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绚音起床好好打扮了一番就出门了。她夹着那个珍珠蝴蝶发夹,戴着与之相配的珍珠耳环,如海藻般的秀发散在两边,她穿着米白色绣花连衣裙外边套一件樱花粉的小外套,这本来就是春天樱花盛开的季节,这样的季节该是叶绚音的季节。她驾车去了韩氏集团。对,她要去找韩安凉,劝说韩安凉帮助蒋泽希对付蒋承天。她被前台的小姐拦下说:“小姐,请问你找谁?”叶绚音说:“我找你们韩总。”前台又问道:“那您有预约吗?”叶绚音说:“没有。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她吧,说是楚风集团的叶绚音找她。”前台小姐说,“好的,请您稍等。”然后她就拨了一个号码,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前台小姐只是吩咐道:“叶小姐,我们韩总让您去五楼的会客厅等她,她现在有事情,等她处理完事情就去见您。”叶绚音其实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了,怎么说自己和韩安凉也算是“情敌”。她愿意见自己就不错了,哪能让她放下公务跟自己见面呢。
叶绚音坐在安静的在会客厅里等着韩安凉。不知道是因为会客厅太大还是因为天气冷,叶绚音不停摩擦着自己的手臂。
而韩安凉这一边却在喝着咖啡,一边注视着电脑监控里叶绚音在会议室的情况。她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让蒋泽希拒绝这么多青睐。韩安凉对叶绚音本能的没有好感,在她看来这样一个女孩子不过是个瓷娃娃,不过听说她最近设计的“花时”卖的非常火热,也许只是她运气好罢了。韩安凉的心里觉得自己跟蒋泽希才是最登对的,他们一样从小缺少家庭的温暖,一样的要强不服输,一样的在他乡求学。他们明明是一路人,可是命运却开玩笑的让他们遇见却不能相爱。韩安凉的骨子里是高傲的,也算是偏冷的性子,所以当她在他乡看到一个与自己如此相像的男孩子就不自觉的想要靠近。第一眼的时候,她并没觉得蒋泽希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甚至觉得他只是那种长的好看的草包。直到她的耳边不断听到蒋泽希的事迹,例如他买的股票百分之九十是稳赚的,例如他又获了什么奖,例如他得到了全额奖学金,例如他不仅学术研究很厉害而且在艺术上也造诣颇高,例如她简直不敢相信那副被人赞不绝口的‘黑白’是出自他的手。于是因为好奇她开始去了解他的事情,竟然发现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竟然是时盛的独子。越是靠近他,越被他的光芒所迷惑,她很少佩服一个人,但是她是真的佩服蒋泽希的,甚至在这佩服里带有一些小女儿家的仰慕。可能是因为同是中国人,所以也比较有亲切感。
经过夏光树的介绍,他们成了朋友。蒋泽希对人客气礼貌,她本以为他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无悲无喜。韩安凉觉得自己是懂蒋泽希的,懂他的寂寞,她觉得在蒋泽希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对蒋泽希大胆示爱的女孩子大有人在,但是蒋泽希从来没有考虑过任何一个人,他总是告诉那些女孩子“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妻了。”韩安凉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蒋泽希拒绝女孩子的借口,韩安凉是自信的,她同样是这样的优秀,所以她在他的眼里应该是不一样的。直到毕业那天她跟蒋泽希说:“Jason,你要跟我一起回国吗?”蒋泽希摇摇头说:“不,我得留在这里做没有做完的事情,等我足够强大了我会回去的。”一向高傲的像只白天鹅的韩安凉此刻却有些窘迫,她咬了咬嘴唇说:“那,那我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她没预料到蒋泽希竟然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更没想到蒋泽希跟她说了那句他曾对无数女孩子说的那句话:“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妻了。”韩安凉听了他的回答只是说:“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我,也不必编出这么个理由敷衍我。”蒋泽希说:“安凉,你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是我的未婚妻。只是对于我来说此生非她不娶。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以为你对我只是像朋友那样。”韩安凉说:“那如果你早些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会考虑我接受我吗?”蒋泽希说:“安凉,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我非她不可。”韩安凉说:“你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你只要说你会不会?”蒋泽希摇摇头说:“早些知道怕是不会跟你做这么久的朋友了。”韩安凉知道蒋泽希是为了让她死心才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怪蒋泽希太过心狠。那天晚上她哭了,那是她在爸爸去世后第一次哭泣。所以她对叶绚音没什么好感也是无可厚非的。
