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姜灵儿见到她们的时候,也少了许多话语,张小蝶的事情给了她不少的刺激和惊觉,跟后宫中的女人,连多说一句话都难,她们也都很自觉,不敢多扰了时间,大都请安过后就回去了。
后宫之中现在有两个得罪不起的女人,一个是皇后,另一个就是姜灵儿,后宫女眷心中各自有各自的算盘,有的人开始试着选择阵营,由得一方势力支撑,在后宫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皇后那边姜灵儿是不得而知,反正自己这边不需要她们的存在,她不想再有第二个张小蝶在自己的身边存留,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好脸色看,有人刻意亲近,也都是冷冷的回绝,看上去很不近人情,可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姜灵儿半夜被噩梦惊醒来,见姬靖在自己身边睡的深沉,也不忍心打扰,还记得昨夜姬靖将头枕在她的怀中,像极了幼年的孩子,念念的跟他一遍一遍回忆往事,相遇的一幕幕,跟她一样记忆犹新。
姜灵儿梦到,后宫的女人将她围困起来,张牙舞爪的好似恶魔般,要将她撕碎吞噬,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还是她心里担忧才生了这种梦境。
回想起当年自己的母亲,在纪国王宫中,那看似平静无风波的争斗中,也是牺牲掉了许多性命才换得自身平安,此后的岁月里,姜灵儿如果旦下孩儿,还要保住孩子的平安性命。
当年她的母亲,善良温柔,可为了保护她和大哥,不惜双手也染上了鲜血,后宫之中,不管是大周皇宫还是诸国的王宫,都是一样境况,不是心地善良与世无争之人的归所,她既然已经决定留在姬靖身边,那就要像当年的母亲一样,坚强的面对一切。
当年幼小的姜灵儿,总是仰望母亲背后的那刚强坚韧的背影,母亲虽然性子温柔贤惠,可是真的认真起来,抑制力不属于任何人,看上去温婉,实则内心坚定不弱。
当年她无知的时候,也有同情过后宫争斗中无辜受到牵连的人,有的是宫女太监,有的是后宫的女人,可她不忍怪责母亲,跟在身后如影随形,看着一幕幕,像是母亲对她的教导。
母亲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否则死伤更多,也不是一个贪图权势的女人,不然如今的纪国王后之位,定会是她的,可母亲是个聪明有手段的女人,所以才能让纪国候把王后的位置一直给她留着,宁可空缺,也坚决不让其他女人坐上去,这是她最为佩服母亲的地方。
小的时候不懂母亲的苦衷,长大后看的多了渐渐明白后宫这个是非之地,如今她身处此地,似乎能了解母亲的苦,她不知道是否自己能够做到母亲一样,不恨不仇怨,可她最起码不会主动出击别人,轻易伤害无辜性命,故意残害他人。
她实在是睡不着,一个翻身,差一点吵醒姬靖,她知道姬靖这些日子又要忙于朝政,还要天天陪伴她左右,很是辛苦,就蹑手蹑脚的走下床,去春桃的屋子里,扰她起来跟自己说说话。
夜晚的皇宫中很是寂静,姜灵儿不想自己一个人无眠孤坐,她把春桃叫醒,坐在床边,看着春桃起身,自己却游走了神色。
春桃见姜灵儿坐在一旁不语问道:“主子是有什么心事吗?大王还在寝宫,怎么来奴婢房里了。”
春桃的声音换回了姜灵儿的神色,姜灵儿笑了笑说道:“就是睡不着,又不想打扰了大王休息,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来你这里了,你不会怪我把你吵醒吧!”
