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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子卿的番外(2)

我喜欢她。

我爱她。

后来,她怀孕了,我成了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这幸福,来得那么大,那么扑天盖地,那一刻,我想,就是我马上死去也愿意,真的。我这一辈子,曾经有她,已经足够了。

我总觉得不踏实,因为太幸福了,幸福得让我觉得是在做梦,于是我开始不安。所谓盛极必衰,上天果然在我最狂妄的时候给了我狠狠的一击。她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她开始不理我,并对我发脾气,我心里委屈,可是也尽量让着她,可是她越来越过分,她居然提起云袅曾经向母亲提亲之事,并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我再也无法忍受,弃门而去。

一路上,我一直在哭,父亲悲惨死去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我感到万分凄凉,泪水不停地流下。要去哪里?我彷徨着,原以为她会是我的依靠,我的全部,没想到竟是这般!我不想回丞相府,因为我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于母亲面前。可是我无处可去,只得回了去。

我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形,永远只会孤单地活着,永远得不到别人真诚的爱,永远会被最亲的人抛弃。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啊,我已经不愿再想起,永远不愿再重复。

没过几天,她来了。

我以为她是要接我回去,没想到她说要跟我分开,那一刻,我万念俱灰,只想死了算了,我就要往窗外跳,可是,她却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她抱得那么紧,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带着哭腔和后怕。

我的心一喜,原来,她是爱我的,原来,她跟我吵架,只是为了让我活命。我觉得眼里有泪流下,为什么这世间有她这样的女子?那么善良,那么真诚,那么用心地爱着我!我拉过她,紧紧地抱着她,我打定主意,不管她身份如何,我都会用尽所有去保护她,爱她,她生,我便生;她死,我陪她一起死。我知道,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一定会凶多吉少,但是,我不后悔嫁给她。

误会解除后,我们更加要好了,我们手拉着手看落花,我们十指紧扣,心心交缠。

她的肚子渐渐大起来,我欣喜若狂地看着她,和她说着话,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

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我的担忧终于在有一天变成了事实,皇上没有为难她,可是要杀她的,却是云缈。

她是我的全部,我的唯一,我深爱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死,我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她,所以我只得向纪轩和水落求救。是的,我知道纪轩和水落也深爱着她。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我知道,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爱她已经爱到骨髓里去了,只要能让她活,我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我也甘之如怡。所以,我不悔,我真的不悔,哪怕有一天我落得跟父亲一样的下场我也不悔。

她终究是活了下来,还做了皇帝,我知道我的苦日子要来了。

她仍然宠爱我,可是她已经慢慢地变了,时间的推移、太多繁琐事情的缠绕、太多的美男子的爱慕和求欢,让我们之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慢慢地变淡,最后竟似无影无踪了。

尹以崔,纪轩,离原,这三个男人皆在她心中占据了份量,并慢慢地将我的那一份也占去,我苦笑地咽下这杯苦涩的酒,没有怨言。

因为,至少,我还有兰依。

只要有兰依,她就会往我这里跑。我守着这份信念支撑着自己,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我连这份信念也失去。

兰依死了,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和冰冷。我坐在兰依身边坐了一天一夜,身体已经全部僵硬,我以为她会出现,至少可以过来拉着我的手给我一丝力量,可是她没有。

她只出现了一次就再没出现,她的心已经被纪轩占满了,已经没了我的位置了。

我绝望之至,心痛得要死。

这时子冉来了,子冉让我跟她一起走,我想起反正阿雪已经不要我了便答应了她,便假意在阿雪面前自杀,以便出宫。

只是没有想到阿雪她见我自杀会那么害怕,我以为她是装的,所以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求我我都不听,因为那一刻我真的是好恨她好想离开她。

出了皇宫,我们一家人很快离开了皇城,去了千里之外的乡下,在那里,我病了整整一个月。病好之后我离开了母亲的家,自己买了一间房子并在小镇上的私塾里做老师,教孩子们弹琴和绘画,以维持自己的生计。

日子过得很清贫,但也恬淡,我本来就不爱笑,在兰依那件事之后我就更不曾笑过了。只是夜里常常自梦里醒来都会发现枕头是湿的,有一次醒来之后我还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是我经常唤的那个名字,只是这一次我听清楚了,是两个字:阿雪。

泪水不可遏制地流下。我索性不睡了,坐在窗前望着月光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阿雪,阿雪……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最后一次记起你,以后,我不要再想你,不会再念你,不会再唤你,我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你。

那一晚,我坐到天亮,等梳洗好想去私塾时才发现眼前发黑,我病了。

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后来,有人开始给我介绍妻主,我摇摇头,一一回绝了。这里面,也有不少女子追求我,有一个一追就是好几年,到最后终于放弃了。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子,也热烈地追求我,得到我冷漠的拒绝后,那女子恨恨地骂着:“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这么孤傲,活该一辈子没人要!”

整个小镇,被我气得不轻的女子越来越多,不得已,我只得又搬了家,去了别的镇上。可是另外的镇子也待不久,几年来,我便这么东漂西荡地搬着家,最后在邻水住了下来。

我仍旧做私塾老师,这里是个县城,比小镇繁华得多,世俗的眼光便淡了一些,没多少人再来过问我的来历出处。我的收入也逐渐多起来,平时闲暇的时候也偶尔去集市上转一转。

私塾里的孩子们经常骄傲地谈起他们的凤皇,说凤皇如何如何的能干,如何如何给了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梦想,又说起这几年来离国不断地攻打周边其他各国,就是不敢再动凤国,这些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天火让离皇望而生畏,离皇对凤皇畏惧惊恐。

我当作没有听到,她和离原之间的事,我是清楚的,那个男人恐怕也跟我一样是个可怜的深爱着她的吧,所不同的是,我已经放开了,离原还没有。

爱上她是幸还是不幸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这种心境,恐怕只有离原才会懂的吧?

孩子们又说起凤皇深情,说她的后宫自皇夫和贵妃死后就没有再立,那两个位置一直空在那里,她每年的清明会闭门谢客,一个人缅怀着死去的皇夫。

我嘴角微微扯动,制住了孩子们的八卦,但是心里却再不能平静。耳旁还隐隐传来她甜美的热情的呼唤:“子卿,子卿。”

我闭上眼睛,转了身去,不能自已。

我想起,她怕冷,尤其怕雨夜,每当风雨交加的夜晚她都会格外的安静,她总会软绵绵地缠着我,问我道:“子卿你爱吗?”

我微微一笑,搂着她说道:“自然。”

她又问:“你会一直陪着我,一直不离开我吗?”

原来,她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总感觉幸福来得太多,太强烈,会不会不会长久,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果然,没有长久。

我还记得在生了兰陵之后,她每来玄凰宫我的心就异常地复杂,我不停地要她,极尽能事地缠着她。之后她睡着了我却睡不着,我穿了一层单衣靠在床头,露出一小部分胸膛在外面,静静地看着她,想把她的模样一并刻在脑子里。可是每次看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她微眯着惺忪的眼有些慵懒地望着我,慵懒地问我怎么还不睡。我便淡淡地笑着,我知道我笑得很勾人,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眸子就会骤然张开,瞳孔放大,尔后她扑过来抱住我,把我压在身下。

“子卿我爱你,我想要你。”她轻咬着我的耳朵说道。

我便再笑,剥了她的衣服和她缠绵起来。

.......

哈,如今她应该还幸福的吧,有那么一大群优秀男人爱着她,她应该不会寂寞的吧?寂寞的人是我,只是我。

我又流泪了。说好的不再为她流一滴泪,可是泪水却不可遏制地涌出,怎么擦也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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