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三年前,他竟然能再次见到那位起舞的‘仙子’。
木浑得知国候的夫人喜欢一种奇花,名叫‘点娇唇’,便去给国候夫人找寻了一颗稀有品种,命他送去。国候夫人非常喜欢此花,叫来了小女儿一起观赏,还设下酒席款待木辰。
当她的脚步跨进门的时候,木辰才知道,她是国候和夫人之女,能再一次见到她的心情,是说不出的美好,回忆起来,都犹如昨日之事。
“为何不语?”木辰飞快的思绪一番后,见姜灵儿依旧沉默不作任何回答,他心中似乎能感觉到,姜灵儿并不喜欢自己:“你爱上了申公子?”
“我们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姜灵儿借机胡诌八扯这个技能很是厉害,操作起来驾轻就熟,一看就知道是修炼了多年出来的本事。
“那你跟我算是什么!”木辰已经难以掌控自己的情绪,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就是不单单怒吼这么简单,天知道他是多么怕听到这个回答,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发生了。
申夫凑近姜灵儿,小声说道:“你想让我被木将军宰了,安的什么心呀!我死了不要紧,丽裳就辰寡妇了!”
他还要留着命保护丽娘呢,不然申夫一定会给姜灵儿顶下来的。
“她是骗你的!”申夫一来是因为丽娘的关系,二来是因为政治关系,他实在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得罪木辰,哪怕一点点儿也不行,不然有可能害了蓟国子民,他的良心担不起这份罪责:“我已情有所钟。”
“我已被人占尽了便宜,非完璧之身,你还是要娶吗?”姜灵儿说完后闭上双眼,等待着天雷滚滚的轰炸,她还算了解木辰的性格,跟斯斯文文的申夫就是两个极端,虽不是莽夫,但脾气不小,她是胆肥成什么样儿,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实话伤人,也伤了自己,这是她不愿提及的痛,就连丽娘也未曾告知。
“是!谁!”木辰果真怒了,‘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看似结实木质紧实的桌子瞬间两半,他的眼中,似有怒火中烧。
桌子断裂的轻轻松松,不由得让申夫心中惊叹:“厉害啊!这可是黑山木的桌子,是木头里面最结实的品种。”他看着木辰的样子,心中虚脱有一丝怕意,怪不得姜灵儿选择了闭上双眼,明智之举!
“你不必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姜灵儿依旧紧闭双眼,她实在没有勇气睁开眼睛,跟他互相对视说出这番话来。
“我娶,不管你是否完璧,我娶定了!”木辰说完,拿起一旁跌落的酒壶,就扬起脖子往自己嘴巴里倒,‘咕咚’‘咕咚’几口,酒壶里的酒就没有了,他把酒壶往地上狠狠的一摔,‘哗啦’一声清脆,酒壶碎落满地。
“好,那你明日到申国舅府上接我吧!”姜灵儿双眼紧闭,深沉的稳稳说出后,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一小小的细节,木辰并未发现,确落入了申夫和丽娘眼中。
“她现在住在你的府中?”木辰锐利的目光扫向申夫,仔细观察申夫的表情,想从中确定姜灵儿口中所言非假。
申夫尽量控制好自己的神色,顺着姜灵儿的意,从容的说道:“是的!”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灵儿!”木辰看着闭目不动的姜灵儿,眼中显现了几分温柔,他起身跟姜灵儿说道:“我还要跟秋司寇大人讨论今日王宫中所提之事,先行告辞,明日便去申国舅府中接你!”
听见关门的身影和木辰离去的脚步,姜灵儿这才敢睁开眼睛:“走走走,赶紧去找丽娘!”
他们刚一出鸳鸯楼的门,就见丽娘惊慌失措的从一旁隐秘小道跑了出来:“我刚刚见木辰走了进去,他没发现我,你们碰上了吗?”
