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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午夜惊魂(1)

八月的北京,夏末临秋的季节,不到六点的阳光还是那样的火辣、热烈,好像要拼命燃烧它余尽的光热似的。

贝贝举着漂亮的花色遮阳伞,如约来到体育场门口,她今天穿了一套浅紫色的束腰超短裙,显得光彩夺人,为了和林志强今晚的约会,昨晚,她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在穿衣镜前试了又试,女为悦己者容嘛,她认为,男人对女人的心仪靠的是视觉和感观,当然就需要漂亮的外表了,天生丽质固然重要,而真正漂亮的女人是修饰、打扮出来的,包装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她想,林志强见到她,也许就会嗅到迷迭香似的晕头转向,也许就会说,你是我的唯一,这是令她最开心的事了。此时,太阳照着她青春的靓影,路边过往的行人不论男女,都时有对她侧目而望的,贝贝有些自得和骄傲了,哼,这就是效果,这就是做女人的资本!

这时,林志强开着他的捷达轿车,戛然停在贝贝的前面,瞬时车窗打开,贝贝愣神地看着车里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不敢确定,怔着两眼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显得神秘又不寻常,她想起了电视里扮演黑道老大的形象,她不禁璨然一笑。

林志强摘下墨镜,“美女,不认识我了?”他欣悦地看着贝贝脸上精致的彩妆,“你今天更漂亮了!”

贝贝一看,乐了,“林大哥!哎呀,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她收了伞上了车,喜滋滋地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

林志强发动着车子,侧过脸笑看着贝贝一眼,“宝贝,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太多了?这才几天就把我给忘了?”

“哎呀,冤枉呀,”贝贝假装不高兴的样子,“你都武装成本·拉登了,我怎敢认出你呀?再说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深入人心!如果全地球的男人都成了我的朋友,那我比明星的魅力还大呢!”

林志强哈哈笑道:“我可是利欲熏心的排他主义,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女孩是大众情人。”

贝贝笑了一下,“秀色可餐,你可知道?墙头上的花谁不想摘下来看看呀?”

“那就看谁眼疾手快和他的运气造化了?”说完,林志强呵呵笑了笑。

贝贝也跟着林志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两个人这么说笑着,气氛反而融洽热烈起来。

贝贝看着林志强又戴上了黑色墨镜,她咯咯笑起来,你戴墨镜真雷人,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的。看来,人是要靠包装的。”

林志强笑着说:“是,人都是包装出来的,除了我们的肉体之身,外在的一身皮囊便是我们的道具,我以后武装成黑社会的就成。看来,这眼镜的作用还真是不小呢。”

贝贝笑着说,其实,她对墨镜也是偏爱有加,每到夏天,面对炙热的阳光,每每走在街上,她就会戴着一款时尚的墨镜,举着一把漂亮的遮阳伞,她认为,女人的皮肤一定要护理好,它们不仅是人们在夏日里遮阳蔽日的工具,而且眼镜还是武装人们形象的道具,使人变得神秘也罢,风度也罢。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林志强的车子不觉跑了十公里,贝贝看着外面越来越陌生的街道笑着问他,“你要拉我去哪呀?北京这么大,你该不是要带我游玩北京城吧?”

“不是说好了请你吃大餐的吗?”

“你看看,”贝贝笑看着外面说:“街上黄金不好找,饭店可是遍地开花呀?”

“那不一样,你说女人和女人能一样吗?”林志强说:就和这饭店一样的道理,前几天我去望京吃到了一家正宗的韩国烤肉,那味道别提了,倍儿棒!”

“哎哎,”贝贝不悦地斜了他一眼,别把吃的比喻成我们女人好不好?”

林志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唐突,“好好,”他笑着说:“不说不说,那你说,你到底想吃什么?”

“女人是草食动物,对肉食自然也不太喜欢,吃东西嘛,还是讲究个荤素搭配,”贝贝想了想,“那就吃老北京的特色吧?”

林志强笑了,“你正好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带你去品尝一样老北京的特色,你呀,肯定没吃过。”

路上,林志强直夸那种老北京豆汁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味道,贝贝颇感好奇和新鲜。可是车没走多远,路却堵上了,经过焦急的等待和慢慢前行,一个小时后,林志强终于把车开到了前门那家“京味十足小吃馆”的门前。可是,此时,堵车的扫兴,使他们好像也少了味觉,肚子咕咕叫也不能激起他们的食欲了。

小吃馆里,古铜色的格调以及诗书会画融为一体,耳边聆听着跑堂那传统的“店小二”的吆喝声,“来了两位!里边请!”他们尽情体味着现代文明和传统文化的相互交融,坐在这种娴雅的氛围里,林志强和贝贝好像忘记了来时堵车的怨恼,这会儿,他们的兴致也逐渐地高涨起来。

几样五顔六色的小菜上了桌,接着又上来了几盘精致的如同点心的小吃,林志强指着几盘小吃向贝贝一一介绍,“这是凉糕,这是艾窝窝,这是三鲜烧麦,这是芸豆卷,这是银丝卷,”林志强又指着一碗特别强调,“这就是我对你说的老北京豆汁。”

贝贝听着这些新鲜的小吃名字,嘴里直咋舌,林志强把几样小吃一一夹到她的碗里让她品尝,每吃完一样,她就点头直夸好,可是喝着那碗里的豆汁却让她直咧嘴,她怎么也没觉得这看着诱人的浅绿色豆汁好喝到哪里。“味道怎么怪怪的,还有股泔水味。”她哧哧笑着。她不理解老北京人为何对它情有独钟?