三个小时后韩安凉才进了会客厅跟叶绚音见面。叶绚音见韩安凉进来就起身微笑着伸出手说:“韩总好,久仰大名。”韩安凉对叶绚音伸出来的手置之不理径直走过她坐在沙发上。叶绚音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虽然心里有些介意,但是怎么说自己也是有求于他人,总得态度好点。韩安凉轻蔑地说:“我一直在想他会喜欢怎么样的女人。原来就喜欢你这样的。”叶绚音也不气,她说:“那韩总觉得我是怎么样的?”韩安凉的话里带着嘲讽的腔调说:“虚伪做作。”叶绚音说:“你我素未谋面,敢问韩总是怎么看出我是个虚伪做作的人的?”韩安凉饶有兴趣的看着叶绚音开口道:“你明明不喜欢我,但是因为有求于我而摆出一副友好乖巧的样子,这不是虚伪是什么?你就是靠着这一招留住他的心的?”韩安凉故意把她说成一个心机颇深只会装可怜博取同情的人,她想看到叶绚音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是她却失望了,叶绚音非但没有气急败坏,反而笑的更灿烂了,她说:“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你也爱蒋泽希?你爱他是你的事,我爱他是我的事,而他选择了我,那么我为什么还要不满足?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我就讨厌你,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韩安凉冷笑着说:“嘴巴倒是刁。但是我可你没有你那么大度,我就是不喜欢你。那么现在呢?你还喜欢我吗?”叶绚音说:“韩总说笑了。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韩总,只是说不讨厌。我没有韩总说的这么大度,说心里一点也不介意是假的,但是介意有什么用吗?韩总说的虚伪是说刚刚我想跟你握手你没有理睬我,我非但没有摆脸色还笑脸盈盈的坐着跟韩总聊天吗?”韩安凉白了她一眼说:“难道不是吗?”叶绚音说:“我眼中的虚伪跟韩总眼中的虚伪可能有所偏颇。在我看来对不喜欢的人摆臭脸恶言相向并不是直率,而是刻薄;对不喜欢的人我向来都是礼貌客气敬而远之。更何况我并没有不喜欢韩总。再说了,如韩总所说我是有事求韩总,怎么敢给韩总脸色看。”
韩安凉被她这么一说反倒不知道回什么了,这样子看来倒真是自己有些过分了。故意让人家等了三个钟头不说,人家不生气反倒伸手示好自己却毫不理睬,人家也不怪自己,自己反而把话说过头了。但是像韩安凉骨子里这么高傲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她只是说:“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叶绚音说:“难道韩总不知道?”韩安凉说:“你是说时盛的事情?”叶绚音点点头说:“先别说你和泽希之前是不是旧识,我相信他是不想因为你们之前的情分才不会亲自来找你的。他虽然处事狠而快看起来有些无情,但是他最不会做的就是利用感情来达成目的。”韩安凉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她迟迟没有表明态度,不过是想让他来找自己罢了。她不过是在看在蒋泽希心里到底是叶绚音重要还是时盛重要罢了,只是她低估了叶绚音在蒋泽希心里的位置。韩安凉有些失落的听着叶绚音接着讲下去,叶绚音说:“今天我们只站在商业利益的角度上来分析问题。看似蒋泽希方和蒋承天方是势均力敌,外人当然不知道蒋泽希的国外势力有多少,但是我想韩总是再清楚不过的。至于国内力量,虽然老一辈董事大部分都站在蒋承天这边,但是他们的子孙辈却和蒋泽希的关系更为要好,虽然说他们还没有到继承股份的时候但是经过子孙辈的劝说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董事有所动摇了。还有之前蒋承天是打着蒋董事长的名号才会收拢人心的,如果过几天蒋董事长表示支持蒋泽希那么事情的变化也就不想而知了。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蒋承天这个人为人阴毒狠辣,跟他合作怕是将来会得不偿失。其实蒋泽希对拿下时盛有六七成的把握了,只是若是有韩总的支持更是如虎添翼。”韩安凉无心听她讲这些事,她本来就没想过和他作对,她不过是借由想让他来找自己罢了。现在想来也真是多此一举,她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叶绚音听她的语气也大概知道她心下已做决定了,估计是决定站在蒋泽希这方了。叶绚音说:“那就请韩总多多考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