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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镐京风雨前夕

姬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脑袋发胀,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申夫一早便来到了百花居,姜灵儿见到了申夫,松一口气,昨夜她整夜不眠,一直担心着呢!

“你没有被谁为难?”姜灵儿坐到申夫旁边,顶着两个黑眼圈,气色不怎么好,一看就是没夜里没睡好的样子。

“没有!真的没有!”申夫都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答复她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句话申夫也说了好几遍,他今天一进百花居,就被姜灵儿纠缠的问这问那,什么‘太子找你了没?’‘有没有人跟你说什么’‘太子有没有找你麻烦’‘有没有人为难你’反反复复,都是这些,问的他莫名其妙。

“没怎么,没怎么!”姜灵儿每次都是这么回答的。

“你昨天刚来,今天又来,是不是想丽娘想的厉害啊!”姜灵儿的心终于踏实了,虽然奇怪以姬靖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找申夫责罪,可当前在申夫面前又不好多说,省的申夫知道了,心里也不安:“丽娘去采摘酿酒用的花儿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不急不急!”

“我是为你而来的!今天午时过后,我就要回蓟国了!”申夫被姜灵儿说的害臊了起来,脸上红扑扑的,说起话来都带有几分腼腆了。

“为了我?你别说你移情别恋到我身上了!我可不信!”姜灵了顺口捏来了这么两句话,摇了摇头,装作样子,身子往后移动,不住憋着笑意。

“镐京不能呆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回纪国,跟我回蓟国吧!”申夫表情严肃极了,这是很少有的,他一向温文尔雅,一脸祥和,这么有板有眼的样子,的确令人不适应。

“为何不能呆了,你不说个明白,我就领着你的丽娘,呆在这儿不走!”姜灵儿看申夫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按照她的脾性,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我此次送来的美佳人,你也认识。”申夫知道,如果不把话说明白,她是不会跟自己走的,唯有一五一十的告知,申夫停顿了一会儿,看这姜灵儿求知的眼神,继续说道:“是清儿,柯清儿!”

“父亲想要做什么!连蓟国候也能参与其中!”姜灵儿听完这个名字,脑袋里顿时嗡嗡作响,她紧紧的握住双拳,紧上心头。

柯清儿,她怎么会不记得,就是这个女人的进言,才使得自己背井离乡,不得不逃婚离开纪国,她是纪国候暗地里的女人,也是纪国候亲自培养出来的刺客,因为貌美如花,又懂得讨男人欢心,被纪国候收入房中。

因为刺客的出生,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纪国候的女人,可暗地里纪国候对她千般疼爱,百般呵护,大事小事,都会跟她商榷,听听她的看法,她提出的多数建议,纪国侯都会采纳。

比如让她,嫁给纪国兵马大元帅之子木辰这个事儿,纪国候就听了,这可不是纪国候提出来的,是柯清儿自己研究出来的,说是能拉近跟木家的关系,使木辰父子对纪国侯更加忠心,更忠于纪国。

都是周厉王三番四次的来挖角木浑大元帅,让纪国候心生不安,才让柯清儿的进言应了景儿,毕竟纪国能够如此强大,跟木家脱不开关系的。

蓟国自商朝以来,几灭几复,时不时就消失匿迹了,武王伐纣的时候,蓟国倾尽兵力,帮助伐纣大业,导致国中空无,被它国侵占。商朝建朝后,为答谢蓟国,嘉奖其功勋帮其复国,蓟国弱势小国,不是大周辅助,早已彻底消亡了,所以多大周十分忠心耿耿,一直如此。

就因太过柔弱,所以蓟国历代公侯,都会进献自己的女儿,或是国中美女到大周,有的被大王自己留下,有的分给了将领大人,为了讨好大周,为了存活,历代大周帝王,都收过蓟国的美佳人。

当今的蓟国候,更是历代里面最怕事儿的一个,姜灵儿怎么也没想到,大周的心腹,诸侯国中最忠心耿耿,胆小怯弱的蓟国侯,竟然也会联合他的父亲,纪国侯做起不利大周王朝的事情,

“父亲此次派柯清儿前来,看来要刺杀的人不一般,是大王吗?”姜灵儿既然把事情搞明白了,自然也就直截了当的开口了,她知道纪国候早就起了造反的念头,筹备策划了这么多年,看样子就要实施了。

“非也,柯清儿以蓟国候义女的名义,送进了太子姬靖的宫中。”申夫往姜灵儿身旁移动了移动,倾身靠到姜灵儿耳边,附耳轻声言道:“是活捉!”