林志强自然把豆汁的营养以及对人的种种好处一一道来。

贝贝听着林志强一边侃侃而谈,一边把豆汁喝得有滋有味,她嘻嬉笑着,“你好像老古董。”

林志强把最后一口豆汁咽下去,抬头看着她笑着说:“不对,叫我成熟男。”

贝贝呵呵笑了笑,“那我就是幼稚女了?”

“成熟男和幼稚女会擦出什么火花?”

“婚姻和爱情需要这对情侣,你不知道小女孩就是靠成熟男来哄的吗?”贝贝说完嘻嘻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她认真地端详着面前男人这张成熟、俊美的脸。

林志强看着贝贝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会开玩笑的。”

贝贝表情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

林志强脸色严峻起来,他知道,女孩的情思一旦动起来,可就不好收拾了,“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他说。

贝贝看着林志强带着严厉和质问的口气,她吓了一跳,“是什么?”

“是坟墓!”林志强重重地语气说。

“啊!”贝贝张大嘴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理解婚姻,难道你不想再婚了吗?”

贝贝不能理解林志强对婚姻的态度是出于什么使然,她虽然也刚刚失了恋,虽然也一度不相信爱情的神话,但是她骨子里的婚姻可是美好、浪漫的。她希望有一天,一位心仪的白马骑士会走下马来,双手捧着999朵玫瑰向她单膝跪地求婚说:嫁给我吧,我美丽的新娘!我会一生一世爱你,疼你,宠你……”

林志强看见贝贝略显受惊的面孔,以及那双黑黑的眼珠瞪得更大了,他觉得自己失了态,他努力控制就要喷泻而出的不良情绪,“哦,不好意思,你别介意,”他歉疚地向她解释道:“自从我前妻红杏出墙,我就再也不想结婚了,拒绝跟任何女人谈婚论嫁,我觉得这样很好,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贝贝的心口如同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她对他有了不同寻常的想法,心中的情愫也在微微萌动了,自从和男朋友分了手,那曾经的初衷也在如冰川一般被慢慢融化了,她想嫁给他,这几天,这种念头强烈地占据着她整个的心灵。可是,现在,她的梦破灭了。

此时,她心里烦乱不安,可是,她又无法言说,不知怎样来宣泄自己郁闷的情绪,她觉得只有让酒来解脱自己,“林哥,我想喝酒,我现在特想喝一杯二锅头。你看这满桌的菜,鱿鱼丝、京酱肉丝、日本小布丁还没吃上几口呢。”

林志强看着她笑笑说:“不好意思,我看这酒咱们改日再喝好不好?前些日子和朋友聚会,一高兴喝了一杯啤酒,被扣分又罚款的,以后这记性,我可得要长了。”

“我知道你要开你的飞机上路,我自己喝,”贝贝执意说:“我自己喝行吧?”

林志强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他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会喝酒,你要喝就喝嘛,只要你高兴,好吗?”

半小时后,桌子上的二锅头已空了大半,林志强看着贝贝微微泛红的脸和她渐渐兴奋的情绪,“你都喝了这么多了,不行不行,”他把酒瓶拿起来放到他的身后去,“不能再喝了。”

“没事,没事,”贝贝伸手要夺林志强身后的瓶子,“林哥,你就让我再喝点儿吧,这酒可是情绪的宣泄剂呀。”

林志强假装生气地看着她,“你烦我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呀?”

“不是我烦你,是你烦我,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林志强笑着说:“你不是说秀色可餐吗?你这样的美女,我怎么能烦呢?”

“说实话,我上大学时那可是美女校花,广告模特大赛我还进入了决赛,”贝贝炫耀地说:嗨,你不知道,那时有多少男生追我呢,我的前男友,死缠烂打了三年才把我搞到手,他说我高高的胸细细的腰滚圆的臀,又窈窕又性感的,敢和梦露比美呢……”贝贝讲得正投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说老同学,行啊,如此雅性听美女讲故事?”

林志强愣愣地回头看着拍着她肩膀的女人,半晌,他从女人微微上翘的下巴和那依旧如漆的长发中看清,是他的初恋情人吴妙可,旁边还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

“吴妙可!”林志强异常惊喜地站起来,多年不见了,他和她如此相见,他内心复杂而激动,“你好!你好!”说着,他又不自觉地瞄了吴妙可旁边的男人一眼。

“志强,几年不见了,你还好吧?”吴妙可又大方地指着他旁边的男人,“不好意思,介绍一下,他是我哥们老万,今天是他生日,我来给他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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