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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玉儿

李默一边快步的往家里走着,一边想着事。

这青云村是不可能再呆下去的,无论是了解这个世界还是给妹妹看病,这个小村庄都装不下自己。

并非狂妄,而是事实,他无论是在性格上还是知识上,都与这里的人存在着无可跨越的代沟,尤其是知识,而这代沟,很可能是要用无数个亿万光年来计算。

林大孬的家人并没有给他们兄妹俩留下什么东西,家徒四壁好歹还有墙壁呢,他们兄妹俩却只能住在冬冷夏热,透风漏雨的稻草房里。

即使记忆里有这些个东西,可此刻面对着面前的草屋李默却显得有些无奈。

一天前还在钢铁都市里面对着无数的现代文明科技,一天后却要对着这仿佛要塌下来的稻草房。这种落差比破产的亿万富翁都要强烈,至少人家还能靠联盟救济,住上标准的救济房呢。

深吸了口气,李默解开了缠在木门上的绳子,走进了屋子里。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十几年来住的房子。

家徒四壁,破旧不堪,眼前的一切让李默感觉陌生又熟悉。可无论这房子怎样寒酸,屋内的任何东西都仿佛带着奇特的能量一般,勾起李默从没有过的回忆,儿时的木剑,下地与家人干活时用的工具,父母的争吵,挨打时的扫帚,一同与妹妹洗澡用的澡盆.。

幸福快乐,感动温馨,心酸苦涩,五味杂陈。闭着眼默默的站在屋里,李默仔细的回忆着前世今生,直到林玉儿动了动身体后李默才回过神。反身把林玉儿小心的放在床上,拿被子盖好。李默就在房间里面转了起来。

屋子不大,全部的东西一眼也就看完了。李默在床下翻出父母的灵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父母的名字“慈母韩玉玲”之灵位“慈父林峰之灵位”。除此之外屋内再无任何有丝毫价值的东西了。

仔细的拿布把灵牌包好放在背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之前进山用的尖刀放在怀里。随后就坐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门发起呆来。

村正姓刘名叫义正,镇上上每次认命村正都是从青云村刘氏一族里挑一个。这个山村小家族几十年的经营,无论是人脉还是金钱,他们都有一些了。

刘义正当了快十年的村正,捞的油水没多少,祸害的人倒是不少。青云村少田地,即使种药草也多不了几个大钱,许多的人就进山打猎,但那也是个靠天吃饭,拿命换钱的买卖。

这打猎也不是一辈子就不出事儿的,特别是青云山脉里面毒虫猛兽多不胜数,高山急流到处都是,是不是的总有人一去不返。

打猎是男人们的事儿,这人一出事家里面的婆娘就成了寡妇,刘义正就是那种夜踹寡妇门的东西。

村子本就不大,几百号人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有夫家上门闹的,去年的时候村里的张大柱一去不回,家里哭天抢地的。

这张大柱人死了还没有半个月,刘义正就卸了张大柱媳妇儿的门,那人家夫家里的人能愿意?可不愿意也没办法,一家里面没个顶梁柱,打也打不过,是骂也骂不过。上门来闹还被棍棒打回去,去镇上也出不了村。村子里面风言风语不断,最后还气死了张大柱的爹,张大柱的媳妇儿也跳河,事情闹的挺大,听说刘义正没少赔银子给那些镇上当官的。

等事情的风波过去了,刘义正非但没有一分收敛反而越发张狂。不过他也并非没脑子的,村子里面那些有兄弟的,家里面有青壮的他是碰都不碰。这里民风彪悍,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拿捏的---要了你的命,再往山上一躲,你能怎么样?

王四彪就是刘义正的标准狗腿子,村子里面就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天生的一张杂嘴,整天都在村里转悠,东家拉拉呱,西家唠唠家常的。

李默坐在床边看着妹妹,就听见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听声音就知道两个人,一边走还在一边交谈着,毫无顾忌。

“林峰家那个大的真这么说的?”这是刘义正的声音,透着一股做作的味道。

“您这都问了好几遍了,我哪敢骗您啊,这孩子年龄不大,家里也穷的揭不开锅,妹妹都快病死了,他怎么也不敢骗我的,我看不如村正发发善心给个几文钱,把东西给买了,好让他们赶紧去看病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王四彪的声音透露着阿谀奉承,谄媚的作态让人听着直恶心。

