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靖笑了笑说道:“哪是那么容易的,朝野上下几百双眼睛在盯着本王的举动,想必大司马是知道的。”
大司马这才明白,姬靖是想让他压制住朝野中的乱动,没想到姬靖为了姜灵儿,竟然能想的如此周到,大司马从来没有想过跟姬靖撕破脸,可现在却想了。他可是掌握着大周的三分之二兵力,姬靖想要跟他作对,他也不怕,大不了刀兵相向:“微臣坐拥的是大周的百万雄师,大王可要想好了,如果微臣的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微臣定是……”
“大司马何必如此激动。”姬靖没等大司马把话说完,就接了上去,他知道大司马接下来要说什么,并不是怕他说,而是根本就不想去听。
姬靖见大司马不再说话,继续说道:“本王坐拥的是大周的江山正统,不怕这些,本王曾经经历过最落魄的时候,以后也不会怕再经历一次!”
姬靖话明显的告诉大司马,自己不怕他的威胁,更不怕一无所有,江山美人,他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美人,江山并非是他所想要的,他虽然喜欢权势,可更在乎的是姜灵儿。
召公上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大司马说道:“大司马是不是话说的过了头,君不君,臣不臣,对大王不敬,大司马你好大的胆子!”
大司马刚要说话,看到了皇后的眼神,知道自己应该退让,转了口气,低声说道:“是微臣鲁莽了,请大王赎罪!”
姬靖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大司马乃是大周的众臣,戎马生涯,定是脾气暴躁了一些,本王可以了解,大司马是个直性子,本王也是知道的,不会放在心上。”
“春桃放与不放,微臣全听大王的吩咐。”大司马现在除了答应姬靖的要求,再无其它选择,一个不怕失去地位的人,最为可怕,即便是自己得逞了,那自己的妹妹也必定是保不住性命,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他之后得了大周江山,又能如何,自己得妹妹也就那么的没了。大司马现在没有其它的气人,也就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在自己身边,他们兄妹俩从小失去了父母,大司马是又当爹又当妈,把皇后拉扯大,对这个妹妹,除了兄妹之情,还有很多的情愫,哪儿是他舍得的。
从小到大,不论皇后闯祸也好,闹脾气也好,他都不曾对皇后发过一次脾气,连大小声都没有一句,其实他也有后悔将皇后送到姬靖的身边,在这后宫之中挣扎,还不如好好的留在家里,找个上门的女婿,至少对皇后还好,还有幸福的生活,这都是皇后当初自己的选择,只是看了姬靖那么一眼,就已经深深的沦陷了。
皇后现在心中连连的苦笑,姬靖到底有多爱这个女人,为了姜灵儿,竟然什么都不要了,也要力保她身边的一个奴婢的性命,爱屋及乌的有些过分了,一个君王,竟然如此,也不枉费她的痴恋,当年她的确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喜欢错人,可只是这个男人,心中早有所属,而那个女人并不是她而已。
心中也不知是何种滋味,皇后不知道自己再如何再后宫自处,她的伤心难过,无人问津,现在心碎到一片,落在地上成了渣,俗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她之前还有反抗,不认命,觉得自己只要害死了姜灵儿,那还是有机会的,现在看来,如果姜灵儿死了,那姬靖能陪着姜灵儿共赴黄泉,路上相陪。
这是她心目中一直想要的男人,可惜不属于自己,皇后上前了一步,跪在地上,眼神落寞中闪烁这泪光,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甚至连大司马都从来没有见到她哭过。
皇后气定神闲的说道:“臣妾认罪,不管大王说臣妾有什么罪,臣妾都人,只求大王一件事情,不要牵连臣妾的哥哥,这些事情跟臣妾的哥哥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请大王将臣妾打入冷宫!”
