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儿见那宫人吓的已经全身发抖,也不在乎这些事情,对春桃笑了笑,示意她没有生气,自己原本也只是多说了一句,想要逗那宫人玩玩儿,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知道是你的心意,起来吧!”
宫人战战兢兢的起身,小声问道:“那三十板子,还要去领吗?”她问完后偷偷瞄了一眼春桃,比起姜灵儿,她更怕春桃,也知道姜灵儿心宽,难以对付的是这个叫做春桃的女官。
姜灵儿想了想,说道:“还是要去领的,三十板子不多,也就是几日下不了床铺而已,正好也不用干活了,这也当是给你个教训,省的以后就不是这三十板子的事情,或许脑袋保不住,或许是乱棍打死!”
这时候,梁若雅从门口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大礼说道:“云夫人真是越来越有气派了,跟从前大有不同,教训起宫人来,头头是道,这宫人还要谢谢您的点醒,要不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姜灵儿叫宫人退下去,又让春桃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倒上了一杯水说道:“后宫中的水,也就是冷宫的别有一番滋味,不知道梁婕妤最近一直急着见我,所谓何事?”
春桃站在姜灵儿身旁,一眼不发,紧紧的盯着梁若雅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也不曾放过。
梁若雅发现了春桃的变化,心中大惊,这后宫果然是个厉害的地方,能让一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有如此锐利的眼神,看来春桃变化真的是不小,那姜灵儿又会有何变化,她的心中七上八下。
“也没什么,就是想云夫人了,您一直也不来看我,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情况,这冷宫里没个透风的墙,后宫的一切都被这一道围墙隔开了,我是担心云夫人。”梁若雅一直不曾做下,她以前都是顺腿落座,可今日却不敢了。
姜灵儿觉得她话中有话,没有大事儿,怎么可能一遍一遍的叫自己过来,那不是戏耍自己,她现在落座都不敢,戏耍大王最宠爱的夫人,怕她是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那么脑筋大条。
“梁婕妤有话不妨直说,憋在心中怕是委屈了你,那可就不好了。”姜灵儿最见不得绕弯子,有什么话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样推推雀雀的,让她头疼烦躁,而且她此番是偷溜出来的,万一被人发现,必定报告给姬靖,那肯定是一顿训说,恐怕日后在自己永安宫里转悠转悠,都成了难事,变为了真正的禁足。
梁若雅突然跪在地上,说道:“臣妾有一个妹妹,被召公大人带去了大王身边,过年那会儿,因误闯圣殿,被大王临幸,她知道大王宠爱云夫人,不敢跟云夫人争宠,一大早便趁大王熟睡瞧瞧离开了。”
姜灵儿心中犹如晴天霹雳,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信,姬靖可从来没有跟她透露过半点儿口风,她心中虽然翻腾的厉害,可脸上没有半点儿变化,淡淡的说道:“哦?是吗?还有这种事情,我这才知道,还有其它吗?”
她的情绪,绝不可能让梁若雅看出来端倪,想来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像梁若雅说的那么简单,召公是杀死她孩儿,害死她全家的凶手,自己的妹妹怎么会跟召公与虎谋皮,而且起初她就没听说过,梁若雅有妹妹,即便不是亲生,也未曾听她提及过妹妹的事情,其中必定有诈。
况且那是大王的居所,而且大王夜夜在她身边,那段时间应该是她风寒的时候,大王也是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寝宫中,谁有那么灵敏的风声,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也肯定有复杂的内情和阴谋,姜灵儿不能表现出任何不举动,梁若雅究竟是何用心还不好分辨,肯定不是好心就对了。
或许梁若雅一开始对她很好,可现在是不可能了,梁若雅的好是有目的性的,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帮助,而这么久的时间,姜灵儿也只来看过她一次,并没有要带她离开冷宫的意思,虽然说是照顾的周到,可并不顺了梁若雅的心意,不去记恨她已经不错,就不期盼她能有什么好心了。
梁若雅从姜灵儿的脸上,分析不出什么,心中也没了底,可要说的话总要说完,姜灵儿也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不想让大王找到她,怕是大王误会她的身份,便悄悄的躲到了冷宫之中,可离开后一个月,她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六甲,是大王的子嗣,冷宫之中,莫名怀孕者,必定会被乱棍打死,将孩子棒杀在腹中,她是该死,是有罪之人,可孩子是无辜的,请云夫人大人大量,给这孩子一条活路!”