“胜造七级浮屠,嗯.不错,这话用在老爷我身上很合适啊,哈哈哈哈!”刘义正哈哈大笑,丝毫不理会王四彪的建议。买?能让他花钱买的,在这青云村还真不多,何况还是一对没爹没娘的穷孩子。

“照你这么说,这穷小子也是运气好。进个山非但没让狼给吃了,还遇见贵人了,说不定还能捡个富贵。也不知道时城主府的哪位公子小姐这么有闲心。你说是不是看见这林大孬长相好,想要收个书童杂役?”刘义正说出了他的猜测。

事实上他连林大孬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

王四彪说的他没全相信,一个穷小子进山去采药给妹妹看病,运气好没让野兽给吃了,活着回来了。

这样的话他是相信的,但是林大孬后面碰上乾州城城主府的人打猎,别人还让那小子把自己猎到的熊给剥了,然后再去送到城主府去,难道那些人打猎都不带随从吗?这怎么可能。

乾州城内四百余万的人,比青云村繁华漂亮不知道多少倍,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可言。自己一个村官都能带上两个狗腿子,堂堂衙内能没有护卫随从?

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刘义正自己说出的猜测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说到底他们家族不过是泥腿子里面拔出的高个子,稍有地位的人就能把他肆意揉捏。

但只要那小子在城主府能被哪个小姐少爷的看上带在身边,那……

而且就算根本没这事儿,是那小东西说谎,自己也能把东西给抢了,听说乾州城里有专收贱奴的,也不知道这俩孩子能卖多少,自己家的开销是越来越大了……

“那可说不定,要真是村正说的那样,这穷鬼小子说不定还真能飞上枝头当那个凤凰呢。说不定以后我见着他还要叫大孬老爷?哼哼哼!”

王四彪的话打断了刘义正的思绪。看都没看王四彪一眼,刘义正伸出手就拉开了李默家的屋门。

傍晚泛红的光线不刺目,坐在床上的李默可以清楚的看见刘义正的身上脸上的每个细节。仔细的观察了几秒钟,李默收回了目光,木讷的坐在床边上,心里却对刘义正下了定义---一个普通的,有点钱的,普通人,战斗力不到5。

刘义正走到了屋子的中间不再走动,仿佛是嫌弃这间屋子一样。

“林峰家的大小子,听说你妹妹病了?”刘义正一脸关切的笑容,对着坐在床上的李默说道。

“啊?啊.二丫病了,我想现在带她去镇上.”李默呐呐的说道。

“去什么镇上!”刘义正呵斥了一声,随即感觉语气不对,又放缓了声音。

“乞阳镇的医生医术不怎样,我看还是到乾州城去。大地方的医生医术肯定要比那些个黄医师什么张医师的要强。我去叫马车去,你就在屋子里等着!”刘义正言罢便转身出门了,在他眼里这个木讷老实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违背他的意志。

“村正,我怕我钱不够啊,要是皮子卖不了钱可咋办啊!”

刘义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换了个柔和点的表情对着李默说道:“看病才是主要的,钱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与你父亲的关系很好,你年纪小不知道。以后你就叫我刘叔吧,有你刘叔在这呢,还能让钱给为难了?你且安心给妹妹看病就是。”

“村正.”

“好了!你就在家等着我就行,我去把马车叫过来,再不快点天就黑了。”刘义正不想多言浪费时间,出门口就往自己家方向走去,王四彪跟在屁股后面叨叨叨的又说了起来,转眼屋子里就剩下李默兄妹二人。

李默笑了笑,天下间的免费午餐不多。假如别人请你吃了一顿,而且还是豪华套餐吃完还要给你擦嘴,这人还对你一无所求,毫无疑问,你要发财了---你可以提要求,要他的全部财产,相信我,他会给的。

刘义正不是这样的傻子,但他露骨的表现却只能骗骗什么都不懂的笨蛋。李默就当了回笨蛋,就像是看不懂别人演技好坏的乡巴佬。

回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妹妹,李默起身再次检查起了身上的东西。

十几分钟过后,一辆两匹老马拉着的马车来到里门口。一个高瘦的歪脸坐在前面赶车,刘义正坐在马车里面,掀开帘子对着李默说话。

“贤侄啊,快点拿东西上车吧,要快点赶路,明天天亮差不多就能到了。”

