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吗?”昆恩一副对老朋友的口吻,返身回去从桌上拿了香烟过来。“PRIMETIME雪茄型,你喜欢吗?”昆恩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半露出烟嘴伸到罗烈嘴边。
“谢谢。”罗烈用戴着手铐的手取了烟,随口吐出带血的口痰,没事一般将烟叼到了嘴中。
“火!”昆恩拿了火柴划燃了伸到了他烟旁。“我喜欢火柴,喜欢听到擦燃这一刻清脆的响声。”昆恩像对一个老朋友一样解释道。看到这一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亲密的朋友在一起品烟,决不会想到其中的剑拔弩张。
罗烈就着火柴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昆恩失手将还燃着的火柴掉到他腿上。火柴的火虽然没烫到他,却将他全手工的深咖啡色长裤烙出个洞。
“咳咳!”罗烈轻咳了几声,解释:“对不起,我还是不习惯雪茄型的口味。”他随口吐出了烟,烟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他刚吐的血痰中。
昆恩看了看,奇怪地笑笑:“没关系,我一开始也不习惯,慢慢就习惯了。今天我累了一天想去休息了,或许你也想早点休息了,那我们就晚安吧!”他说完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对门口的士兵说:“带罗斯烈先生去‘客房’休息,不许怠慢,好好招待他。”
“是。”士兵响亮地回答。
罗烈唇角露出了冷笑,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招待会有多隆重,既来之,则安之,落到了他们手上,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门口进来了几个士兵,拉起罗烈就走,外面灯光很暗,罗烈走了一段路才能看清脚下的路,却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是能从空气的湿度感觉到这离海应该不远。
“进去。”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罗烈被后面的人推了进去。还没站稳,就有人上来七手八脚扒了他的衣服,随后一股冰冷的水柱就直往他身上冲。现在才是初春,水很冰,加上极强的冲击力冲在身上的滋味非常不舒服,罗烈几乎无法站稳。在水柱的冲击下他还隐隐能听到士兵们的谈论声和笑声,那猥琐的语气让罗烈气得怒火中烧,脸色铁青。多少年来,他吃过很多苦,但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这样被当众剥光衣服,让一群男人用猥琐的眼光和语气评头论足在他几乎无法忍受。他紧紧咬着牙齿,极力控制着猛涨的怒潮,安慰自己这仅仅是开始,如果他连这小小的侮辱也不能忍受的话,他怎么熬到最后。
终于水柱停了,罗烈双手握拳静静地站着。他像被聚光灯圈在正中的囚犯,四周都是黑暗,但他知道那些士兵们就在黑暗中,像窥视猎物一样窥视着他。他让自己昂起头,目光漠然地看着黑暗。如果侮辱他是想看他发怒,那他就让他们失望吧!
站了一会,有个人走了过来,将一堆衣物丢给他,冷冷地命令道:“穿上。”
一套囚服。
罗烈穿着有些僵硬的衣服时有些自嘲地苦笑自己又一次猜对了所处的地方。刚才他们带他出来,闻到带咸味的空气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A国一座岛屿式的监狱,靠山临海,是一个天然的监狱。山上是密布的热带雨林,不但难以穿行,还有周围密布的地雷,长达几公里。海面上除了有穿梭的巡逻艇,还有吃人的鲨鱼经常出没。因地理位置特殊,这地方被视为A国最神秘恐怖的区域,作为军队和政府关押某些特殊罪犯的基地,类似于集中营,它的黑暗让人无法想象。这其中有些资料是秘密的,是罗烈偶然从王禾口中听到的,当时他对这样政治性极强的监狱很感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关进这神秘的监狱。
衣服很僵硬,穿在身上的感觉非常不舒服,罗烈倒还能忍受,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衣服上的味道,类似回潮的霉味让他怀疑这衣服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他穿好衣服,两个持枪的士兵走了过去,一人抓了他的衣服推了他一下:“走。”
罗烈顺从地跟着他们走过了有些错综复杂的楼道,走进了监区。周围都是铁门铁窗,在阴暗的灯光下显得更为冰冷,墙顶上闪着的红点是装有红外线的摄像头。越往监区里走,越阴暗,伴随着而来的怪味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空气里弥漫着男人们特有的汗臭,脚臭,再混杂着尿液的味道就更让人有窒息的感觉。要不是肚子很空,罗烈几乎被这气味刺激得想吐了。
士兵在一个铁门前停下,打开门冷冷对罗烈说:“进去。”
罗烈看了看里面,借着阴暗的走廊灯,他能看出这是一间很窄小的房间,孤零零地靠墙摆了一张很窄的床。这就是他的“客房”!他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会,屁股上就被揣了一脚,他受这突然的外力一推就身不由己跌进了房间,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止住的话他就撞到了床上。他才站好,门已经在他身后合上,那两个士兵完成任务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后屋里一片黑暗,等罗烈转身在床上坐下后才能从刚才被他的背挡住的门上看到从纸盒大门窗栅栏中透进的微光。监区里很寂静,除了那两个士兵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罗烈静静地坐着,对刺激的气味毫无选择地去慢慢适应。不管周围的一切是多么的陌生和难以忍受,他没有选择地必须去接受。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罗烈那块劳力士极品金表在刚才已经被搜去了,全身除了他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罗烈毫无困意,坐在黑暗中思索自己的命运。
帕克处心积虑地抓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他吗?这看上去不太可能!一个皇室的王子,即使A国再小他也有他的尊严,难道仅仅为得到一个男人就如此大费周章吗?罗烈不觉得自己对帕克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并不是罗烈妄自菲薄,而是罗烈不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除了兄弟友谊之外的感情,更不了解帕克的原因。他没想到他自以为了解的帕克,其实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在众人口中传来传去传变味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