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就到了向景行住的公寓。
“下车吧!”向景行关掉引擎,语句简短有力。
觅夏瞥了一眼正在下车的矫健身影,没有说什么,推开门,也跟着下了车,只是看着面前的这栋楼房,她仍有些迟疑。
向景行似看穿了她的犹豫,遂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忽然兽性大发的。”
谁在意这个?
她会怕他兽性大发吗?
觅夏没好气一笑,跟着他的步子,往楼上步去,谁知,刚走进大门,那个管理员一见他们,立时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怪友好的:“向医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咦,这位是?”
“我朋友。”向景行点了下头,简洁答道。
“朋友?”管理员的眸光扫视着觅夏,带着某种不相信的意味,他的眸光让觅夏一阵汗颜,这人估摸不知又误会到哪里去了?
一前一后搭上电梯,然而,只有两人的空间,似乎也一下让电梯变得有些拥挤,觅夏看着他按键的手,忽然开口问道:“你一个人住这里?”
“嗯。”向景行低应了一声。
斜靠在电梯上,她继续问着:“怎么不和家人住在一起?”
向景行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在和他和平相处,闲话家常吗?尽管有些许意外,他仍回道:“一个人住着比较舒适,而且上下班也方便些。”
“是吗?”觅夏眸光闪了闪,半敛眸,唇角微微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以前她也是这么认为,有家人住在一起,没一个人来得舒适,而现在自己一个人想怎么舒适就舒适,反而不舒适了。
人都是如此,该珍惜的时侯从不知道珍惜,反而视之为理所当然,等到没人在可珍惜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多跟家人在一起的好。”一时,如呓语般的话从她口中而出,话才出口,眸光扫到向景行怪异的视线,她立时察觉到今天的反常行为,转瞬轻松一笑,以企图掩饰过去:“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向景行不语,探究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落寞,对,又是这种落寞的神态,上次也许说是错觉,但这次绝对错不了。
难道,她没有家人了?
所以上次才会在孤儿院看到她?
向景行探究的视线,看得觅夏心里一阵发毛,她干脆转过视线,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向景行看着她的侧颜,踌躇了一会,方才问道:“你没有家人了?”
觅夏靠在电梯上的手指头一动,眸光一闪,故作轻松的说道:“没有,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你的家人呢?
向景行很想这样问一句,终究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来,毕竟,他没有任何理由,打探别人这样的隐私。
只是她这样故作坚强的样子,却不由得让他心疼,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他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果然,她就是一朵有毒的罂粟,明知碰不得,却偏偏……
恰时,电梯门开了。
向景行大步跨了出去。
觅夏自是不知他的想法,以为又是刚才那句话把他给惹到了,也没多在意,况且自己此时心绪也不是很平。
“进来吧。”向景行用钥匙打开门,邀请她道。
觅夏尾随进去,看着屋中的摆设,不由得哑然一笑,果然是单身男人的房间,这格调,倒和她想像的有些不同,她还以为以他本人严肃,古板,无趣的形象,会是喜欢黑色调居多。
“你先坐,等我一下。”说着,向景行关上门,转身向屋内行去。
觅夏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眼睛不时在屋中打着溜转,明明没那个意思比较,却仍不由将他和齐禄的喜好所相比,毕竟她到过的单身男人房间,也就那么几个人,屈指可数。
如此一看,两人的相差甚多,喜好可以说都不一样,不知,他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这时,向景行提了一个急救箱走了出来。
觅夏瞥了一眼他的箱子,不由得一笑:“你家里随时都备着这个的吗?”
“备着有备无患不是。”向景行抬眸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跟前,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说得也是。”觅夏笑了笑。
“伤口在哪里?”向景行看着她的腿,问道。
伤口?好像是膝盖有些擦伤吧!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把好像两个字除掉了。“在膝盖。”
“这里?”说着,向景行用手敲了敲了她的膝盖。
本来有些麻麻,不觉疼痛的腿,经他这样大力一敲,她竟感觉到一丝疼意,觅夏不由呲了一下嘴,横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
谁知向景行居然很轻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没知觉,不知道疼呢!”
他这是什么话?
他以为她是铁打的吗?
“你这说的不是费话?”觅夏忿忿不平看了他一眼,不禁扭过了头,可是马上她又为自己这种类似孩子气的行为,懊恼不已,她到底在做什么?
如此不冷静的形为,到底是在做什么?
真是该死,她的情绪竟然在受他的影响?
就在此时,觅夏感觉裤角被人拉住,侧过目一看,正是他小心翼翼的卷起裤角,慢慢往上移着,他小心的动作,不由让她眸光微闪,但很快,她又闭眼摇了摇头,正经往自个腿上看去。
只见她的左小腿上和膝盖上,可能是因为刚才跳车时与地面接触时的划伤,不禁脱了皮,还渗透着丝丝血液,而这伤口,在白皙的肌肤印衬下,显得就有那么点触目惊心。
觅夏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懒散了太久,这腿还真变得细皮嫩肉了,这样一摔,就变成这样了,还真是没用,不过这点小伤之于她来说,又算得什么?
“你看,我都说了没什么吧,就一点伤口,过两天自动就好了。”她笑着无所谓的说着。
向景行抬眸,冷瞥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小伤口发炎也是会很严重的吗?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怎么都不知道爱惜。”
虽然是冷冷的话语,却意外的,在她心中荡过一丝暖流。
向景行说完,不在理会她,从箱中掏出一小瓶药,小心翼翼往她腿上涂抹上,那样专注的姿态,让觅夏一时不由得看痴了,心中忽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明明只是皮肉伤,明明不是很疼的,可是……
上好药,向景行又取出绷带,细心的为她包扎上。
觅夏看着被包扎得很好的腿,心中滋味杂呈,明明连小伤都算不上,他又何必如此上心,他不知道,也许他的无心之举,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冲击吗?
“回去后,洗澡最好避免碰到水。”适时的,他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打断了觅夏的情绪。
“知道了,谢了,向医生。”闪回神,觅夏两指一举,行了一个礼,在他面前,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向景行白了她一眼,径直收拾着箱子,收好箱子,正待起身之际,向景行的眸光不经意瞟过她的肚子,眸光一转为复杂,站起身,他忽然状似漫不经心说道:“对了,我想你这会最好还是静待一下,刚才说不定都动了胎气。”
他一提,觅夏才想到这个问题,她不由敛眸看向肚子。
刚才她只管肚子没有不适就算了,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看来,离上一次太久,都记不得了,果然,她还不是一个合格母亲。
正想给他道谢,谁知他人却进去了。
片刻后,就他拿着一叠资料走了出来,看见她,他点了点头:“我走了,你休息好了,走的时,给我关上门就好。”
这种像是出门的丈夫给妻子留言的怪异感,让觅夏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砰……
门关上了。
屋中只剩了下觅夏一个人,觅夏看了看周围,身子一偏,靠在沙发上,也就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