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知道我今天出来了吗?”姜灵儿现在才想起这个茬来,胡馊这是自发的行为,还是姜印天那边安排和命令上的变化,她一直拿捏不定。
“当然不知道,我又不会掐算,这可是当场答应你的,临时决定的事儿!”胡馊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我这叫跟大世子不同路!”
“是自发的就说是自发的,还说同不同路的,你俩一条绳上的蚂蚱,很难让我判断是不是他给你下的指示!”姜灵儿看着胡馊喝酒,自己也嘴馋,拿过他手中的酒壶,也不用杯子,就那么往自己嘴里倒。
“你是个女子,哪儿能这样!一点儿贵族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胡馊原本是想再暗示她一遍那个同不同路的事情,被她这个喝酒法儿弄的,兴致全无,就改成了这一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一直以为跟大世子是一路人,可慢慢的,确发现是两条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路。可他还是很看好姜灵儿的,虽说没什么女孩子家的样子,那也就是在她熟悉的人面前,这证明姜灵儿把他当知己好友,如果姜灵儿是个男孩子的话,一定会成为纪国的下一代国候,且会永垂青史的。
这时候突然店里的小厮来禀告,说是他们家公子有请姜灵儿到雅间一叙。
“你家公子认识我吗?”姜灵儿和胡馊都被说的莫名其妙的,姜灵儿原本就很少人认识,更别说是在王宫之外了,怎么可能有人单独请她去叙旧。
“我家公子说,姑娘是百花居的居主,他是百花居的熟客,没想到能再次遇到姑娘!”小厮流利的话语好似背诵文章一样,一口气都不带喘的,中途毫无停顿。
“我去瞧瞧!”姜灵儿一听是百花居的熟客,好歹也要给个面子,没想到能碰巧巧到这种程度,她回头跟胡馊知会了一声,便跟小厮走出了屋子。胡馊看她的样子很是放心,她在镐京开酒馆的事情,也听大世子提过。
小厮领着姜灵儿进了拐角处的雅间,姜灵儿推门而入,就闻到了一股香气,似是好多花香的混合味道,雅间内坐着一位公子,他背对着姜灵儿,看向窗外:“来了,刚刚就是在这里看到你的!”
姜灵儿好奇的走到他跟前,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胡馊正站在窗户边喝酒,一杯一杯灌的挺急的,这是要把自己灌醉的情形。
“居主还认识我吗?”他转身面朝姜灵儿,笑的姜灵儿浑身上下不自在。
“不认识!”如果是之前百花居的常客,姜灵儿不可能没有印象的,这儿人的脸好面生,他如此特别的笑容,即便是只有一面之缘,姜灵儿也能认的出来,很明显,他不是百花居的客人。
“居主够坦白,那我也坦白相告,刚刚小厮的话都是我教的,就是要骗你过来,陪着我喝杯酒!”他似笑非笑的拿过酒杯,添上满了,递到姜灵儿手中:“我叫贺玉郎,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很高兴能与居主共饮一杯水酒!”
听胡馊在路上说,贺金贵有一独子叫贺玉郎,纪国有名的玉面郎君笑里刀,一张如俊秀的脸透着灵气,比例精准绝佳的五官,附庸风雅的文墨气,诱惑了纪国无数花样少女的芳心。
他的脸上,随时都挂着浅浅的微笑,不要以为他是只毫无杀伤力小白兔,在笑容的背后可是藏着无数把锋利的刀剑,足以让人死上千遍万遍!
“我不喝,你自己喝吧!”姜灵儿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表现出自己被诓骗的愤怒之意。
她一看此人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加上从胡馊那里听来的,更加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在纪国能知道百花居居主张的什么样子的人,恐怕也就是她自己,这个人肯定有问题,这杯酒她不能喝。
“你认为,不喝下去,能否出这个门?”贺玉郎拿了一个新杯子,不紧不慢的又倒满了,端着酒杯步步紧逼姜灵儿。
“告辞!”姜灵儿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要离去,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刻,那个贺玉郎的笑容让她看的全身发毛。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那酒她是绝对不会喝的,看贺玉郎一脸奸笑,就知道肯定有诈。
她人都来了,贺玉郎怎么会让她离去,忧愁公子已经先行,在前往荷园的路上,自己不能对他没个交代吧!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贺玉郎一把抓住姜灵儿,扭着她的头,把酒杯放在她的嘴巴上,硬生生的往里灌,姜灵儿死命的挣扎,贺玉郎不松不放,两个人呈现谁也扭不过谁的趋势,贺玉郎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喝了它,一切好说,我保证里面没有下药!”