“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路上说!”姜灵儿拉着丽娘,慌慌忙忙的快速的大步向前。
宅院大厅中,申夫来回踱步转圈,大呼:“不妥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木辰明明身在蓟国,你还瞒着我,这事儿就妥了!”姜灵儿想想就来气,申夫对他不诚实,她什么事都跟申夫说,可申夫确把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
刚刚在路上,申夫才坦白,木辰昨夜到的蓟国,此次前来,是为了借兵,如若不借,他的姐姐就等着半年后全身涨裂身亡吧!木辰这次要借的,可是蓟国全数的兵力,还逼迫蓟国候处死太府丞,只因为太府丞曾经对纪国候出言不逊。
众臣不答应,他就用姐姐的命威胁,兵是借到了,可太府丞的命还悬而未定,这可是纪国候的死任务,他的姐姐若是想活命,蓟国除了搭进兵力,恐怕还要搭进去一个忠臣的性命。
“那你已非完璧之身是怎么回事!告诉我那人是谁!”申夫也开始埋怨起了姜灵儿,在厢房内的时候,姜灵儿虽然双眼紧闭,但从她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样子来看,这话八成是真的,回到宅子开口问及,姜灵儿也承认了,可就是不肯说出那个男子是谁,而且丽娘也知道此事。
“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不要再问是谁了!”姜灵儿喊着喊着,放声大哭了起来,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想提起姬靖,一想到他现在身处险境,心里就难受的厉害,所以尽量不让自己去向,被申夫这么一说,有开始想了。
“放不下这段感情,就去找他,跟他成亲一起离开镐京,找个安稳的小地方好好的过日子!”丽娘收拾完包袱,从屋内出来。就知道姜灵儿放不下,这段时间一直强忍着思念,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
姜灵儿点了点头,逮着申夫的衣褂,擦起了鼻涕。
“脏丫头,恶不恶心啊!受不了你!”申夫气呼呼的闪到一边儿,咬着下嘴唇怒瞪姜灵儿:“你这里都没有我能换的衣服,要我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姜灵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丽娘也笑的合不拢嘴。
“又哭又笑,不知羞臊!”申夫气呼呼的瞪了姜灵儿一眼,委屈的看向丽娘,想让丽娘帮他说说姜灵儿。
“之前我俩穿过的男装,或者是女装要不要?”丽娘打趣的说完,便叫申夫到房间里,换一换试一下,看能不能穿。
之前姜灵儿和丽娘穿的那两套男装,小是小了点儿,之换下个外袍来,也倒是能凑合,毕竟外面一层而已,短一些,紧巴一些,也总比穿着擦上鼻涕的衣服强。
“丽娘就交给你了,好生的照顾,亲都亲了,我就不带走了!”姜灵儿拿过丽娘的手,放到申夫的手中,就像是嫁女儿一样,语重心长的样子,让申夫和丽娘都格外的别扭。
“我不想跟你分开,要走一起走!”丽娘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姜灵儿知道,丽娘是个心地温热的女人,虽然很少哭,但眼泪不是那么坚硬,心也不冰冷。
“我现在不要你了,把你交给申夫了!”姜灵儿抬起手,帮丽娘把眼泪擦干:“再说,我去的地方你也不方便去,到时候我还要管你的安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申夫不得杀了我!”
“你真打算去镐京?如今朝中无主,诸国混乱,纪国派木辰来借兵,这明显是要打仗了,听说其他诸侯国也都整装待发,这天下马上就乱了,你让我们怎么放心!”申夫如兄长一般的抚摸了两下姜灵儿的脑袋,言辞雀雀的跟她分析目前的情况。
“我已经想好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回纪国!”姜灵儿走到桌子前,取了一块杏仁酥,咬了一口,狼吞虎咽的下肚,她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如今饿的要命:“所以对丽娘来说太危险了,万一给木辰抓着了,还不知道会把她怎么样,到时候我也自顾不暇啊!”
“慢点儿吃别噎着!”丽娘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让她喝下,想是按她那个吃法,早晚给噎死:“你不去找你思念的情郎吗?”
“我……这就是要去寻他,他如今人在纪国,不在镐京!”姜灵儿一口气把整杯水喝了下去,一谈到姬靖,她便再也无心吃点心了。
“他什么时候去的纪国?离开的时候你们并没碰面啊!”丽娘满心奇怪,她俩碰不碰面自己都知道,最后一次见她情郎,就是她脸肿了的那次,也没见他在姜灵儿的房中留什么书信的。
“你就别问了,我就是知道他在那儿!”姜灵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跟丽娘怎么解释,这话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了,省的申夫也跟着担心。
“我明日就送书信给你大哥,让他给你安排隐蔽的住所,你回自己的国土,又有大世子在,我还是比较放心的!”申夫想了一下,觉得姜灵儿说的未尝不是良策,躲哪儿都不如躲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出了什么问题,还有她大哥照应,况且她的情郎还在纪国:“路上我会派遣侍卫护送你,一直到纪国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