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娆强撑着笑脸,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明显黑了瘦了好多的闺蜜,“这怎么能怪你呢?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是我。”
陶思抱着余娆的时候,心里都咯噔一跳,没有想到才一个星期不见,余娆就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抱在手里让人心惊。
晚上,陶思被贺琛逮住,约出去喝酒。这段时间在泰国,贺琛忙前忙后,帮了她很多忙,这才刷新了陶思对他先前的成见。
“我刚才接到我泰国朋友的电话,泰国警方已经停止搜寻了。这种事情在他们那儿一般一个星期已经是极限了,一般都是……”凶多吉少,这四个字他没有说出来,毕竟那么小的孩子,人生都还没有真正意思上的开始呢!
陶思眼圈立时就红了,借着仰头喝酒的时候大力地眨了眨眼,想把那股揪心的酸涩给逼退。
“想哭就哭吧……”贺琛看出来她难看,在旁边轻声安慰,他的肩膀一直都在为她准备着,只要她想靠。
“我才不会哭呢!小家伙一定是在某个地方好好的呢!”说是这样说,陶思的眼圈里面却是水光盈盈地打转,看的贺琛心疼,“嗯,我相信他一定好好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的朋友。余娆整晚上睡不着你知道吗?这些年,嘉乔就是她前进的动力,她甚至可以没有男人没有爱情,却不能没有嘉乔。我看到她现在那样子,我也好难过。我在酒店的房间里都把刀子啊什么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我好怕她突然间想不开了啊。”
“不会的。毕竟嘉乔这不是还没有消息吗?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陶思点点头,擦了擦湿润润的眼角,大力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贺琛又想着法子说一些笑话来逗陶思,可是她都不怎么笑,只是闷头喝酒。
贺琛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不怎么地道,却忍不住在想:是放任陶思喝醉,还是放任陶思喝醉呢,还是放任她喝醉呢?
有时候酒不就是色媒吗?
在喝下去的整整一打之后,陶思冷静地掏出卡:“刷卡,结账!”
她那气势,妥妥的女王范,看不出来有一点晕乎的样子。
“我来,我来请。”贺琛心里一边遗憾,一边站起来,要拦下陶思结账的行为。
“不用,在泰国的时候多亏你帮忙啦。”陶思靠近了贺琛,贺琛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加速了,是要献吻了吗?
结果陶思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好兄弟!好姐妹!姐姐以后罩着你!”
“说什么好姐妹呢?老子是带把的好吧?”贺琛不服,不愿意当什么好姐妹好兄弟,他想当她的男朋友!
“不好意思,小姐,您的卡刷不出来。”服务员将她的卡退了过来。
陶思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拿错了卡,接过来一看,这可是自己的工资卡,又不是那个人给自己的副卡,怎么会没有钱?
“你好好看,不会是你自己看错了吧?再去刷一次!”
一分钟不到,服务员回来,还是相同的一句话:刷不了。
陶思脸色瞬间十分难看。
贺琛立刻掏出自己的卡,“我来付。”
陶思则坐在一边,拿出手机给银行打电话,那边是客服人员甜美的声音:“您的卡已经被冻结了。”
居然是连自己最后一点退路都给封死了。
陶思咬紧了牙,知道是因为自己先前为了余娆而招来的麻烦,那个人在变着法子逼着自己回家呢。
“你没事吧?”贺琛关心地问,“没钱了?”
“没什么,出了点小意外。”陶思笑了笑,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烦恼告诉贺琛。
贺琛眼眸微暗。
开车送陶思回酒店。
陶思坐在副驾驶座上,觉得气氛有些沉默,随便点开了一首歌,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梦中的婚礼》。
她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正在开车的贺琛,他皮肤白皙,在暖色的路灯下像是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美玉。陶思其实不喜欢这样子类似于小白脸的长相,她更加喜欢现在古天乐那样子的型男,够黑,够壮,够爷们!
“好巧,你也喜欢这首歌。”
贺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暗地里一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一笑,“嗯。”
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好吗?陶思最喜欢什么歌,什么样色,什么类型味道的香氛,他都在这辆新车上布置好了,一切就绪,只欠佳人。
接下来……只要气氛好……是不是可以……他绮丽想法在陶思两指夹起了一张红色请柬时戛然而止。
“这是……慕礼和沈澜的结婚请柬?”贺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陶思已经打开了,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明天?!”
陶思握着那张请柬的手一紧,漂亮的纸张立刻就皱了。
贺琛冷汗直冒:“嗯,嗯。”
“他儿子失踪了,他居然要和凶手一起举行婚礼?”
