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子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完,你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站着受训斥!”玉美人一脸等待看好戏的笑容,看着饿急了爬起来就开始大口吃喝的姜灵儿,慢慢的凑到她旁边,贼贼的说道:“听大世子说,申公子来的信件上有提到,你在外头不学好,开妓院,不知道这当妓院老板年是什么样的生活!”
“噗!”姜灵儿的饭还没咽下去呢,满满一大口从嘴巴里喷了出来,撒了一桌子,盘子里的菜啊饭的,都迸溅上了,这下没得吃了:“申夫他就一混蛋!他胡说八道!”
她一开始以为,玉美人说的大哥来训斥,是因为逃婚在外,也没跟他报个平安,谁知道是申夫这小子搞出来的事端,连玉美人都信了,那大哥肯定对此事深信不疑:“他还在信里讲我什么了!”
“别激动,信我看过的,内容丰富多彩,绢布用了不少,还提到了你跟大世子在宫外宅子里,那位叫枭丽裳的姑娘,说是要下了,毕竟大世子是前主子,礼貌的告知一声!”玉美人怕她不小心呛着,赶紧上前给她一边儿屡背一边儿说道:“除了提到你开妓院,还提到你领他去逛妓院,不但自己学坏了,还教坏了他!”
“他放屁!”姜灵儿被申夫信中所说,气的直跳脚,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谁开妓院了,到底是谁领着谁逛的青楼!颠倒黑白,摆明了陷害她!
“我信了,大世子也信了,你如今百口莫辩,自己看着办吧!”玉美人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收进了食盒里放好:“太糟蹋粮食了,肯定还没吃饱吧!一会儿大世子训罚你的时候,我再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应该我弄好了拿来,你还没被训诫完,说不准罚的就是不准吃喝,那我送来你干看着眼馋,也挺好的!”
“你是不是没我在身边聊天,给憋着了!怎么越来越能说了!”姜灵儿听玉美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啊!是自我修炼的,还是憋坏了,见了她拉不住的语言滚滚而来。
“我都好久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了,平日里零星几字就是交流,恩一声就是一句话,你父亲看我笑,听我弹琴就够了,不需要我多言,大世子平日里又忙的厉害,我都觉得自己快成哑巴了,有时候就对着你的画像自言自语,也算是跟你聊个天,只是画像上的你,不管我如何说,都没法给我回复!”
玉美人话一说完,就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她真的非常想姜灵儿,这偌大的王宫,除了姜灵儿,她再没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就连能让她多说几个字的人都没有,也就是大世子,可毕竟不像女人家跟女人家凑在一起,话语还是局限了很多。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姜灵儿看这玉美人掉眼泪,心里紧的厉害,也有想摸眼泪儿的冲动,她的身边至少还有丽娘和申夫,而玉美人的身边,除了她再无其它人,年长不了她几岁的年纪,确被困在深宫中,陪伴一个半条腿都快入棺材的老男人,想想也是难耐。
“刚才也就是跟你说说玩笑,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替你求情打掩护的!”玉美人冲着姜灵儿会心一笑,那个暖人心扉。
“我开的是酒馆,不是妓院,青楼是在蓟国的时候,我对那人生地不熟,肯定是被他带去的啊!就是在那个叫鸳鸯楼的地方,碰见木辰的,我这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地方的名字,太衰了!”姜灵儿坐在玉美人身边,跟她一通解释,以证自己的无辜。
“是吗?”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话语,玉美人赶紧让姜灵儿躲到橱子里,自己开门出去查看。
“是大世子,吓坏我了!”玉美人一出门,就见大世子倚靠在门边儿,一脸的疲惫姿态。
“还是找一个心腹之人把守这里的好,不然这空空的北苑,安全也成问题!”姜印天略有所思了片刻,近到了寝室内。
“害怕受到训罚,所以才不敢出来的吧!”姜印天知道,他这妹妹从小耳朵就灵敏,刚刚又在门口跟玉美人聊了两句,妹妹怎么可能不知道门外是谁。不出去欢腾的迎接他,唯一的解释就是怕被训罚:“如果你能让我笑,那罚就免了,训训就了事,怎么样啊?”