贺玉郎为了证明,一把将她甩到屋内,拿起刚刚往姜灵儿嘴巴里塞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绝对没有下药,你可以检查一下酒壶是否有问题!”
“难道就单纯的想跟我喝杯酒,让我如何相信你!”姜灵儿拿起酒壶,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普普通通的酒壶而已,质地不错,尚好的玉料,这个壶不是那种子母壶,旋转一个机关,就可以转换毒酒和非毒酒,贺玉郎也把原本要给她喝的酒自己喝下了肚,如果有下药的话,他断然不会如此,也不可能会傻到如此。
“就是这么简单!”贺玉郎说话一直平和的很,他整理了一下刚刚拉扯弄乱的衣服和头发,又重新给姜灵儿倒上了一杯。
看来贺玉郎今天不看着她把酒给喝了,会没玩没了的纠缠下去,可这酒她说什么也不会喝的,她慢慢靠近窗户前,朝窗外大喊了一声:“胡馊!”然后顺着窗户就跳了下去。
胡馊并没有听到她的喊叫,喝的整起劲儿呢!还在想,她如今一定是跟美男敞开对饮,谈天说地,快活的不得了!
贺玉郎简直快叫这个女人气疯了,他真的没有下毒,里面也没药,就是纯酒,不过……屋内的熏香,可是迷药,他之所以不会有事,是因为提前服用了解药。
跑到楼下,见姜灵儿早没了身影,他气急败坏的甩了甩袖子,什么女人,迷药都没用,跳楼都没摔着她!贺玉郎连忙叫了酒楼中几个伙计,跟他们描绘了一下姜灵儿的衣着打扮,便开始分头四处寻找
他可不知道,姜灵儿身手虽然是花拳绣腿,可也灵活着呢,她从楼上跳下后,刚好摔在了一家卖棉花的摊位上,要不是有这个摊位在,她恐怕是要受伤了。
姜灵儿跳下后,就开始感到晕晕乎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什么花香熏香,是迷香,酒也就确实不用有问题了,贺玉郎是故意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酒上,而忽略了迷香。
她找了临近的一条寂静街道,蹲坐在地上,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贺玉郎将找寻到已经昏迷的姜灵儿带回贺府,扔在客厅的椅子上,他用手中的玉扇在贺灵儿的脑袋上敲打了两下展颜微笑,那不止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划出时而扭曲的弧线:“让你跑!”
这时候贺金贵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爱子的脸,表情充满痛苦与无助,他悲愤的抬起右臂想要给爱子一个耳光,手到半空又无端停住。
贺玉郎含笑微闭双眸,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狠狠的甩到了身后:“畜生!”痛心疾首的他大骂一声,流出一滴老泪,泪划入他的口中,虽只是苦苦咸咸苦苦,可对他来说那就是他现在的心中百味。
随即他便踱步走出了屋子,待他不见人影后,贺玉郎依旧含笑,只不过此笑非前笑,那是比莲子心还要苦上万倍的笑颜:“你我都是畜生,没有什么不同!”
姜灵儿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觉得颈部酸楚,疼痛难忍。房间很简洁,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再无其它摆设。她昏昏沉沉的下床,落地的瞬间脚像踩了棉花一样软飘飘的,胃部阵阵抽搐使她的脸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忽闻开门声响,姜灵儿抬头看去,贺玉郎手中端着几碟饭菜向她走来。只见他把饭菜放到桌子上走到她身边,一把扶住就快要跟地面亲切问候的姜灵儿,笑盈盈的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一日多,再不醒,恐怕要饿死了!”
姜灵儿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胡馊讲的奴隶市场的事情,这家伙不是也有此爱好吧!胡馊现在肯定在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原来跳楼逃生都没有躲过贺玉郎这个混蛋,还是落他手上了,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把姜灵儿扶到床边坐下,起身端来桌子上的饭菜。他见姜灵儿眼巴巴的瞅着饭菜都快挤出眼泪了也不敢开动,想是这女人警惕的很,要打消她的顾虑让她安心吃喝别死了:“抓都把你抓来了,我还有下药的必要吗?如果要占色,你昏迷的时候早就给我糟蹋了,我也是听命行事,我家公子有一个最基础的条件,就是不能让你死掉,我也不会动你分毫,放心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