李默也不多言,憨厚一笑,就进屋了。

用被子裹着林玉儿背在身上,一手提着那个熊皮包裹一手托着妹妹,李默反身出门跳上马车。

“驾!”的一声,马车就小跑了起来。

车厢内刘义正不咸不淡的跟李默说了两句话就不再吭声了,目光在包裹跟李默的脸上来回的扫视了会儿,勾了勾嘴角就闭目养神起来。

李默低头不言语,木纳的眼神掩饰着自己的心思。

大概是还没有上大道的原因,车子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有些颠簸。林玉儿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李默赶紧贴着妹妹的嘴巴听她说话。

“水………要喝水……”声音干涩,虚弱不堪。

李默拿出水罐舀了碗水,轻轻的放在她的嘴边。

喂完妹妹水,李默刚想跟她说话,哪知道她又闭上了眼昏睡了过去。

轻叹了口气,李默把妹妹平躺放好,就开始闭目休息里起来。一旁的刘义正也收回了目光,不知道心里面在打着什么算盘。

乞阳镇在青云村的斜上方,中间过了白家庄就是乞阳镇。走乞阳镇要绕路才能去乾州城,一路要走一天半的时间。

刘义正没打算浪费时间走乞阳镇,打算直接穿过雷山岗。雷山岗在青云村正对面,刚好把乞阳镇和黄石寨分开到了上下两边隔开。这雷山岗从乾州城南门一直绵延到青云山脉,假如中间没有雷山岗的话,青云村就直直的在乾州城南面。

这地方之所以叫做雷山岗,就是因其每逢雷雨天气必有天雷劈在这雷山岗内。再加上这里乱石丛生,多林少地,偶有山兽伤人,平常人家无人敢住,倒是有些个土匪山贼的在这讨生活。

乾州城每年都会让各地镇寨出人配合城卫清扫贼匪,刘义正之所以不怕夜行雷山岗就是每次贼匪们无处可逃的时候,给他们提供庇护所和通往青云山脉的道路。而贼匪们则投桃报李的给刘义正提供便利,这才是他的底气所在。

半路无话,李默悄悄的抬了抬眼皮,对面的刘义正已经靠在车厢上熟睡了过去。轻轻的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黑风高。

李默无声的笑了笑,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

从怀里面掏出那把尖长的刀子,静悄悄的蹲到刘义正的旁边,李默很有耐心的盯着刘义正的脸,仔细的观察着………

“啪!”一声鞭响。

“嘶~~聿聿!”老马一声长叫!

李默瞬间手起刀入,一道白光从刘义正的下巴瞬间扎入到他的大脑神经中枢!刘义正猛然间睁开双眼!

不到两秒双眼就变的血红一片!他的瞳孔拼命的收缩着,嘴里面咯咯的发出声响,却被李默死死的用手堵死在嘴唇里面,殷红的血液跟血沫从李默的手指尖侵透出来。浑身抽搐不停,却被哒哒的马车声掩盖住。一直到刘义正不再动弹死的不能再死了,李默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伸手在死去的刘义正身上擦了擦,李默拔出刀子,缓缓的走向了马车外正在驾车的歪脸!

车厢不大,一个跨步就能从车中间走到车门帘子那,李默安静的蹲在帘子后面调整着姿势。

“这是到什么地方了?”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从李默的嘴里冒了出来,正是刘义正的声音。

“老爷,你醒了?是车太颠了吗?这刚过小雷山岗,马上路就好走了,顺路一直赶,明天天不亮就能到了。”

“哦……你进来下,我跟你说点事儿。”李默语气平淡的吩咐到。

歪脸也没吱声,就感觉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帘子上映着的人影侧过了身子,伸出手掀开了一点帘子,然后整个脑袋便探了过来!

“老爷,什………!!”歪脸男子低头探入,一边抬头一边说话,话刚一开头,抬头就看见蹲在面前眼泛冷光的李默,眼睛瞳孔一缩,正想说话,李默手一抬就把刀子从歪脸的嘴里捅了进去!飞快的往后一跳,李默就面无表情的蹲在车厢内看着挣扎的歪脸!

歪脸男子双手死命的抓着喉咙,嗬嗬的想要说话,咕噜噜的不断的吐着血,一会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如同画在那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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