姜灵儿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有了大王的子嗣,看来这事情真假就看姬靖那边怎么说了,如果真的是姬靖的子嗣,那她该如何是好?姜灵儿现在心中乱作了一团,很想大喊大叫,可又不能发火给人看出她的不悦和情愫。
能摸透看懂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比如说梁若雅,比如说姜灵儿自己。
后宫之中的生存法则,就是让人看不穿,这个姜灵儿一向做的很好,除了在姬靖和春桃面前,就是曾经死去的张小蝶面前,透露过自己的真是情绪,再无其它人见到,也不会让别人看见发现,那是给自己早就危险的氛围。
梁若雅说的一生求苦,就差几滴眼泪滚落,讨个可怜兮兮。
姜灵儿心中起伏不定,她淡淡了一句:“这种事情,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要看大王的意思,你即便是跟我说了,也毫无用处,后宫之事,乃皇后主管,后宫女子,都乃大王的女人,皆有大王决定生死存活,我也无权干涉其中。”
梁若雅被她堵了个憋慌,看她脸上没有情绪的起伏,也中也像是没有了底气,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这时候,突然有一女子夺门而入,跪在了姜灵儿面前,眼泪飙满面容,极为让人怜惜:“如意求云夫人给一条活路!”
姜灵儿看向这个女子,见她样貌好看,魅惑万千,身下小腹隆起,便能猜想到她是何人。
“你就是那个被大王宠幸有孕的女子?”姜灵儿看上去像是明知故问,可她的确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肯定。
如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奴婢不是有心要勾引大王,实属巧合之事,奴婢是大王寝宫打扫的宫人,并不知道大王那一夜会在寝宫休息,奴婢没能料想,也不想以被宠幸之事当做由头,成为什么美人娘娘,可奴婢现在有了身孕,实属无奈之举,奴婢知道云夫人只要一句话,奴婢就能有活路,如果云夫人不愿,那奴婢就是一尸两命。”
见她可怜的样子,姜灵儿的心里受到了冲撞,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这肚子是没错的,撒谎不得,这女人的确是怀孕了,就不知道是谁人的骨肉,若是姬靖承认了自己的过失,那她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姬靖原本就不属于她一人,姜灵儿心中明了,可能是因为习惯了独自霸占,突然有这么一个女人出现,说姬靖跟她发生了事情,姜灵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劝说自己,大王是整个后宫的,男人如此也是常有的事情,属于正常。
后宫女人,即便是独家宠爱,也不会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几个月前,是自己将姬靖推出门外,此番事故的最终起因,皆是由于自己而为,如今是有些后悔,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有看一步走一步。
姜灵儿心中已经乱作一团,可脸上依旧保持平静:“如果你所言非虚,那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帮你说上几句话,这毕竟是大王的孩子,大王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只是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用处,若是你有所欺骗,那便是欺君之罪,不仅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会丢了性命,就连你的家人九族,也难有活命的机会,你可要想好!”
如烟听完,立马扣头谢恩,一点儿害怕畏缩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一脸感激的样子:“谢过云夫人不杀之恩!”
一点儿作假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是挑不出,也找不到什么端倪,姜灵儿看了一眼旁边的春桃,跟她眼神互换,希望春桃能够发现些什么,可得到的结果是徒然。
一个女子,若是大胆而为,定是幕后有高人,或者她本身就是一枚细作,可看如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这种,那张无辜的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让人起了怜悯之心。
即便是有了身孕,身材开始有些走样,姜灵儿也看的出,这是一位长得极为美艳的女子,想必孕前定是有一个大好的身段,才能给姬靖看上。
姬靖一直对着自己一个女人,毕竟是大王,哪有不吃荤的,更何况,是个正常男人,见到如此漂亮的女人,就会有些反应,这件事情即便是怪罪到自己的头上,也不能怪姬靖。
“梁婕妤娘娘,你现在还想要出这冷宫吗?”姜灵儿想起了告事者,转头看去,梁若雅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