了半天,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样子呢!
未阑珊摘下面具,看到那满脸的伤疤时,嗖的一声,她就把面具给他扣好了。
还是这般看着他顺眼一些。
未阑珊左右张望,前面白茫茫后面野茫茫,她背起了他,才发觉这个男人好轻啊,轻的像一片羽毛。
未阑珊背着他行了半天的路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低头看看看看自己的装束,一咬牙将他放了下来:“先借你的衣服穿穿,我好找大夫给你治病。”未阑珊解开了他的袍子套在身上,又背起了他,摸着他冰凉的身子,未阑珊快步朝小镇中走去。
终于到了一家客栈前,未阑珊左右眼一斜,左边是当铺,右边是客栈。
未阑珊扶着他进了客栈,倚在柜台边:“老板,我要两间客房!”未阑珊吃力的说道,女老板一看她扶着一个人问道:“这位公子怎么了?”
她能说被她**晕了过去吗?
“不关你的事儿。”未阑珊冷色道,店老板也不敢多问:“那您要天字房、中字房还是地字房?天字房条件最好,中字房一般,地字房最差。”
“我要天字房,这个人先放你这里一会儿,我先去兑换一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