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觅夏,你今晚有什么安排没有?”回到楼上,齐禄边解开领带,边如家常般随意问道。
觅夏眸光微挑,瞥了一眼他的身影,淡淡回道:“没有。”转而又继续说道:“有什么事吗?”
齐禄摇头微笑了笑:“没什么,我是想,你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和我一起出去,跟朋友聚聚也好,不过,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和朋友聚聚?
他的朋友吗?
“好啊。”
觅夏很爽快的就应承了下来,他既然开口了,而她晚上反正也闲着无事,去旁观下,就当看戏也不错。
慵懒的爵士乐,缓缓的流淌在店里,让听者有种不自觉放下包袱,沉浸在这样氛围的魔力。
这是,东区某个隐蔽角落,一间独具特色的酒吧。
此时,店里的人还算很多,三三俩俩形成一个小圈子。
向景行坐在店内,以前常常和齐禄,萧志泽三人常来的老位置,背靠着沙发,端着酒杯,怔怔的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液体。
他等一下见到齐禄该怎么说呢?
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都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
可是,经过昨天,他忽然就有了种冲动,他不想在等到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结束。
他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做了代理孕母这样事情。
他也不清楚,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他如今唯一清楚的,就是不能再放任她不管,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就这样放任思想上有某些偏激的她不管,后果,一定会很不堪想像。
她的过去,他触及不到,也帮上任何忙。
但是她的未来,还可以改变。
所以……
“来了有多久了?”忽然,一道含着笑,醇厚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齐禄来了。
“我也刚到不久。”向景行说着,抬起眸,望去。
然,视线在触及齐禄身旁的那张面孔时,心中刹时闪过一丝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齐禄并没有说要带她来吧!
觅夏看到向景行,面上没有丝毫所动,但暗地里,心中,也是咯噔一跳,齐禄所谓的和朋友聚聚。
就是他们这三个人吗?
齐禄的葫芦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脑中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但,表面上一切还是没有变,点头示意后,他和她,两人相皆坐了下来。
齐禄叫了一杯白兰地和一杯橙汁。
这才对着向景行,笑着道:“景行,我把我老婆也叫上了,不介意吧!”
向景行看着齐禄脸上,一如平时的笑容,心中的疑虑,又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他刚才有一瞬间,怎么会觉得齐禄是故意的。
他怎么会猜疑起他的朋友来了。
齐禄不可能会事先知道他要说什么,会带上觅夏,根本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
他……
难道因为是她,所以,他的头脑也开始变得不理智起来吗?还是因为那句老婆,明知是契约关系,还是忍不住介意了。
看了觅夏一眼,向景行用着他一惯冷静,自持的态度,说道:“我介意又能怎么样?人不是都带来了?”
听到他有些久违,刻薄的话语,觅夏不但没有生气,唇角还不由微微往上扬了扬。
齐禄一怔,没料到景行会这么说,这样模样的景行,如果按厌恶着觅夏,对觅夏不假辞色的景行来看,这是最正常的状态不过了,但是,现如今,他不是对觅夏……
思绪闪过,齐禄笑着打着圆场:“别开玩笑了。”
向景行摇晃着杯中的酒,没有再出声。
齐禄看了一眼景行,又瞥了一眼觅夏,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觅夏的手,觅夏敛眸瞥了一眼他的动作,随既又恍过了视线,并没有阻止他的举动。
齐禄握着她的手,笑了笑,抬起眸,对着向景行,认真的说道:“景行,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赞同我做了找代理孕母这样的事情,也对觅夏抱有偏见,也许,我当初的所举,的确是十发荒谬,不过,也正因为这荒谬之举,我才会认识了觅夏,所以,我现在反而十分感谢我当时的荒谬之举,要不然,很有可能,我就这样错过了觅夏。”
向景行震惊的听着他的话,怎么会是这样?视线触及两人交握的手,忽然,他有种手心发凉,喉咙堵塞的感觉。
他不由猛的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觅夏瞥了齐禄一眼,又看着对面猛灌了一口酒的向景行,眸光闪了闪,忽然,有种想要抽出手的冲动。
但是,想像归想像。
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仍这样坐着,任由他握着她的手,不过,心中,却不由更加佩服(贬义)齐禄了,齐禄终究不愧是齐禄,她是不是该谢谢他,出手帮了她解决了一个麻烦呢?
齐禄顿了顿,仍继续说着:“所以,希望景行,以后不要在带着有色的眼镜看着觅夏,其实,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
向景行不知道这个时侯,他究竟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此时心中,那股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情绪了。
在他发现自己动了心之后,他的朋友却又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变质了,不单单止于契约关系。
那他,一直都被她玩弄于手心吗?
那交握的手,她并没有拒绝,在他这个知情者面前,他俩根本没有在作戏的理由,那是否也在说明着,她和齐禄之间,早已经不单是契约关系了。
如果,是这样。
那昨天的那一幕,算是什么?
那冰凉的泪水,染湿他衬衫的触感。
那紧紧抓着他衣服的手。
那迷蒙的眼。
还有……那微带着咸味,温润的唇,还有那唇齿相接触间,所带来的悸动。
他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然而,不过一个日夜,她又给他带来了惊喜,她如果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昨天要接受他的吻,单纯只是来者不拒。
还是,她觉得,玩弄人,很开心?
向景行抬起眸,没有回答齐禄的话,而是将视线直射向觅夏,希望从她的眼中,看到他想的答案。
面对他的视线。
觅夏选择了狠心的瞥过了视线,不敢看向他那受伤的眼神。
明明,一直都是这样的决心。
但是,看到他这样受伤的眼神,她竟然,也会觉得难过,她的心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向景行的心,顿时沉落谷底,他收回了视线,唇角微勾,笑了起来。
这就是她的答案吗?
果然很符合她的风格,心狠,不拖泥带水。
而且,她也没错,一点错都没有,错的只是他,相信了狡猾如她的话,相信了她的演技。
“是吗?她是很好的女人?你觉得是就是吧,今晚出来是喝酒的,不说这些了,好好喝酒。”他眉眼一挑,回着之前齐禄的话,手一抬,一下要了几瓶威士忌。
齐禄看着景行欲盖弥彰的动作。
心中已经非常清楚了,看来景行的确是动心了?那么她呢!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态度?
视线一斜,他掠过觅夏的脸上,她微垂着头,半敛着眸,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吸着橙汁,店里淡蓝色迷幻的光线洒在她露出的半张侧脸上,恍然间,有几分不真切的感觉。
他眸光一闪,怔了几秒,才收回视线,再度看向向景行身上,心里虽然对景行十分抱歉。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心软,就如同当初的齐思,造成今天这样为难的状况,也是因为他。
所以……
“对了,景行,你不是说,找我有点事情吗?是什么事?”齐禄端着酒杯,摇了摇,漫不经心的问道。
向景行一口又饮掉了杯中的酒。
放下空杯子,他拿起酒瓶,又往杯中倒着酒,望着酒瓶流出的液体,他唇角一勾,如呢喃般,轻轻吐出几个他自己一个人能听到字语。
没有了……
已经没有了……
放下洒瓶,端着又倒满酒的杯子,他举目对着齐禄示意,平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很久没和你出来喝两杯了。”
听着这样的话,觅夏微松了松含着吸管的嘴,但,很快,又含紧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她的橙汁。
心下却不由得有些涩然,他和她之间,不曾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她想,依他的性格,他们之间,不会在有任何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