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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因为是永延的爱人,所以要带她走。

永延将心思全部放在了可心的身上,他是个真正的情种。为了可心,他会做任何事情。这样深挚的情感让萧墨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曾经,陪伴着两个兄长、默默守护着萧氏皇朝是他心底最重要的责任,当可心成为兄长心中挚爱、影响到太子当政之时,他便有了带走可心的想法。

女人,可以拿来爱、拿来宠,却不能拿来祸国。

太子永延对可心的爱,已经到了将要祸国的地步。

所以,当可心成为永延在江山与美人之间的决择时,当可心哭泣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选择了带她走。一方面,是少年之心的萌动,而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让永延专心政事、巩固地位呢?

可是,永延的心中并没有这样想。

当萧墨带着浑身是血的可心出现在永延面前的时候,他的一片苦心换来的是最敬最爱的哥哥怒剑相向!

便在那时起,他对永延失去了信心,对永延将要治下的皇朝失去了信心,更对自身的能力失去了信心!强,一定要变强,强到无人可以动摇的悍!

朝堂乱,需要温和治理,所以,他选择了支持以文治国、以理服众的永信;江湖乱,需要破世重立,所以,他让洛诃出山,建立魔域,以乱治乱。

他的心思何其简单,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得到真正的和平与安宁。

萧王妃一直不明白,为何拥有了至上权利的萧墨,会放弃一夜之间打下的铁血王爷权势,而转战江湖,成为一个闲散王爷,现在,她似乎才刚刚明白。一种自豪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那是她的儿子!

“如果,当年,我没有派人截杀你们---”

“如果当年没有人来截杀我们,那么永延继位大统之日,便是可心还朝主位后宫之时。”萧墨接过话:“当年,我从未想过与他争什么,比起永信,反到跟他要亲近一些。”

“这便是骨肉天性。可笑我以为自己在帮他,不料却害了他。亲兄弟反目成仇,永信坐收渔翁之利。”自嘲的笑笑,当年骄傲、不可一世的飞凤皇后,突然显现出一丝凄凉的神色来。

“不,当年,即使你没有派人截杀,只怕永延也会因为她,而与我反目。你给他的尊贵与骄傲,让他根本就忘了大局的思考,自负是害了他的凶手。”萧墨的眼中清冷一片,永延当日挥剑那一刹,打碎了他心中一直守护的兄弟之情。

沉默不语,因为萧王妃知道,萧墨所说的,全是事实。永延就是因为身份尊贵,就是因为骄傲自负,才走到今天远走山林的地步。

而滔光养讳的永信,才成了继任大统的皇帝。

一朝为君,培养势力何其容易!如今的永信,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萧墨替他打下江山的永信,而是一个拥有强大的军队、强大的百姓基础的永信!

“即使你知道了永信的为人,也还是选择支持他、与永延做对?”

“我没有任何的选择,截止目前,我不会做任何的选择,一切都要看他们两人,谁更沉得住气,谁更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出长远的打算。”

“难怪你选择了青城山,也难怪你屯集了粮草在这里,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观望。”萧王妃明白了,如今朝堂的局势,都是萧墨的一盘棋,白子为皇帝永信,黑子为太子永延,而下棋之人,则是萧墨自己。大局之势已摆下,如今,双方将要在这盘大棋之中,决定主棋之人的选择---而被选中的人,才能守护着萧氏皇朝,繁荣昌盛!

换而言之,另一方,将被打击到永无抬头之日!不论是谁被选中,都将还天下一个和平。这便是朝堂之乱,萧墨的根治之方。

而江湖,因为出了太多的助力,滋长了罪恶、也扰乱了朝堂的治理,所以,必定将在此次浩劫之中,毁局重洗,重新定位。

如何,萧墨能控那盘大棋?

如果说,黑棋一方,有萧墨所穿插的魔域势力,那么,白棋一方呢?难到还要再来一次精兵两万,破兵十万?战火依旧会在萧氏王朝燃起?

