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双生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朝云蹙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而直觉告诉她,如果真的是有人绑走了双生,那么针对的,就只可能是她了。
“是。”醉墨无法,也只能应了。
双生身份特殊,未曾对朝外公开,所以自然不可能以发布悬赏令那般形式寻找,乔装搜寻是最好的办法。
本来她们也还在苦恼着从什么地方开始去找他,在哪儿找他,但是一出宫门,线索就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了她们面前。
还没有走几步,地上就摊着一只小蚱蜢。
朝云去把它捡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皱皱眉,道,“这东西我在双生的袋子里面见过,他说他要亲手折几个去送给契父的。”
“主子,你看!”醉墨走了几步,又看见了地上摊着的草蚱蜢。
随着地上零零散散不断出现的东西,都被证实了是双生的小兜兜里的东西,醉墨疑惑道,“该不会是小主子的袋子破了,里面的东西是一路掉着走的吧?”
朝云看了看前面的那条路,挑挑眉,道,“你觉得,我们沿着这地上出现东西的方向继续走下去,会发现什么?”
“会找到小主子!”醉墨快速的回答道,如果像她所想的那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是双生的袋子漏了不小心掉出来的话,那么这么走下去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找到双生了?
帝朝云冷哼一声,道,“这些东西,对他而言这么重要,你认为他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些东西掉出来?”
醉墨顺着想了想,犹豫着问道,“主子的意思是……”
“有人,想把我们往这个方向上引去。”朝云眯着眼,看了看这山路漫延弯曲着延伸着,在不远处,有几幢茅草房,炊烟袅袅。
她们沿着这指示过去,很可能会就此遇到双生,但最可能的,应该是遇到危险。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去!
“把东西都给他捡好了留着。”她淡淡看过已经捡起来的不少的东西,这些,全都是双生的爱物,他应该也不希望这些东西就这么消失了,要是就这么消失不见,他还不得伤心死。
“你们都在附近隐匿,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出来。”朝云吩咐后面尾随她们的精锐侍卫队。
侍卫队的人都隐匿了起来,朝云向醉墨使了一个眼色,继续朝着地上不断出现的东西所指示的那个方向走去。
慢慢走着,终于接近了不远处的一幢小茅屋。
地上所掉落的东西就此为止,再也没有了。朝云轻轻眯起眼,看向了那幢茅草屋。
那屋子前面,坐着一个人。
是个女子,身形臃肿,看起来像一个孕妇,带着面纱,低着头在绣花,看不清长相,却会突然让帝朝云心里一凛。
熟悉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而这种熟悉感,怎么感觉都觉得不是好事。
她如今易容出宫,不是帝朝云的面容,也不是一头银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身份。
想到这儿,她走上去,问道,“请问,您有见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吗?”
听到声音,她面前这人抬起头来,她猛地一看见这双几乎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被吓了一跳,险些踉跄一步。
而她面前这人反应十分快的抓住了她,才让她没有踉跄摔倒。
她抬眸,又看见了这双能对她来说能够是瘆人的眼睛,她咽下一口唾沫,转身与醉墨交换了一个颜色,避开那双眼,道,“请问,您有见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吗?”
“有啊!”一声肯定的回答,但吸引她的不是答案,而是,她面前这个人,连说话的声音都与她几近相似!
“你是他的娘吗?”她继续拉着朝云的手,十分热心肠的寒暄着,“看不出来啊,你还这么年轻就有了三岁的儿子了。他乏了,在我家睡着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朝云只觉得她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明明是与自己声音极为相似的,但在她听来,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特别是想到这人还拉着自己的手。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勉强自己笑笑,“还请您带我去看看我家孩子怎么样了。”
那女子引着她进了屋,屋里面很简陋,双生小小的身子在床上蜷缩着睡着,看到了双生,朝云才放下心来,伸手去把了把双生的脉搏,平稳而有力,没有什么异常。
那女子压低声音道,“他既然已经睡了,还是等他睡醒了再走吧,我们出去等着。”
回头看了一眼双生,朝云轻蹙着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
但这个要求的确不算不合理,她轻轻颔首道,“如此,便叨扰你片刻了。”
“来吧来吧。”那女子又状似十分热络的拉着帝朝云就往外走,感受着手上滑腻的触感,朝云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齐齐竖了起来。
“你看起来比我大一些,我就叫你姐姐了,我小字浓儿,姐姐怎么称呼?”浓儿热络的拉着帝朝云寒暄,看起来就如一个普通的热心妇人,因为朝云避开了她的那双眸子,所以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到底什么想法,但就目前来看,一切都很正常。
或许是她多心了?
朝云微微垂下眸子,心不在焉的随口回答,“无名,家里面排行老七。”
“那我就叫你七姐姐好了。”仿佛一点没有感受到朝云的异样,朝云越是抽开手不让她拉,她越是拉过朝云的手,还一脸调笑道,“姐姐有些害羞呢。”
害羞你妹!朝云心里面暗骂,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推测目前的这一切只是靠直觉,但却也不能因为莫名其妙的直觉来明目张胆的拒绝人家,如果真的是错怪了人家怎么办?人家好歹也还是北封的臣民。
还有那几声滑腻腻的姐姐,姐姐姐姐,从来没有人这么唤过她,她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妹妹,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妹妹。
她这厢感觉浑身上下好不自在好不舒服,但是那浓儿,还尤不自知的继续絮絮叨叨,“姐姐看起来可还没长我两岁,就有了三岁的儿子,可真是好福气呀!姐姐难不成是及笄之后就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