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青似乎注意到徐毅的异样,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徐毅,问道:“难道你在担心钱爱爱么?”
感觉到钱青青语气里的怪异,徐毅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在担心,倘若明日之后,大家知道我新婚之夜,与你在一块,大家怕是会斥责你的不是。”
钱青青听到徐毅这么说,脸上微红,整个人几乎躺入徐毅怀中,道:“还是你好,会为我着想。”
而徐毅看着钱青青的发髻,心里却思绪万千。清晨,钱爱爱从睡梦中醒来,原来自己刚睁眼就能看见徐毅,却只看见丫鬟推门而入,一脸同情的模样。
钱爱爱心中泛起些许的疑惑,仍旧是将身上厚重的喜服脱了下来,一番洗漱之后,丫鬟才怯生生地冒出一句,“夫人,您真的不在乎么?我实在是替夫人有些不值。”
钱爱爱被丫鬟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抬起有些湿漉漉的脸,看向丫鬟道:“我怎么了?有什么好不值的?”
难道说,是因为徐毅昨天没有新房过夜?
丫鬟的眼神更加的同情,道:“难道夫人都不知道吗?昨夜老爷没有在新房过夜,反而是去了夫人的娘家。”
夫人的娘家?不就是钱府吗?徐毅去钱府做什么?钱爱爱看着铜盆里的清水,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地反映过来。
他去钱府,难道是为了找钱青青吗?
突然给自己一个婚礼,将自己由妾室转为正妻,而新婚之夜又将自己丢下,就是为了让自己在扬州城百姓面前丢人么?
“哦,我知道了,”钱爱爱故作无意道,但是右手却是将手巾攥紧,将手巾里的水捏干。
那丫鬟看见钱爱爱这副模样,再看了看她手掌的模样,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恐惧,“夫人,您真的没事么?”
“没事,我没事,”钱爱爱挽起嘴角,笑了起来,顺便将手中的手巾丢入铜盆里,再次笑道:“服侍我更衣,顺便去钱府看看!”
既然徐毅要玩,那么自己就奉陪到底!
丫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帮着钱爱爱梳妆打扮。等一切妆扮完毕,钱爱爱才朝着门口走去。
特地命管家准备好了豪华的轿子,坐进轿中,轿夫们抬起轿子,往钱府方向走去。
轿夫们在钱府门口落轿,而钱爱爱则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走出轿子,一举一动间,多了几分原先从未有过的贵气。
钱府的门童见着钱爱爱来了,大惊,立刻将管家请来,看看该如何是好。
管家一直对于这个二小姐没有太大的印象,除了太过顽皮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想着昨夜本该在新房里出现的二姑爷,却和大小姐在府里住了一晚,看二小姐的模样,极有可能是来找二姑爷的。若是二小姐和二姑爷和大小姐闹了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听说那二姑爷如今还呆在大小姐房里,只能赶忙命令丫鬟前去将二姑爷请出,顺便通知大夫人和老爷二小姐到访一事。
管家如此吩咐一番之后,才将钱爱爱领进门。
钱爱爱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看着钱府门童慌张的模样,料想定是自己这副模样让他们担心,自己是不是上门找茬的。
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多费唇舌。但是找茬?钱爱爱在心里嗤笑不已。
自己若是要找茬,又怎会如此气定神闲?她真的想知道,徐毅为什么突然之间转变如此之大?理由真的是喜欢钱青青吗?
不论如此,自己终究是要徐毅给自己一个解释!不是自己的,自己也没必要强留下来!
钱老爷听到钱爱爱来了钱府的消息,立刻和钱大夫人走了出来。
毕竟昨日是徐毅和爱爱的大婚之日,但是徐毅却在钱府过夜,若钱爱爱将这事情闹大,青青该怎么做人?再者,就算传了出去,对于钱府也未必是件好事。
钱爱爱看见钱大夫人和钱老爷走了出来,赶忙走前几步,拉住钱大夫人的手,便热乎地聊了起来,“大娘,许久没见,漂亮了许多!真是让爱爱好生羡慕!”
钱大夫人有些错愕,难道说,钱爱爱还不知道徐毅在钱府里过夜的事情,又或者说,钱爱爱想通了?
“你今天来钱府做什么?你上次不是说,你已经是徐家人了吗?”钱大夫人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一脸狐疑问道。
“爱爱上次不过说得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大娘如此宽宏大量之人,又怎会和爱爱斤斤计较呢?大娘,今日恰好路过钱府,想起大娘平日里在钱府对爱爱的照顾,所以这才进来看看大娘,”钱爱爱笑道,勾住钱大夫人的手臂,朝着内院走去。
钱大夫人更是错愕,看看旁边的钱老爷,而钱老爷则是眉开眼笑,似乎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
钱大夫人只能任由着钱爱爱将她带到内院,不时地看着钱爱爱脸上的笑容,身体突然感觉到有股寒意上涌,觉得有些悚然。
钱爱爱几乎将众人领到了钱青青房前,而钱大夫人反映过来时,钱爱爱已经主动敲响钱青青的房门。
等了好半晌功夫,钱青青才打开房门,而微乱的发髻,加上凌乱的衣裳而从钱青青身后缓缓走出的徐毅,钱大夫人不禁立刻挣开钱爱爱的手臂,将钱青青的房门关上,对着被吸引过来的下人呵斥道:“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做事!”
下人们见着钱大夫人发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悻悻地回去工作。
而钱爱爱整个人几乎都处在震惊之中,徐毅是来真的吗?心脏的地方,好像突然空了一块,空洞洞的,不时地有风吹过,难受的让钱爱爱不由得弯下身子,蹙紧眉头。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钱青青的房门再次打开,而徐毅和钱青青则牵手走了出来。
钱爱爱站直身子,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事已至此,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要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