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忙从玉善手中接过,应声道:“嗯,我明白了,交给我吧,你有什么就去忙吧。”
玉善心中冷笑,清楚雪妃的性子,经过昨晚,今早定是还未消气,此刻进去,定是没好果子吃,如今贴身伺候娘娘的又多了一个人,这种吃里不讨好的事,当然要转手。
想着以后不必在雪妃生气时伺候,玉善心情大好,离开时的脚步也变轻了不少。
玉善离开后,可依继而端着盘子立于门口,酽酽的浓黑药汁,还冒着缕缕热气。
隐约地听见屋里传来细微的声响,该是雪妃醒了,可依轻扣房门,等待着召唤。
“进来。”
可依推门而入,目光所触及之处尽是被打碎的瓷器,一片狼藉,终于明白,为何玉善会急急的把送药的事交给她。离开时又充满愉悦。
雪妃一脸阴鸷的靠于床上,原本灵动的美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可见她昨晚睡得并不好。
“娘娘,该喝药了。”可依尽可能的恭敬的说道。
纪雪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放着吧,去给我倒杯茶来。”
把药放置一旁,从桌上倒了杯茶端给她,仅喝了一小口,纪雪儿便全数喷出,酒在了可依的脸上。
“这么冷的茶,你想冻死我呀,去换杯热的来。”
“是。”
拎起桌上的茶壶,便去换了热茶,而雪妃则趁可依离开之际,把碗里的药汁一股脑的全倒到了窗外,不用问也知道,这碗里的是安胎药,纪雪儿不禁苦笑,没有怀孕,何来安胎,命运弄人。
不多久,可依换了热茶回来,重新倒了杯茶给纪雪儿,瞅了眼空空的药碗,刚想着把它端出去,又听见茶水喷出的声音,紧接着,纪雪儿抓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向可依砸来。
可依闪躲不及,茶杯硬生生的砸在额头,血缓缓的从头上流了下来。
“你这是不是又想烫死我?”纪雪儿愤怒的吼道:“我知道,我怀了王爷的骨肉,你们打心眼里妒忌我,恨我不得我和腹中的孩子消失。”
她,这是故意的,摆明了想刁难她。
“娘娘多心了。大夫吩咐过,娘娘不易动怒,否则对腹中胎儿不利。”可依好心的劝着,却惹来雪妃更加不满的瞪视。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给我跪下。”
可依一愣,不再言语,乖巧的跪了下去。
见状,纪雪儿原本阴沉的心情顿时好转,想着堂堂文王妃此时在她面前让她呼来喝去,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早已忘了昨晚文修毫无欢喜的离开倚枫苑。
王妃又怎样,也不过如此,懦弱又胆小。
“玉善,玉善……”
听见叫唤,一直没悄悄躲于一旁的玉善小跑着进来:“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眼角的余光瞄见跪于地上,额角流血的可依,一副兴灾乐祸的嘴脸,心下更是长长吁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想到让她代替自己。
玉善正暗暗庆幸着,却听得雪妃冷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大早的跑去哪了?”
一句话,问得玉善胆战心惊,颤颤悠悠的开口:“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刚刚……”玉善吱吱唔唔,眼神更是飘忽不定。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奴婢刚刚趁娘娘未醒,去打听昨晚王爷离开倚枫苑后去了哪儿?”
玉善仿佛摸清了雪妃的性子,果然,雪妃当下脸色便缓和了起来:“王爷昨晚上去哪了?”
“奴婢不敢说。”
“我不怪你就是了。”
“谢娘娘,听说王爷昨晚去了迹珂姑娘那,听珂姑娘弹了几乎整整一夜的琴。直到卯时才离开去上早朝。”
弹琴?真是好兴致啊。
忽而,纪雪儿邪佞的笑了,可依瞧见,只觉得冷森。
“玉善,帮我更衣,我们去见识见识珂姑娘的琴艺,能让王爷听一宿,我倒真想好好学习一番。对了,顺便把我那紫檀古筝一起带着。”
“是,娘娘。”
纪雪儿领着玉善走了,走前却没有叫可依起身,无耐,只能一直跪着。
“王妃?”安安拿着扫把,正扫着前院,不经意间,看见了跪着的可依,吃惊的唤道:“你怎么跪在这?快起来。”说着,便要拉可依起身。
可依抽回自己的手,摇摇头:“没事的,安安,不用管我,若我现在起身,指不定等会纪雪儿回来,又找各种理由,还不如一直跪着,放心吧,我没事的。”
可依执着,安安强扭不过,当下跪于她身旁。
“安安,你这是作什么?”
“既然王妃要跪,奴婢便陪着您一起跪,奴婢可不愿看你一个人跪着受苦。”
见安安如此固执,可依脸沉了下来:“安安,你还当不当我是主子。”
“当啊,王妃永远都是奴婢的主子。”
“主子的话,要不要听?”
“王……”
“我现在命令你,起来。”
不给安安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可依直接命令道,她明白安安对她的忠心,也清楚这样说,安安必定会乖乖起身。
安安起身,但并未离开,一直陪在可依身旁,静静的前厅里,谁都没有说话。
然而,被兰嬷嬷瞧见,硬是给安安扣上了偷懒的罪名,而活,更是加重了不少。
安安是见兰嬷嬷怕的,只能乖乖的听话离开,走时更是不放心的回头望着可依。她担心地凉,怕王妃跪久了而凉气沁入体内,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