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娅茹呆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愧疚与伤痛之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中兴。曾经的温软情话似乎消散在后山的风中，听不到回音，大学时代树林中的亲昵也是那么遥远和陌生，好像远古时代的童话，让人感觉美丽而极不真实。
“我到底怎么了？是我的中兴不好，还是我做错了？”她揉弄自己的头发，头很痛。用凉水洗一下脸，决定出去走走。刚才不是有人敲门吗？
走出屋门，四下里呆呆地看看，并没有什么人。伙房的刷锅水通过一小段明沟流向下水道，赵娅茹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尽管没有吃饭。院子西北角水池边放着两辆赛车，擦拭得洁净如新，今天星期五了，这是准备回家的动作。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像你一样愚蠢的人了。”李中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赵科长。”好像有人打招呼，这是赵娅茹走过好几步以后才意识到的，回头看时，那人已经拐过了墙角。
赵娅茹不知不觉走出小门，出了后院，沿一条小径慢慢上了缓坡。“我伤了他！他已不再相信我，我该怎么办？”她轻轻抚摸小腹自语：“宝宝，告诉妈妈该怎么办？宝宝，爸爸还会要妈妈吗？”
双脚来到一处高地，视野开阔起来，中心校的房子渐渐小了，坡底的树只露着一点树尖，她在一块平整的石块上坐下来休息。中心校的房子作者吊兰本是依坡而建，尽管她身体不大方便，但走走停停，自言自语地，竟也离中心校稍远了，向另一面看去，沟底挺深。
远处的岭子曲曲折折，伸向更远处，绿色的植被一片苍翠，萦绕些雾气，如同一个虚缈的世界。“在这里大概可以结束一切的烦恼吧。”一个念头突然产生。
说句再见吧，她给李中兴发短信过去：“亲爱的中兴，对不起！一切都会结束的。”过一小会儿，李中兴回复说：“娅茹，我刚回到局里，马上要向局长汇报风斜小学拆除危房和周围居民的纠纷问题，一会儿联系你。爱你，早点回来。”
“中兴，我也爱你！”赵娅茹对着沟底说。又写下短信发给他：“中兴，我最亲爱的。你只当我是个美丽的梦吧，在你睡觉时悄悄飘过，只当我是一只过往的小鸟，不小心在你的天空飞过。我不留下一丝痕迹，哪怕是一小滴泪水；我不会再给你一点点惊扰，哪怕是一片小小的羽毛。”发出去。
她手抚突起的肚子，眼泪夺眶而出。继续写：“我走了，带着含泪的微笑。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你，感谢你，陪我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中兴，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也发出去。
泪水在流，手在颤抖，还想说些什么，却已写不成短信。她对着沟底说：“我曾经拥有你，我们曾经有那么美好的一切，我们还有许多未来的梦。这些梦也让我一起带走吧！中兴，呜呜——”
“中兴，我就要离开了，不要悲伤，不要想我，我在你天空中不经意的飞过，已经得到了许多美好！”
“宝宝，你还没有见到过爸爸妈妈的样子，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妈妈陪着你！呜呜呜……呜呜呜……再见了，中兴！再见了，爸爸妈妈！不能孝敬你们……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