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她所料,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为什么,在见到那个老人时,仍有悲凉的感觉。
第二日,觅夏请了一天的假,然后换上最简单,最普通的白色连衣裙,未施妆容,一张素颜朝天,她想,如果是长叔的话,绝对不希望见到浓妆艳抹的女人,因为她太了解这个老人了。
而这样的打扮,也让觅夏显得青春不少,仿佛才二十出头的模样,看着镜中那张还算清丽的面容,久久,觅夏的视线竟有一瞬间的恍惚,手指扶过脸颊,她笑得苦涩泛滥……
习惯,有时真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它在无声无息中,就轻易的改变了你,而你,一但习惯了某种事物,就很难再戒掉。
就如,她以前一点都不会抽烟,而如今,她要是哪一天不抽上几支的话,就会深身不舒服,睡不着觉。
就如,这张脸,刚开始怎么看也看不习惯,有时做梦还会做恶梦惊醒,而如今,都快不记得以前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了,所以说,习惯是最可怕的。
觅夏最后整理了理衣服,然后出门,打了一辆的士,往目的地驶去,一路上,她看着窗外飞逝的高楼大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离开这座城市,算算也有三年了,而回来的小半年时间里,她也不曾好好逛过,如今的城市,一年年的变化几乎是翻天覆地。
觅夏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为了等会的见面而闭目养着神。
时间在一分一分的流逝着,终于,车子在临郊的别墅停了下来,觅夏付了车钱,推开车门,站在离别墅几米之遥的地面上,她望着那栋有着中西风格的别墅,眸光深沉而复杂。
“小姐,你是来应征保姆的吗?”
听到人声,觅夏这才看了过去,一身笔挺的警卫服,一张憨厚的脸是她不认识的,想来是近两年才来这里工作的吧。
觅夏点了点头,猜想,应该是长叔用找保姆做幌子吧!
“请随我来。”警卫说着,向前领着路,觅夏跟着他的步伐,从偏门来到,进入平日用来种花草的后园,而警卫将觅夏带到后,嘱咐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觅夏看到了后园中,在等待着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十来个女人在侯着,那些女人见到觅夏的出现,鄙夷的眸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直到觉得觅夏没可能是她们的威胁,也就收回了眸光。
觅夏也不多语,安静的坐在一角,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搁在包上,静静的等待着,那优雅的姿态,宛如一个贵族小姐,而在她的等侍中,又有好几个女人的来了,那些女人看到这么豪华漂亮的别墅,都是一脸惊诧,羡慕不已的模样。
在还有几个就轮到觅夏时,她身边一个较为丰满的女人,可能是等得实在无聊,竟开口跟觅夏聊起来。
“你大学毕业了吗?是不是也很缺钱,才来应征借腹生子啊!”这女人用手肘动了动觅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着。
觅夏侧目看了看,礼貌性的露出一抹微笑,轻应了一声,没有否认,算是给那女人的回答。
“原来真是这样,我跟你说,你可不要不高兴,像你这么单薄的身子,绝对不可能应征上,这些有钱人选孕母,通常都要这里大,会生儿子。”说着,女人拍了拍臀部,一脸自得的模样。
觅夏的视线绕过女人肥大的臀部,若有若无的轻笑了笑,淡淡道:“不管是不是能应征上,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不是。”
“你这样的年经人不懂,这样的买卖,可不是一般的买卖,卖的那可是你的子宫,你的骨肉,要不是真困难,谁愿来做这样的事……”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而觅夏的思绪却也走远,孩子?孩子吗?她放在包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女人似也察觉到,身边的气氛变了,她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敛着眸,看不清神色的白衣女子,不由伸手推了推她:“喂,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觅夏抬起头,轻轻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移开了对方的手:“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大姐,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听到她如此一说,女人像是话夹子被打开了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啊,这辈子最错的就是嫁错了人,一个不争气的老公,还有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妈,家里小孩又是几个,要念书,要吃穿,身后还欠着一屁股赌债,实在没办法,才来做这种事,之前还被骗了几次,生了女儿,人家也不要了,也不给一分钱,只有自己带回去,就只有一次替一个半百老头代孕,那才生了一个儿子,只看过一眼,就再也见不到了,还好,我家里孩子多,要不然……”
觅夏思绪半游离的倾听着,别人来代孕大多都是生活所迫,实在没办法的办法,而她呢!有目的来代孕,用孩子来做交易,以后会不得好死的吧!不过,她就算不得好死,也会有他作伴。
“到你了。”就在此时,一警卫通知着觅夏,觅夏收回思绪,站起身,往屋内走进了进去,推开门,觅夏就看到了那个穿得一丝不苟的,一脸严肃的老人,不自觉,觅夏唇角轻轻掀起一个弧度,长叔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总是这一脸严肃的模样,其实他的人,根本没有他的表面那么可怕。
屋内的赵长生,也就是这个代孕事件的负责人,当他看到进门的女子,不由得一怔,一直到觅夏已经坐好,都不曾移开视线,嘴上不停喃喃念着:“好像,真的好像。”
觅夏听到了长叔的话语,却是故作不知,也不开腔作问,只是安静的坐着,直视着长叔,眸子没有一丝扭捏,有的只是平静。
赵长生看到女子清澈的眸光,终于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疑惑,他看着眼前这个很是清秀的女子,按着文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汪觅夏。”觅夏不轻不重的回答。
而赵长生听到整个人一颤,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色也不复平日里的严肃,冷静,而是一脸激动:“你说你叫什么?汪觅夏?”
“是。”觅夏点头后,脸上装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赵长生看着眼前女子,一脸茫然不懂的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像是一下苍老了几岁一般:“不,没问题,只是这名字,没想到还会有同名同姓的人,这名字挺少见的。”
“您是说您认识的人当中,有和我叫同样名字的人吗?”觅夏迟疑了一下,看着他轻轻的问道。
赵长生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嗯,不过已经去世几年了。”
觅夏放在膝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忽然,站起身,朝着长叔鞠了一个躬,真诚的道着歉:“对不起,让您想到难过的往事了。”
“这不关你的事,年纪大了,一时感伤罢了。”赵长生对眼前这个有礼貌的女子,好感度不由更深了。
觅夏摇了摇头,又重新坐了位置上。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怎么会让你来做这样的事情?”因着对象是这女子,赵长生自动放弃了文本上的内容,自作主张的问道。
“除了一个病重的弟弟,家里已经没人了。”说完这话,觅夏移开了视线,望着脚尖,却是不在作声,浑身有种隐忍,说不出的哀伤。
赵长生看着她这个模样,也不在逼问,想来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吧!就是她了,如果是她,或许能再次打开少爷的心也说不定,就看这女子和少爷有没有那个缘分了。
不过……
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万一要是少爷,看不上她,就可怜这孩子了。
“觅夏,你应该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需要一个清白干净的女子,为少爷他产下孩子,而代价就是一百万,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回头。”
觅夏抬起头,瞳仁睁大了一些,做着别人听到这话,可能会有的惊讶反应,然而内心,她对于自己的选上,并不意外,有句话,叫知已知彼,方能胜,而她,对长叔的喜好,一清二楚。
“不,我需要这笔钱。”觅夏昂声回道,微微提了提音量,眼中一片决绝。
这般模样到了赵长生的眼中,就变成了为了家人,意无反顾的模样,这孩子,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那好,你回家准备一下,过几日搬过来签协议书。”一句话,就宣告了觅夏此次的计划开端的成功。
觅夏点头道谢后,离开了别墅,出了别墅门,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眸中却是一片邪气,冰冷,转身,这次,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