贺琛一声不敢吭,生怕自己哪里表现的不好就会被陶思给迁怒了。谁让他是慕礼的堂弟?
陶思回到房间,余娆并没有睡着,还坐在靠椅上,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夜景。万家灯火,热闹非凡,只有她一人形单影只。
陶思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发现余娆拿起了手里的一张照片,放在唇边吻了吻。慢慢走近,余娆手里吻着的果然是慕礼小时候的照片。
“娆娆,你看,我给你带了芝士蛋糕。”
她扬了扬手里的包装盒。
余娆无动于衷,她现在一点儿饿的感觉都没有。
“知道女人为什么爱吃甜食吗?因为甜食能让人觉得心情好。”
陶思直接叉了一小块,放到了余娆的唇边。
“嘉乔……还不知道……在哪儿……我吃不下……”余娆空洞的眼里有了波动,两行泪滚了下来。
陶思无奈地咬咬唇,“娆娆,我给你说,嘉乔会没事的。我今天请了一个泰国有名的大师给算了嘉乔的平安。她说嘉乔好着呢,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会没有事的。”
陶思蹲在余娆的身边,祈求的口吻:“求你了,吃一点儿吧。”
余娆眼睛盯着她:“真的吗?那个大师真的这么说吗?”
陶思无比诚恳地点头:“你相信我,是真的。”
余娆这才破涕为笑,顺从地吃了一口芝士蛋糕。
“那……大师算出来他在哪儿了吗?”
余娆很快就抓住了这其中的关键。
陶思有些惊慌:“好像不在……泰国了。”
“不在泰国,那会去哪儿来?”
这个问题……陶思也托人问过了,大师已经无能为力了。虽然她个人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飘渺,可是在现实中走投无路的时候,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这些虚妄的希望。
面对余娆殷切的眸光,她只能如实地回答:“不知道。”
余娆放下了叉子,再不肯吃第二口芝士蛋糕。
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同样无眠的,还有明天即将举行婚礼的新娘沈澜。
婚礼即将在这个酒店的宴会厅举行,一切都是周萃打点好的。她本来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的,直到刚才突然间收到一条短信: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扔掉你老公私生子,其实就是怕你婆婆老公知道你不能生以后,要认回那个孩子吧?
隔壁的隔壁,是婆婆的贵妇人房。下到楼下去,会经过婆婆周萃的房间。她怕吵醒她,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气得东西也不敢砸。
“你是谁?”
那头很快就回复:“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别废话,要想我保密,你最好给封口费。”
上一次就有这么一个疯子突然间给自己发短信要封口费,刺激的沈澜立刻把嘉乔这个定时炸弹给远远地扔到了国外。
沈澜握着手机,想查号码,想报警,可是号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报警又会曝光自己知道和做过的那些事情。她烦躁地赤着脚在地摊上打转。
大概是看她很久都不回复,那边又嘀嘀发来一条:“你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吧?如果你想让它举行不了,最好就赶紧把钱打到这张卡上来!”
看着一连串的数字,沈澜气得肺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当她是傻子,三言两语就要骗的她相信嘛?
紧接着一条彩信跳进来,一打开那张照片,沈澜整个人就跌坐在了地毯上,冷汗蹭蹭直冒。
“你要多少?”
“五百万。”
一大早,酒店门口就聚集了很多记者,都举着镜头想要拍下中国模特新秀沈澜小姐跟青年建筑师的珠联璧合。
沈澜本是想把婚礼办得人人都知道,可是慕礼却不喜欢跟传媒的人打交道,所以她只好算等婚礼结束后召开一个小型的记者发布会。
打扮妥当之后,沈澜戴上了头纱。放置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拿过来,是昨晚上那个陌生号码:钱已经收到,祝你新婚快乐。
沈澜暗自舒了一口气,送出去五百万换来今天婚礼的顺利举行,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去,把查一查这个号码,还有请侦探给我监视我当初做婚检的那家医院。”她将手机递送给了自己的经纪人。昨晚那个人给自己发的是孕检报告单,让沈澜妥协的同时也暴露了那个人很有可能跟做婚检的医院有关系。
等抓到这个人,她多的是方法让这个人把吞进去的五百万吐出来。不铲除这个人,她根本就不能安安心心地当好慕家少奶奶。
睡不着,自然是起得也早。昏昏沉沉地打开了电视,余娆坐在沙发上喝水。今天难得是一向爱睡懒觉的陶思也起了个早床,正在洗手间里精致地描眉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