“你是说,如今夫君他,守在青城山,就是在观望?”这边妃竹听完了洛诃的详细说明,渐渐的明白了如今的局势。原来,洛诃原本就是萧墨的部属,打入了永延的核心内部,花费了十年之功经营,换来的局面就是期待着今天。当永信永延真正对立,当两人之间将要做出最终对决,萧墨便成了连接双方、而又决定着双方的关键因素。

“不错,如果永延真的沉不住气,不以天下苍生为重,那么,萧墨便会毫不犹豫的举兵消灭掉他,斩草除根,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而我魔域,是永延最主要的势力,他日萧墨兵临襄城之时,魔域众人便会举旗义反,给永延来个内外夹击!”洛诃品着茶,坐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着,仿佛就是在下一盘棋,而不是在争天下般的轻松惬意。

“如此,飞凤皇后经营多年的势力,必定会随着永延浮出水面,从而遭到彻底的打击,再无飞凤势力可以左右萧氏皇朝的政权,从此天下太平。可是,如果是永信枉顾苍生,举兵兴战,那又如何?”妃竹反问,必竟如今,萧墨的心腹部队已全部拉到了青城山,难道将来,还真的要用那两万精兵,再创一次当年以少胜多的战绩?

“那边的事情,我从不过问,便不太清楚。”洛诃回答的很直接:“如今的当务之急,已不是天下大势,反而是你。”

意有所指,妃竹腹中中了蛊的妖胎。

“我?我…”妃竹无语,是啊,从她决定来易庄的时候起,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萧墨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如果她跟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无疑是给萧墨最大的打击!妃竹,萧墨的一片苦心,便是让你有自保的能力,他日与他一起笑望天下,可如今,却如此大意,着了梵音的道,损失了肚子里两人爱情的结晶。

无限的内疚、无限的悔恨。妃竹垂下的眼睑里,已闪烁着泪花。

“到也不是无法可施。”

“什么办法?”乔柳与妃竹异口同声问道。

“当年,贤妃娘娘生下的妖胎,其实并没有被烧死,而是,被人救了下来。”洛诃平静的开口,嘴角含着的笑意给了乔氏兄妹莫大的欢喜,两人齐拉住他的衣袖。

“真的?!他人在哪里,又是谁救的他?”

毕竟皇室传闻,中了妖蛊之胎,再无存活的可能,都是在生下不久,便被大火烧死。妃竹曾亲自接触过梵音生下的孩子,那是除了心跳、一切生命迹象皆没有的胎儿,如何救得?

“就知道你们不信。”洛诃伸手,一左一右,每人赏个大爆粟子:“如今,那个胎儿已长至三十岁,就站在你们二人面前。”

妃竹与乔柳惊喜莫名、又难以置信的指着洛诃的鼻子:“你?”两根手指都在颤抖,甚至人也在颤抖,生怕刚刚听到的,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洛诃不乐意了,他两兄妹的表情分明是在怀疑他的话:“喂喂!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太过份了,好歹刚刚也有跟你们说过,当年我与萧墨,乃是同师习艺,所以,我才答应他打入永延内部策应。”

妃竹乔柳一换眼色:“也就是说,你便是当年贤妃生下的妖胎,那个传言中本该被烧死的小孩?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萧墨的堂兄?”

“正是在下。”洛诃轻笑,得意的看着妃竹。

“不可能!”一道威严的声音,颤抖着传了进来,大门应声而开,却是萧王爷破门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自是一路陪伴的佐儿。

“不可能。”萧策虎目牢牢的将视线锁在洛诃的脸上,那样犀利的神色似乎要把它看穿:“当年,我亲手放火烧的,如何还有存活的可能?”

来不及戴上的面具,妃竹还沉浸在萧策突然出现的震惊之中,已突出来的小腹就那样映入了萧策的眼中:“孩子,你受苦了!”

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拍着妃竹哽咽的后背,轻缓的动作就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安慰着受尽委屈了孩子:“都这样了,还瞒着,你这孩子想要做什么?”说着说着,这个曾经叱叱刹风云的汉子,虎目已蓄满了泪水。或者他曾经看淡世事,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但自从被永信关进天牢,经历了穿骨锁镣之辱后,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有些事,不是你想置身世外就可以逃避得了的,儿子的做法他渐渐的明白了,要想让眼下混沌的局面打开,要想得到真正的逍遥快活,就要先让世事按照自己的意愿打破重组。

曾经他以为,永信那样温和的个性为帝,能给萧氏皇朝一世太平,哪里料到,天下尚未太平,自己已先遭到了他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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