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娆忽然间烦躁得厉害,“行了,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能领证就赶紧地领证了。孙国浩那么一把年纪了,还不娶你,谁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他有他的算盘,难道我没有?我现在有钱有房有车有司机有佣人伺候着我,肚子里面还有两个孩子,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同样是怀孕生子,我可不愿意过的那种紧巴巴的日子,想吃什么都还要忍着,出个门都还要挤公交车挤地铁。”
“你就直说你宁愿坐在宝马车里面哭,也不愿意坐在单车后座上笑就行了。是不是?”
“对,哭也好,笑也好,我也比一般人都过得好。”
三观不合,余娆和余夭实在是说不下去。再说下去也只是会吵上一架。余娆这边刚挂了电话,外面就传来关门的声音。是苏城回来了。
“吃过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些菜,等会放在锅子里面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我现在很累,我先去睡一觉。”苏城拖着疲惫的步子进入到自己的卧室里面。
四菜一汤,全部都是有助于补身体的。
余娆还是决定安心坐下来吃饭。离婚这事儿总归是要等到苏城亲自来说。还真轮不到苏城妈妈说上两句就可以决定。
余娆带着安安去苏城的医院检查一下新生儿黄疸的恢复情况。她自己一个人走完了检查的全部过程,感受了苏城医院的气氛。检查的结果也不错,安安很争气,恢复地很好。余娆抱着孩子,想着要不要去苏城办公室看看苏城。走到一半,她又想想算了。苏城那么忙,说不定现在在手术室里面忙着。余娆抱着孩子往外走,结果医院门口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将大门给堵得水泄不通。
余娆靠墙而走,想等着这波人走过再出去,以免人太多,会挤到孩子。
那群人行走得不快,中间十多个人肩上还抬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等到越来越近了,快要余娆的眼前时,才发现那是一个……棺材。
那群人将棺材横在了挂号口前,一部分本来在排队的人一看这黑压压的阵仗,立刻跑得远远的。
有人打出了一条横幅,“无良医院!医疗事故!还我亲人!”方正的黑字白底,像极了一幅挽联。
很快,就有保安和护士跑了出来。
人多混乱,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间打了起来。场面立刻就变得十分复杂。
这种热闹,自然是不能多看的。
余娆赶紧抱着孩子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待走到安全地带,她给苏城拨去电话,那头没有人接。余娆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坐车离开。当天晚上这事儿就上了地方电视台。说是医院的医疗事故,处理的结果让死者的家属不满意,于是抬着死者的棺材堵在了人家的医院里面。
出于关心,余娆给苏城打电话,仍旧是没有人接。估计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吧。
苏城着实被这事儿烦的浑身都不舒服。其实哪家医院里面一年没有一次两次的医疗事故?可偏偏记者来的这样快,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事儿就已经被报道到了地方电视台。苏城立刻就召开医院的董事会议,商量来商量去,就觉得如今唯有给钱了。
可是患者要价太高,摆明了就是狮子大开口,说的难听点就是敲诈勒索。
医院这边刚刚营业没有多久,就希望能够和患者再商量一点。可是对方一个个就像是吃了火药,医院这边才刚刚说了一句话,那边就拍桌子而起,态度蛮横地根本就说不下去。有人沉不住气,和死者家属推搡了一下,结果好端端的一场协议大会又一次变成了斗殴大会。
更不嫌乱的是,110赶到了。
一大伙人都被请到了派出所里面。
第二天,这事儿又上新闻。比地方台更高一级的报纸上,报道了这一起事件。苏城看到那一期的报纸才知道有种刀子长得不像是刀子,却能杀人于无形……记者的笔。白纸黑字就能把这盆脏水往医院身上泼了。
医院出事的消息甚至都传到了远在美国的姐姐那儿,妈妈非要赶回来。苏城接到电话的时候,苏城母亲已经快到国内了。苏城实在是分身无暇,没有办法去机场接机,找的出租车公司请人去接送。苏城妈妈直接赶到了办公室里面,开门见山地说,“别着急,妈妈已经打电话给你大姨父,他在体制内,已经当上了一个不小的领导。这事儿只要他说一两句,你们这边赶紧地安抚了死者家属的情绪,事情就能够压下去了。相信妈妈,哪一家医院都有这种事情。可医院不都开的好好的。你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稳住了。吸取这一次的教训。以后啊,一定要和这些媒体打好关系,做好公关应急。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渡过这一次难关的。”
亲人的安慰无疑是非常有效的,苏城心里面压力也减缓了一些。