“奴婢不敢也不会!”春桃看得出来,姜灵儿是有心事,自从皇后的事情,春桃感觉的出,自己的主子比平日里安静了许多,虽然在大王面前还是原来样子,可是大王不在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连跟自己逗趣的话语,都很少了。
皇后的事件,不但对姜灵儿有着很大的感慨,对春桃也有很大的刺激,张小蝶是她一直当做妹妹的人,却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姜灵儿,她第一次感觉到,后宫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当日她被抓走,以有了赴死的心态,可自己丢了性命不要紧,就怕姜灵儿出了无法挽回的大事,那自己死也死不安心。
她怕的不是自己死活,而是怕自己死了以后,跟姜灵儿在黄泉路上相见,那让她做鬼都会愧疚。
春桃这几日思考了许多,是否自己能够变的强大起来,好好的保护自己的主子,她要学着让自己在后宫中能够撑起一片,及时是能压制的住宫人也好:“主子,奴婢这几天想了,以后若是有什么您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尽管交给奴婢搭理,奴婢一定会让自己办到,绝不会让主子失望。”
后宫中没有情,没有善良,春桃为了姜灵儿,即便是残忍的事情也会学着去做,她不怕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怕别人做鬼讨债,只要是为了姜灵儿,她就能豁出去了,后宫之中的生存法则,也即是如此,在她心中,姜灵儿圣洁如莲花一般,是一个飘渺的仙子,落入了人间红尘万丈,她不忍心让姜灵儿受心中折磨,那就她来。
“春桃,不要这样。”姜灵儿闻言立马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惊讶的看向春桃,她这几日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却忽视了此事对春桃而言,也是特大事件,自己喜欢张小蝶跟其亲近,可那是春桃看做妹妹的女人。
姜灵儿不知道如何的宽慰春桃的心,她怕春桃走上极端,去到一条不归路上,如果说春桃哪一天做出了什么事情,她也知道那定是为了自己,能否原谅且不说,伤心难过是一定的,这次的事情,对春桃的刺激,是她一开始没能发觉,现在不知道是否来得及纠正过来她的想法。
“虽然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嗜血残忍的不在少主,各个都像秃鹰一样盯着,等你虚弱的时候就攻击,待你腐烂便吃掉,可是我们不能做出那种事情,否则跟他们无异。”
姜灵儿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解开春桃的心结,看来春桃比自己更加严重,只不过是一个入市为深的姑娘,让她一时之间难以走出这种波动也是在所难免的,姜灵儿突然感觉,越是自己亲近在乎的人,越是觉得无从下手安慰,她好像很懂春桃,可现在似乎不是那么的懂了,她能感觉到春桃的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性格怕是一不小心就被扭曲了。
“完了,被发现了!”春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看的出姜灵儿担心她的状况,不想让姜灵儿在她身上在操心了,姜灵儿已经够多的压力,春桃知道若不是有姬靖支撑,怕姜灵儿在这后宫之中,已经撑不住了。
“你继续睡吧,我想一个人在门口看看月光。”姜灵儿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她看到春桃心里就感觉丝丝内疚,是她的容忍,才让张小蝶有机可乘,是她的原因,才将张小蝶引到春桃的身边,给了春桃这么大的心里伤害。
重重心事让姜灵儿觉得时间过的特别漫长,夜晚的皇宫院落,微风凉爽,吹透了她的单薄衣裳,尽管月光暖柔,可却显得格外的冷清,尽管四周静悄悄,可她却异常的烦躁,像是心中积攒了什么东西,被堵塞住了,怎么通都通不开。
一直到天蒙蒙亮,已经快到了早朝的时间,姜灵儿怕被姬靖发觉自己溜了出去,省的他担心多想,就赶紧的回到了寝宫。
床’上,姬靖睡的香甜,姜灵儿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姬靖的脸颊,热乎乎的,感觉那股热度能够透入自己的心房。
她的指尖冰凉,姬靖微微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喃喃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手凉成这样,是不是我又抢了你的被子,都跟你说了好多遍,我再这样,你就把我一脚踢下去。”
姬靖睡觉的时候很霸道,占地占被子是经常的事情,姜灵儿每次不是被挤到床角,就是被冷醒,说是要换成一人一床被褥,可姜灵儿怎么也不肯,那样她夜里就感受不到姬靖的温度,会恐慌。
“我不舍得!”姜灵儿一个甜甜的笑容过后,主动上前吻上姬靖柔软的双唇,姬靖感觉几日的清晨很是美好。
转眼又是一年,没有欢愉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各色的面具,看似保持着欢乐,仅仅是表面的温度。
姜灵儿坐在桌案前,笔墨丹青,算是修身养性,她现在很少跳舞,没有玉美人或是丽娘在身旁,那舞乐对她来说也失去了兴致,就改作画画写写,虽然水平很是一般,很也未尝不是一件消磨时光的事情。
姜灵儿没有心情跟她们争斗,总是把自己关在宫中,几乎寸步不出,至今也没有跟皇后跪拜过,即使是除夕的时候,也是躲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姬靖自己也陪在她的身边,虽说不合规矩,可姬靖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看来姜灵儿的事情,比什么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