“大哥!”姜灵儿一听这话,立马从旁边的橱子里蹦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姜印天,这是她思念的哥哥。
姜印天有着结实强健的体魄,很有质感的小麦色肌肤,跟姜灵儿一样,有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和一张鹅蛋脸,成熟中散发着男性魅力,十足的潇洒英俊。
姜灵儿抱着他,感受着大哥身上独有的梅花香气,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扑嗖’‘扑嗖’的流了下来。
那是腰间香包的味道,之所以香气特别,并不是因为梅花有什么特别的,而是里面加了一些其它的香料。
她从来未曾离开过家人,这是第一次,一离开就是将近两年的时间,见到玉美人的时候还好,了见到了从小疼爱他的大哥,就把控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你看你,哭的跟小花猫是的!”姜印天低下头,仔细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指尖温柔轻软,他对着姜灵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并不是他不难受,只是不想让姜灵儿更难受:“你赢了,我笑了,你便不用受罚了!”
姜印天询问了姜灵儿这一年多以来的生活状况,也没去训斥她妓院的事情,刚刚他在门口听的真切,再说姜灵儿跟申夫那点儿小伎俩,他也略知一二。
在两兄妹叙旧的这段时间,玉美人准备了丰盛的食物,等到姜印天走了,姜灵儿吃了个痛痛快快,知道撑到,难以入眠,第二天一上午都吃不下去东西,这究竟是吃的有多撑!
“都怪你,弄了那么多吃的来!”姜灵儿在苑子里的草地上,一边儿看玉美人跳舞,一边儿埋怨玉美人昨夜饭送的太多了。
“谁叫你全都吃了的!”玉美人继续旋转着舞步,这是她刚刚编的舞蹈,因为藏匿姜灵儿,不能引人注意,所以就没法奏乐,只能自己嘴里轻声哼哼着曲调,干巴着跳。
“听说大周的太子姬靖被侯父抓了回来,你可知道关在了哪里?”姜灵儿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蹲在地上拔草玩儿,想想姬靖那家伙,近在咫尺,就在之座宫墙之内,不禁心跳加快了两拍。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是谁告诉你的!”玉美人闻言后,立马停下了舞步,走到姜灵儿面前,一脸的小心谨慎。
“从申夫那里知道的,就是想瞧瞧,大周的太子什么德行,好奇嘛!”姜灵儿装作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继续拔草,她可不能让玉美人知道原因。
“我还真知道他被关在哪儿!”玉美人傲娇的扬起脸,一副得意的面容:“王宫西南角的石牢里!”
王宫西南角的石牢,是个传说中的地方,几乎没人知道在哪儿,都是道听途说,是个关押重要神秘犯人的地方,玉美人也不知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的,问的太多的话,以玉美人的聪明机警,肯定会有所疑虑的。
“知道啦,连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地方,无从下手,再说吧!”姜灵儿也算是打听到了地方,就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而已,她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俗话说传必有因,王宫中隐秘未知的地方多的去了,反正她现在人在王宫之中,总能找的到的。
今天纪国候一早就找人通传,说是下午想去玉美人那里去看看她新编的舞蹈,让玉美人早些准备,玉美人就多带了一个食盒,说是晚上就不过来了,因为纪国候还要顺便留宿。
西南角别说是地牢的入口,连个像牢狱的地方都没有,别的地方都热闹,也就那里安静,她不方便在宫内走动,去犄角旮旯转转也算是散散心了。
她径而走到了风间亭,那是西南角附近的一座普通的亭子,曾经是她跟木辰私下里碰面的地方,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那里没有什么来往的宫人,坐在里面吹吹风也好,倒不是去回忆些什么,只是找石牢找不到,顺脚走了进来而已。
自从那次木辰送‘点娇唇’碰面后,便经常约她去风间亭,姜灵儿对此人印象不错,觉得交个朋友也好,外加木辰的笛子吹的特别优美,她爱听极了,也就经常赴约,去听听笛音。
还记得风间亭中,木辰手持玉笛吹奏的样子,她没想到如此壮硕的一介武夫,还懂乐曲,他笛声悠扬,如天外之乐美妙至极,姜灵儿总是安静的坐在亭中,微闭双眼静静聆听。
姜灵儿躺在风间亭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一丝寒意袭来,姜灵儿睁开双眼,见一轮弯月悬在天上,四周漆黑寂静已是深夜,她赶忙起身走出亭子。
第一次从北苑来到此处,她熟悉的是从自己的福灵小筑到这边儿的路,白天还好说,可到了晚上,就迷失了方向感,兜兜转转,姜灵儿着急回北苑吃饭,究竟是夜色误人,还是自己太过迷糊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