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宛如指间流沙,谁也抓不住,谁也留不住。自从拜师之后,李贤让小刀每天都进行三个任务,识字、背书、作画,缄口不提修真炼道的事情。
一晃一年有余,小刀的个头越长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壮实,而城隍庙也不复往日的破败,这里仿佛已经成了一个学堂,许多愿意学习识字的小乞丐也都自动前来学习,久而久之,这里竟然已经可以整日都有人在,笔墨纸砚到处都是,显然一派书香门第的派头。
这一日,来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自称是来求学的,这小姑娘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是皮肤白净,长得眉清目秀的,往一堆小乞丐里一站,立刻显出一股独特的气质,孩子们都围着她问这问那的。
一个小乞丐说:“要在这里读书,得我们老大说了算,他是先生的大弟子。”
另一个小乞丐接话道:“不过你可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们老大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来这里读书都要交学费,要是没有钱,那就要帮老大洗衣服洗袜子,哈哈,说不定还要洗内裤呢?”
小姑娘怯生生的,听了小乞丐们的话,脸色都白了,小声的问道:“这里……不是免费的吗?听说还有东西可以吃。”
“哈哈哈,想得太美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众人哄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她有没有钱,会不会在这里留下。
就在这时,小刀从城隍庙中出来了,他远远的就大声喝骂众人:“吵什么吵,见鬼了?”
小乞丐们立刻就不做声了,有人恭恭敬敬的说:“师兄,来了一个小姑娘,说是要识字。”
小刀骂道:“女人识什么字,让她滚蛋。”不过他随即又想到,要是来了个富家女,说不定能捞点好处,于是立刻走过去,问道:“是哪个女子?”
那女孩仰起头来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哥哥,是我!”
小刀刚想问她有没有钱,结果一看到那怯生生的眼神,立刻不知道怎么了,说不出话来,特别是那句“哥哥”叫得他浑身不自在,却又有种奇怪的暖流从他的心底流淌而过。
他愣了一下,硬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问题:“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孤儿吗?”
女孩子说:“叶霜,昆仑城下的盘龙村,是孤儿,我父母一年前死了。”
小刀皱了皱眉,指着一个大个子道:“王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他弄点吃的,我去问一问师傅她能不能留下。“
王虎道:“什么,才来就有吃的?师兄你偏心。“
小刀瞪眼道:“你再说一遍?“
王虎立刻吐了一下舌头,拉着叶霜的手说:“叶霜妹妹,你可是我们城隍学院的第一位女弟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小刀不坏好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虎,放开你的咸猪手。“
王虎浑身一个机灵,赶紧放开拉着叶霜的手。叶霜眸子中露出一股笑意,乖乖的跟着王虎进了城隍庙。
由于先前实在是没有女子来学习这种先例,李贤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过后来同意了,小乞丐们之间都在传,这是小刀好几次苦苦相求的结果。
为了能把叶霜和一群脏兮兮的小乞丐们分开来,众人在城隍庙外又搭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这一次事件让小刀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他们有这么多人,何不将城隍庙好好的扩建一下呢,天下之大,乞丐何止几十人,一定是成百上千的,要是所有的乞丐都来这里求学,他再从每个人身上收点学费,那他岂不是立刻就可以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人了。
敢想敢干才是好孩子,小刀立刻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动员大会,要把城隍庙进行全面扩建,至于扩建所需要的经费,则有小乞丐们去想办法,加上自力更生,一个月之后,一定要看到成果。
这些小乞丐可都是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老江湖“,坑蒙拐骗抢那是手到擒来,于是就在小刀下命令之后不久,杭州城中好几个大富人家遭了贼,而城隍庙的改造工作也正在一步步的进行着。
叶霜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集体之中,她学习认真刻苦,就连小刀有时候都对她刮目相看,平时小乞丐们在搭建茅草屋,叶霜就给他们洗洗衣服,还能缝缝补补,自从有了叶霜,城隍庙的学生们好像就立刻脱去了乞丐的形象,大家都开始洗头洗脸了,衣服也变得越来越干净整洁,说话也开始有了书生气,不再是大吼大叫粗话连篇了。
这天课后,李贤找到小刀说:“小刀,你收这个女弟子,可是相当的不错,我打算把她也收入我门下,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小刀奇怪的问道:“师傅,我就纳闷了,那磕过头的弟子与没有磕过头的弟子有什么区别吗?您看我磕了拜师头,喝了拜师酒,现在还不是和大伙一样,也没见你教我什么独门绝技。”
李贤意味深长的道:“当然有区别,而区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的,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叶霜这孩子怎么样?”
小刀想想叶霜这段时间的表现,点了点头道:“很好!”
“那就好,明天你叫她单独来拜师吧!”李贤满意的笑道。
小刀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直潜藏着的那一份期盼似乎有了一点触动,师父说是有区别的,那么这个区别,什么时候才会表现出来呢,而这个区别,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呢,如果真的是,那么这段时间他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第二天,小刀将叶霜单独带到了师傅李贤的面前,如今的李贤,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了。小刀给师傅定制了一块面巾,李贤的真面目除了他之外很少谁也没有见过,他知道,在哪面巾之后,是一张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的连,看一次就让他胆战心惊了。
李贤当年一定遭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叶霜穿着干干净净的粗麻布衣服来到李贤面前,恭恭敬敬的道:“老师,小刀哥哥说你找我,我是不是犯错了?“
李贤道:“没有,你可是除了你小刀师兄之外,我最得意的门生了,这不,今天叫你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正是拜我为师,成为我的嫡传弟子?“
叶霜诧异的看了一眼小刀,怯生生的问:“我现在不是已经是老师的学生了吗?”
李贤道:“哈,还是有些区别的,你小刀师兄可是我独一无二的弟子,磕了头喝了酒的。他才是我的亲传弟子。”
叶霜一听,高兴的道:“原来这样啊,我当然愿意了,老师您的学识,我们学一辈子也学不完。”
李贤哈哈大笑,连忙让小刀倒拜师酒。叶霜勉强喝了一口,便呛得连声咳嗽。李贤便免了喝酒这一环节,直接让叶霜磕了九个响头,这样一来就算是正式摆在李贤门下了。
拜师完毕,李贤突然说道:“好了,今晚三更时分,你们两断崖边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
小刀浑身一震,他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兴奋之感,因为他察觉到,师傅李贤这一次只怕是要给出答案了,这世上有没有真正的神仙,他口中不断重复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这一切,快两年了,他终于要等到答案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