“他想胁迫太子,以令诸侯!”姜灵儿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野心不小,这也不会令她感到意外。

“纪国候前不久偷偷到蓟国,之后柯清儿就被收做了义女。”申夫欲言又止,想要再说什么,又不好开口言明的样子,都被姜灵儿看在眼中。

其他的诸侯国和士者共举造反,是因为周厉王暴虐不仁,百姓苦不堪言,而她的父皇纪国候,确是为了大周江山,怪不得蓟国候如此胆小怕事,也会跟着他干,帮他送柯清儿入宫。

“威胁了什么?才会让蓟国侯不得不就犯的?”姜灵儿一眼就看穿了申夫不愿开口嚼他家国主的舌根,大家心知肚明蓟国候软弱无能,可毕竟是申夫的国主,身为蓟国的臣子,又怎能开口对国主不敬,姜灵儿很了解他的父亲,那个霸道蛮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给大夫人下毒,答应事成后给解药。”见姜灵儿问的直截了当,他也回答的干脆,只是止口不提当时蓟国候哭天喊地,千般祈求跪地叩拜的情况,他也羞于说出,丢了蓟国的脸面。

那天他恰巧跟父亲一起,去宫中找蓟国候议事,亲眼目睹了自己国主的壮烈行径,闹死闹活,跟个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统统来了一遍,要不是申国舅爷机警,见状况不好,把宫人关了起来,事后杀之,那传出去就是普天之下的大笑话。

“怪不得!”蓟国候很爱自己的夫人,姜灵儿也是知道的,当年蓟国夫人因蓟国候纳新欢负气离国出走,到了纪国,这才使得她与申夫相识。

申夫是申国候的老来子,家中排行老末,也是申国舅唯一的子嗣,那时候年幼的申夫,跟随着父亲申国舅,四处寻找,终于在纪国找到了夫人,据说蓟国候已经不吃不喝,再找不到人就一命呜呼了,之后夫人回国,蓟国侯遣散了后宫,除了宫女仆人,只留夫人一人在身侧陪伴,可见是多么深沉的爱了。

“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连身为国主的颜面都不要,实乃佩服!”姜灵儿这话说的没有半分讽刺,完完全全的发自内心,别管这个男人多么的窝囊,至少他是把这个女人当做了自己的所有去爱:“蓟国有此国君,虽是不幸,可确是你姐姐之幸,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在身边!”

申夫听完会心一笑,的确如此,如果让别人知道,一代国君为了一个女人,丧言辱国都在所不惜,肯定令他人耻笑,令国人悲愤,换个思维,身为女子,能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去爱,去救,又何尝不是这个女子的福气呢!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的长姐,血浓于水,见到蓟国候如此爱惜姐姐的性命,他也就不觉得国主做了多么羞耻的事情了。

“而且此番,各国细作也盯上了你百花居那群大胆言辞的士者,届时他们定会找到你居主的头上,尤其是纪国!”申夫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拿刀子切成四小块儿,将其中一块儿递到姜灵儿手中,他知道姜灵儿喜欢这么吃:“今日,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等丽娘回来,就去收拾,午时过后,我们就出发!”姜灵儿听完事情始末,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下来,她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丽娘的安危,他们肯定是想让她这个居主做掀动那群士者造反的领头羊,纪国参与其中,大将军木辰肯定会来到此处,那可是她逃婚的对象,到时候若是碰到了,那岂不是自己打包相送。

此次逃婚丽娘功不可没,可也因此得罪了木辰,按木辰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放过丽娘的,丽娘又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走的。

丽娘是个可怜人,她姓枭名丽赏,原本是鲁国官家显贵的小姐,可因鲁国政局动荡,站错了方位,家破人亡,父亲和四位兄长,被斩杀的斩杀,赐死的赐死,家族男子死的死,亡的亡,有一些充军,一些做了别人家的奴隶。

丽娘的母亲不堪羞辱糟蹋,自尽身亡,当年她还小,转了几手,被卖到了纪国,之后被她的大哥姜印天卖下,安置在宫外的宅院里。

丽娘也不知道这两人是纪国的贵胄,只当姜印天买下自己的恩人,姜灵儿是恩人的妹妹,自然也拿的要紧,如亲生妹妹一般。

“看来银子还不上了,原本再过半年就能还清了的!”虽然很舍不得百花居,可镐京即将大乱,不舍得也要舍得,她也想起了姬靖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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