姬靖对皇后突然的举动很是莫名,也很是震惊,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会出此要求,这一点儿也不像她,究竟是怎么了,姬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中有着些许的心痛。
“你说什么!”大司马激动的走到皇后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竟然是从他的妹妹口中说出来的:“你究竟是怎么了!”看着皇后的眼泪,大司马的的脑袋停止了旋转,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空空荡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她的妹妹一向坚强,不肯轻易落泪,自己更是从来没有看见过,更别提是外人,今日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的话哭了,大司马心中痛的厉害。
皇后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的滴落,那一滴滴的泪,竟然能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污迹,姬靖看在眼中,想来皇后这次是真情流露,也是震惊的厉害。
“我没事,大哥以后要好好的辅佐大王,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的选择,那结局也要由我自己来选择,我现在不想做皇后了,可还想做他的女人,冷宫就是我后半生的归所。”皇后现在心中明朗了,也想明白了,醋意和嫉妒,让人迷失了方向,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并不是一个坏女人,她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既然这份情不属于自己,自己也永远得不到,那何不给自己一个解脱,可是她不想离开后宫,即便是死,她也要做姬靖的女人,这就是她对姬靖的爱。
皇后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姬靖,这是她从没有流露过的真心,也是她被唤醒的真实:“大王心中的皇后,不是臣妾,臣妾都知道,以后大王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得到最大的安全,臣妾定会在冷宫之中默默的祝福,臣妾也相信,云夫人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后的。”
“本王可以……本王可以让你回家,不许在冷宫居主。”姬靖看着如此的皇后,心中竟然有着丝丝不忍,这样的软弱,这样的哭泣,都是不属于她的东西,看来自己从来没有真的认识了解过这个女人。
“臣妾是大王的女人,大王永远的女人,臣妾愿意去冷宫,那个家臣妾是回不去了,若大王不答应,那今日臣妾就死在天牢之中。”皇后摔开大司马的手,推到了墙侧,盯着冰冷坚硬的墙面,如果姬靖要赶她离开,那她就会一头撞上去。
大司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上前拦住了皇后,把她拖拽到了自己的身边:“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能答应妹妹,好好的辅佐大王吗?大哥要做大周的有用之臣,永远不可以有谋反之心,大哥若是能答应,妹妹也答应好好的活着,若是大哥不答应,妹妹便是必死之心!”皇后说的字字铿锵认真,她为了姬靖什么都愿意做,就如同姬靖为了姜灵儿,愿意付出一切一个道理,即便是这个男人不爱自己,她也想明白了,只要她爱这个男人就好,哪怕是姬靖没有一丝感动,只要不讨厌不恨自己,那便是心中舒服。
大司马叹息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我答应你,只要是妹妹说的,大哥就答应,并且一定会做到。”
女子,为情而已,皇后的举动,让姬靖心生涟漪,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做到如此,到底何为情何为爱,如果姬靖不是心中早已有了姜灵儿,会不会接受这样的皇后,姬靖也打了一个问号,他真的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为何先前会是那副模样,嫉妒是魔鬼一样的存在,它让后宫的所有女人,都变了样貌,好在皇后能够想的明白,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之中。
“请大王答应,将臣妾打入冷宫!”皇后还是不放弃这个想法,她在冷冷清清的凤鸾殿呆着,跟冷宫也无所差别,一样是见不到这个男人,得不到他的爱。
看着姬靖眼中的涟漪,她觉得自己这样选择是对的,至少能让姬靖的心中有了她的影子,哪怕是一点点儿,或者是明天就会忘记,那也至少曾经有过,闭上她占据着皇后的位置,在凤鸾殿里得不到姬靖的一个眼神,要好的多。皇后的位置,她心甘情愿的给姜灵儿,上次姬靖的秘密中,皇后就知道了,那凤鸾殿原本就是姬靖为姜灵儿留的,那不属于她的东西,却被她用威胁的方式占有了,早就应该物归原主了,到了冷宫,她写写佛经,修身养性的过上一辈子,也是安静宁和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好,总好比每日勾心斗角,想着阴谋诡计,心中被醋意浇灌要开心的多。
姬靖点了点头,眼中有些许的不忍,就是这一点儿入了皇后的眼中,也是觉得幸福的。皇后知道,她这样作为,至少让姬靖不再厌恶,这个眼神,就证明了一切。
皇后在被带去冷宫之前,给姬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臣妾从没有后悔爱上大王,从云夫人那里,臣妾更加确定,大王是一个值得去爱值得托付终身的君王,可惜,大王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