苏城妈妈又说,“只是有一点,等到这事儿过去,你就和余娆趁早离婚了。你看看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意思?一出生,就给你招来这样的霉运。可见不是个有福的孩子。”
苏城刚刚舒展的眉头立时又拧成一个川字。
“妈,这事儿,等医院的危机完全处理了,再说吧。”
苏城妈妈看儿子确实满脸疲倦,适时不说了。反正这婚肯定是要离的,再拖也拖不到什么时候去。
苏母回到家看到余娆,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跟以往的热情不同,如今只剩下了见面视若无物的态度。余娆心里膈应,但还是保持着礼貌,招呼了一声:“您来了。”苏母点点头,然后走进客房,再也没有一句多话。
余娆觉得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太压抑,干脆抱着安安去到了陶思的家里。
“苏城妈来了,我觉得家里太闷了,干脆就到你这儿来。不会觉得我打扰到你们了吧?”余娆嘴上说得抱歉,可是实际上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贺琛很客气,“一点儿都不打扰。你来了正好。正好免得陶思看多了我的脸觉得烦。你在这儿刚好可以调和一下。我去外面给你们买吃的回来。等会在这儿吃了晚饭,我再送你回去吧。”
贺琛真不是客气,拿了东西,在陶思的脸颊上亲了亲,就出门去了,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好闺蜜。
“苏城哪儿怎么说的?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是被他妈赶出来的?还是你自己要出来的?你可得对我说实话。有什么委屈的,我全部都给你讨回来。”陶思一长串的问题让余娆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有那么怂吗?被欺负到赶出来?我这是自己出来的。苏城这段时间医院里面出了事情,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估计苏城妈妈是知道苏城工作上出问题了,特意从美国飞回来。”
“苏城医院出什么事情了?”
“就是XX医院,最近在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出了医疗事故的医院,死者家属抬了棺材堵在了医院大厅里面。”
“那这事,估计棘手。可大可小。给钱能解决就是小事,钱都无法解决了,那就真是大事了。”
余娆点点头,感觉到胸口上有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怀里的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她,小手儿揪住了她衣服上的装饰品,手指紧握成拳头。安安的黄疸已经完全褪去了,水肿的皮肤也变得正常。这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陶思看的心头大爱,感觉就像是洪水泛滥一样,伸手想要抱一抱。余娆把孩子刚递过去,陶思却又忽然间缩回手。
“怎么了?”余娆疑惑地问,这人不是很想抱安安的吗?
“别急。等我去洗洗手。刚才好像摸了钱了。”陶思像是一阵风似的跑进了洗手间里面,足足洗了一分钟,这才出来欢欢喜喜地从余娆怀里面将安安抱了过来。在余娆的指导下,陶思抱孩子的动作还是显得很笨拙。因为这个孩子太小了,太可爱了,她生怕自己稍微用点力或者是不小心,就会伤到小宝贝。
“安安可真乖。干妈抱你都不会哭。长大以后肯定是乖巧的贴心小棉袄。”
陶思对着孩子夸奖。
安安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地瞧着陶思,忽然间咧开嘴傻笑。
“她听懂我说的话了哎!这孩子可真聪明!知道我在夸她。”陶思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出来。余娆忍俊不禁,这孩子还小,哪儿能听懂陶思说的话。“应该是看你对着她说话的样子逗乐她了。不过,安安真是个省心的姑娘,吃了睡,平常也不吵不闹。有时候你看她,她就会冲你乐。想想我生她的时候,受的那些苦,觉得都在她冲我一笑的时候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安安取大名了吗?”陶思问。
“还没有呢。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陶思哼了哼,“先别急着上户口。万一那老太婆非要搅合的你和苏城离婚了。可不能让我们的宝贝改一次姓。先观望着,等她满月再取大名也不迟。”
余娆觉得陶思说得有理,给孩子取名字这事儿本就是费心费脑的事情,给多点时间再想想吧。
下午,贺琛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全部都是直接从私房菜馆里面打包带回来的。他让余娆和陶思单独去吃饭,自己自告奋勇要留在客厅里面照顾小宝贝。孩子被放在了摇篮里面,是陶思知道余娆要带着安安要来特意去商场买的,方便小宝贝睡觉。
贺琛趁着闺蜜俩吃饭八卦兴起的时候,偷偷拿手机拍了几张安安的样子,给慕礼发了过去。
慕礼这会刚开完会,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助手来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