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蕾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笑了笑,林溪一直站在那里,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我怎么觉得你的笑这么阴险呢?”
莫小天在后视镜里面看了看何蕾的脸,然后转过头,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在何蕾冰凉的手上。
“我就是这么阴险,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何蕾啪的一下把莫小天的手打掉。
“我真是无药可救了,明知道你是一个阴险的女人,明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但是我就是放不下,这就是坏女人最高的境界了吧?”
“我坏吗?”
何蕾侧着头,无辜地对着莫小天眨了眨眼睛。
“相当坏。你一直这么吊着雷慕,这么吊着我,让我们得不到又放不下,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我是恶毒女配啊,不险恶一点怎么行?”
“我真是不明白你说的那个恶毒女配是什么意思,去哪吃饭,前面有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不错,也符合今天的气氛。”
“回家吃,一超过十点,我老爸的夺命连环call就开始了。”
“哦……。”
莫小天抱着头呻-吟了一下。
“你能不能换一个有新意一点的借口,每次都用这一个,你不觉得可耻吗?”
“无比好用。”
何蕾耸了耸肩膀。
“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那颗漂亮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死乞白赖地这么追求你,你怎么能就不动心呢?”
莫小天侧着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怨念。
看着莫小天的表情,何蕾无奈地笑了一下。
“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心,我只是在这里扮演着属于我的角色,等待着最终会发生的事情。也许我们都是虚假的,这只是存在于某个编剧的幻想之中,等有一天曲终人散,大家砰地一声就会消失,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一样。所以不用太较真,也不用太执着。我只是一个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存在,对我付出感情是一件极其不必要的事情。”
“我觉得你有当邪教教主的潜质,就你这一套说辞,如果世界观不是太坚定的人没准回去就自杀了。”
莫小天在何蕾所在的小区门口缓缓停下车。
“呵呵,和你聊天真有趣。”
何蕾拍了拍莫小天的手打开车门。
“等等。”
莫小天走出来,按住她的肩膀。
“今天可是情人节,大晚上的我被你叫出来充当挡箭牌和免费司机,怎么也得有点福利赠送吧?”
何蕾看了莫小天一会儿,忽然俯身过去,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谢谢你莫小天,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彻底放松的朋友之一。”
“朋友?还之一!”
莫小天夸张地挑着眉毛,忽然按住何蕾的后脑侧过头在她的唇上结结实实地啵了一下。
“这才是情人节福利!”
莫小天哈哈笑着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真甜!”
莫小天将两指按在唇上给何蕾递了一个飞吻。
“不管你说什么,何蕾,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银灰色的宝马在漫天飞雪当中扬长而去,何蕾按住自己的嘴唇,半晌之后垂下眼睛,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莫小天,但是对不起!”
“我刚才都看见了!”
一走进屋中,何蕾就看见何庆金站在窗前,听见她进来的声音转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我知道他,他爸是莫氏金属的董事长,家境和咱们家可不在一个层次上,莫小天那个人在圈子里面也有一些花名,虽然这么些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那种富家子弟你还是不要沾的好。要我看如果你找男朋友的话,雷慕那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家里虽然穷一点,但是身家清白,小伙子长得又帅,又是对你一往情深的样子。”
“老爸,你想多了,那两个人我谁也不会选的。”
何蕾脱掉羽绒服挂到衣橱里,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
“为什么?你已经24岁了,应该考虑找男朋友的事儿了,这样的话两个人相处两年了解了解,二十六七就结婚生小孩,正好是最佳的生育年龄,到时候老爸就退休帮你们带带孩子,多好啊!”
“老爸你懂的还挺多,连最佳生育年龄都知道?”
何蕾一脸惊奇地看着她老爸。
“你真当我是文盲啊?你妈死得早,不然这些事情哪能轮得到我来为你操心?”
“老爸,我现在哪里有精力想那些事情啊。”
“你都忙个啥?”
“忙着赚钱,忙着改变命运,忙着虐小白花……我真的好忙啊!”
“你个死孩子说话就是不着调!”
何庆金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何蕾的额头。
“爸,我答应你,等着这些事情都忙完了之后,一定给你带回来一个让你满意的女婿好不好?”
何蕾抱着何庆金一边的胳膊晃了晃。
“哦?一定让我满意?还挺有自信的。”
“那当然,您就瞧好吧。”
林溪拿着手中的纸条走进了一家格调阴暗的酒吧里面,看见一个隔间里面的男人对着她招了招手,林溪深呼吸几次走了过去。
“您就是邓先生吧?”
林溪看着坐在隔间里面那个肚子浑圆,顶着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厌恶。
“没错,我就是邓海,林小姐和照片上的一样漂亮。”
邓海搓了搓手,对着林溪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哎呀这么年轻的小姐怎么就不小心欠了那么多钱呢?我想一想就心疼啊。”
邓海说话的同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林溪的手掌,在自己的掌心不停地摩挲。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用藏着掖着,我看中林小姐的长相了,你只要答应跟着我,那笔钱我就会帮你还上怎么样?”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不过那又怎样呢?我最喜欢这种没有牵挂,钱货两讫的交易,你答应跟我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随叫随到,三年之后你的欠款我全部帮你还清,大家一拍两散,这样不是很好吗?”
林溪垂下头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掏出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就按你说的办,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之内我一定会随叫随到,但是说好了,我们彼此不干涉对方的家庭,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你放心吧林小姐,我家里的那个可是个母老虎,我怎么敢让她知道?”
邓海凑到林溪的身前,搂住她的脖子,用臭哄哄的嘴在她细嫩的脸上乱啃了一气,把桌子上的纸条揣进了兜里。
“真不错,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你的味道了。”
邓海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哈哈笑着离开了酒吧。林溪握紧拳头,忽然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何蕾,你等着,等我挣来钱的那一天,我会把你这个贱-人和雷慕那个负心汉统统踩在脚下,我要像当初你践踏了我的尊严一般狠狠地践踏你,践踏你们!”
林溪把酒杯摔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费尽心机却什么都得不到,而你什么都不缺却什么都要跟我抢?为什么?”
高三时同学们看向她的别有深意的笑容、自己没考上大学时父母那张失望的脸、雷慕对她说自己对何蕾旧情难忘时那张冰冷的脸,和自己永远也可望而不可及的裴宇看向何蕾时那温暖的笑容走马灯一样地在她的眼前不停地转,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的心。
“何蕾,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我绝对不会后悔那天的事情,要不是胡柏那个废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溪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间传来,带着扭曲的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