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埃及,开罗。
又站到了一个半月前离开的酒店门口,望着这在埃及首都还算顶级的酒店玻璃门,赛尔有一瞬间眼中有些泪光闪闪。和杰克芮妮在黑沙漠分手后,她迷恋上了沙漠,又随商队在沙漠中苦行僧似的走了一个半月,在同行人不解的目光中,甚至在这一路走过的风沙中很多时候她都弄不清自己这样算不算自我放逐。但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自虐,为那两人的背叛她的骄傲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自虐。这或许可以归结于自己的自行救赎吧!对人性自私,贪婪,骄傲,妄自菲薄,自甘堕落等等的救赎。
沙漠中的风沙粗糙了她的脸,因缺水而干燥脱皮的唇,为方便被自己减短到肩上的发,灰扑扑的粗布男性衬衫,同样灰蒙蒙的牛仔裤,紧包着脚的高帮粗牛皮靴,粗犷野性味十足。有时拿着杰克用拍立得在黑沙漠帮她照的照片,赛尔盯着照片上的自己,忍不住都会失笑。这照片上满脸沧桑粗野的她和三个月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那精致的,吹弹得破的极品容颜在照片上即使用放大镜也遍寻不到,更无法想象习惯了丝质柔软面料的自己又是怎么一天天习惯并喜欢上了这硬邦邦的粗布服装。
身上大大的旅行包,重量超过了二十多公斤,她没有放下直接背到了总台。如果这近六十多天的旅程算一个拉练的话,她庆幸自己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这点重量于她已成自然。
“MCI.范?”服务台小姐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她。
“YES!”范赛尔半扬眉:“有事吗?”流利的本地语说习惯了,而且范赛尔相信在人家的国土里用人家的语言亲切的多。这又是上天赋予她的另一个天赋,极有语言天分的她至今为止会六个国家的语言,而且都说得相当不错。而埃及语,在这段时间天天的强化中,她甚至从商队那些善意的朋友中学到了不少偏僻的俚语。
果然,服务台的小姐一脸的惊讶后也用本地语说了起来。“范小姐,这里有你几封加急电报。”她说着,伸手到后台取电报。
“加急电报!”赛尔接过来轻皱了皱眉,谁发的,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
电报是宗正宽发的,一连几封。内容只有一个:范志昇严重车祸,盼速归。
真的是紧急的事,赛尔只看了第一封就说:“小姐,请帮我定一张飞机票,要马上就能飞的。”
小姐立刻拿起电话,边拨号边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急!”
赛尔对上她的眼,焦急又心痛:“我哥哥出车祸了!”
“哦,MaGod!”小姐惊呼了一声赶紧帮她定机票。一分钟后告诉她:“最快的飞机一小时后起飞。”
一小时!赛尔点头,够她洗澡了。拿了房卡上楼,洗澡换衣,四十分钟后出现在机场的范赛尔,除了疲惫的肌肤无法恢复外,衣服全部换回了精致,依然是范赛尔的风格,范氏注册商标似的精致行头。她靠在飞机椅背上,看到机窗上印出她的侧影时,有些自嘲地想,只看外表,没有人会感觉到她和以前的范赛尔有什么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变了,她变得地方太多,也许回去不一定有机会能展现出来,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成为她自己独有的秘密,越搁越醇。
敷上在机场商队买的补水面膜,赛尔伸长腿,舒服地躺好。头等舱,不是旅游季节,空了不少座位。从粗犷的沙漠到现代文明,她从上了飞机就开始回归。而此刻空闲下来开始思索,志昇伤得怎么样?二叔家逼宫又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电报上的只言片语构成的一个个谜团让她犯困还是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柔软的靠背给她靠着,很快,她睡着了。旅途茫茫,世事也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