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森凉话声,还未散尽,岑立夏半裸在外的身子,却陡的一轻,竟是凌空被人从浴桶中抱起,突如其来的动作,带出一连串清脆的水声,像是一条咬住勾的银鱼,呼啦一下,被岸上守着的渔夫拽了上来……整副身子,再无任何的遮挡,尽数暴露在男人的眼底。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一震,哐当一声,搅成一团浆糊,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岑立夏的承受范围,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反应过来此番景象是怎么一个情况,只又呆又愣的望着眼前那张银色的面具,连呼吸都几乎停顿。
迷迷瞪瞪间,那好似轻飘飘浮在半空中的一副身子,却陡然一沉,重重的被抛向床榻,裸露的肌肤,沾着光滑的锦被,铺开微微的凉意,激的岑立夏心底一颤,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扯过被子来包住自己,指尖还未来得及动,眼前却是蓦地压下大片阴影,似晴空烈日里滚滚而来的黑边乌云,将整个天地都罩进他的股掌之中。
柔软的床榻,猛的往下一陷,发出轻细的咯吱之声,岑立夏眼睁睁的望着那欺身压在她娇躯上的男人,暧昧而屈辱……有热血一下子冲到脑门,聚散开大片大片的又羞又怒,烧的岑立夏骨头都打颤。
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身下的女子,但见她晶莹的面色,在一瞬间,绯红如霞,下一刹,却陡然褪尽血色,似扑洒三月的梨花雪,苍白的近乎透明。
“十三公主,你感觉到了吗?——”
凉薄的指尖,沿着女子精致的眉眼,轻巧而缓慢的划过她滑腻的面颊,似爱怜,似折磨,轻而易举便惹来女子不能自抑的颤抖……眸色一深,男人墨玉般的双瞳,有一簇欲望之火,渐次点燃,烧至眸底,却淬成千年不化的寒冰,氲出隐隐的毁灭之气……“啊——”
不能自抑的惊呼,从岑立夏干涩的喉咙里溢出:
“滚开——”
倒抽一口冷气,惊惧与愤怒,瞬间袭遍全身,岑立夏不由拼命的挣扎起来,似一只发了狂的小兽,堕入网中,奋力扑腾,想要逃脱,但那覆于她身上的束缚,却在这挣扎间缠的更紧……男人沉如泼墨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铁钳般的大掌,蓦地扯住那猫儿一样拂向他面具的利爪,一个使力,便将那不盈一握的皓腕,紧紧压制在了床榻之上,掌心之中。
俯首,他冰冷的面具,挨着她透白如纸的脸颊,将炙如烈火的吐息,一字一句的送进她的耳畔:
“我劝公主你还是省点力气,与其做无谓的反抗,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取悦我……或许我会让你舒服点——”
这下流的字眼,一个一个的钻进岑立夏的毛孔中,裹着男人粗噶阴沉的嗓音,像生了锈的钝刀,揉开了皮肉,一点一点的刮着骨头,将人所有的精气神磨尽了,拍散了,连渣子都不剩……“你若敢碰我……他朝——”
心底滚过一阵莫名恐惧,岑立夏咬牙道:
“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女子琉璃般的眸子,浸过一层水汽,越发似漆黑夜里的一颗明珠,流转出晶莹剔透的光华,将藏在瞳仁深处的不安,隐隐映出来,与满目积攒的凌厉交缠在一起,勾出一幅笔墨浓淡相宜的山水画……不知撕碎了之后,她这一身的傲骨,还撑不撑的起来?
眼底划过一线阴狠,摧毁的欲望,似炽烈的火苗一般,舔过男人戾鸷的眉眼,掩在银白面具里的一张薄唇,却缓缓弯出一抹残笑:
“在那儿之前……不如十三公主你,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