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云不由得恨起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狠心的折腾她。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抓了回去。
现在,她正在回京的路途中。左右两边都是守卫,别说自己这样大一个人想溜,就算是一只小鸟都接近不了自己所坐的马车。
难道,她真的逃脱不掉这样的宿命?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忍不住恨恨的捶起垫子来。
“小姐还是坐好一点吧。这路途颠簸得很,要是一不留神,很容易磕磕碰碰的。”见自家主子一脸不安分的样子,雨儿出言提醒。
“你放心,你家小姐我才不会这么苯……哦!好痛!”现世报,来得快,才说嘴就自打了嘴巴了。
雨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说了小心了,怎么还撞到呢?”
“你少罗嗦了好不好,我现在痛得要死。呀,糟糕!”
“怎么了?”小姐鬼灵精怪,别又要耍什么花招。回京的这一路上,她一直就不怎么安分,时时刻刻找着机会开溜。所幸上官王爷够英明,每一次都被他抓了个正着,小姐这才没成功。这一路上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她不会又想出什么办法了吧?
“我尿急啊。”捂着肚子,韵云痛苦的张嘴。
这么巧?雨儿狐疑的看她一眼。
“小姐,你该不会想借尿遁吧?”
“我会出那么烂的招吗?”伸指弹了弹笨蛋雨儿,韵云实在忍受不了了。这马车上什么都有,却独独少了方便用的坐桶。怎么办?看着主子一脸苦瓜的样子,雨儿也于心不忍。
“小姐,不如去林子里解决一下吧?”那林子茂密无比,相信没人看得见的。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叫他们停下来啊!”再不停下来,自己就要憋不住了。
“是。”
雨儿领命,忙不迭的朝着窗外伸出头去。
“王爷,能不能让马车先停一会儿?”
“怎么了?”若风与云飞一块回头。那丫头,又想搞什么鬼了?这一路上奇招百出,这一回又想使什么怪招啦?
“那个,小姐现在有些不方便……”雨儿思考着,斟酌了下用词。
不方便?
不方便指的是什么?
正当他们疑惑间,只见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
“雨儿,跟他们解释这么委婉干什么,直接告诉他们说小姐我要去小便不就得了!”韵云实在忍受不了了,干脆直接说出口。这丫头,磨磨蹭蹭的。等到她说完了,自己早让尿给憋死了。
若风驱马回身,走向她。一双狭长的黑眸带着些微的不信任。
“徐小姐真的只是这个原因?不会和前几次一样,到最后给我们闹失踪吧?”这样的事屡屡发生,前科太多让他不得不心生疑窦。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跟着我!”韵云再也顾不得什么叫做矜持,直喇喇的喊出声来。这家伙,可真够罗嗦的!
黑眸审视她半晌,终于,他点了头。
“你去吧。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再一次逃跑的话,可别怪我。”
“是哦,那我谢谢你了!”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韵云捂着肚子跳下了马车,向着那片浓密的树林跑去。
解决掉起码的生理需求,韵云满足的嘘了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果然,人有三急是憋屈不的的。以前不当一回事,是还没碰到今天这种情况。这回,她可是真真切切的领教了。
穿好衣物,她站起身来。
看了看前方等候的队伍,她不禁有些疑虑。
很难得,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人,难道她真的要傻傻的跑回去自投罗网,跟着他们回京,再毫无选择余地的和司马云飞拜堂,乖乖的被人摆布着安上郁宁王妃的已婚标志,诏告天下她死会的消息?
大好时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是,她只走出一步,皓腕便被东西缠住了,让她动弹不得。
疑惑的回头,正好对上一双阴鸷的眼。
“你想逃跑?”云飞的语气不甚友好,听得出其中含了浓浓的火药味。
韵云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来。只是,骨子里的叛逆再度涌了出来。
或许,换做是其他人,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逃跑的意向。可是,逮住她的人是他,这就让她掩饰不起来。
反正,不管怎么掩饰,他都能看出,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是又怎么样,你管得了我吗?”她抬头,挑衅的看着他。
云飞的眸子更冷了,犹如一面深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摸不清他的所感所想。
“是,我是管不了你,我也不想管你。可你别忘了,圣旨上是怎么说的。如果我让你在我手头上逃脱的话,不仅说明了我无能,而且还会牵连到我自己的前途。”
他说着,不顾她连连呼痛的声音,紧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拖到马车前,然后……
一扬手,重重的扔了进去。
“司马云飞,你个混蛋不会轻点啊!”一声愠怒的声音从马车的帘子后头传来,韵云揉着摔痛的娇臀破口大骂。
云飞面无表情的翻身上马。
一旁的若风冲着他挤眉弄眼,啧啧出声。
“啧啧,还真是粗鲁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道杀人的眼光传来,云飞冷冷的开口。
“你的废话太多了。”
一阵冷风吹来,若风打个寒战,聪明的闭嘴。
今年的冬天怎么提早来报到了?
徐家堡前,早已挤满了人。人头攥动,好不热闹。
徐夫人的脖子不住的朝着前方伸长,一双美眸满含期望。双手紧张的攥着身旁夫婿的衣袖。
“老爷,你说他们能把云儿带回来吗?”
“一定能的。司马云飞骁勇善战,上官若风足智多谋。凭他们两个,一定制得住那小魔头。”徐家堡当家主人徐易山也是老泪盈眶。
这丫头逃婚,一逃就是两个月,怎么能让人不牵肠挂肚?尤其是她那冲动的性子,真是令人担心啊。好在皇上派出的人已经找到那丫头的下落,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能抵达了。到时候,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下那个不肖女!
“皇上驾到!”
太监响亮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皇上万岁!”
和蔼可亲的炎武帝乐呵呵的走下龙辇。
“众卿平身。”
“谢皇上。”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前来?”不用上朝的吗?他们云启皇朝的皇帝也太轻松了吧,一天到晚在外闲晃,有事没事的忙着做月老。虽说云启皇朝这些年是朝野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皇帝做得这样轻松也未免太不象话了吧?没见过这么不务正业的皇帝。这两个月内,他放着正事不做,一味的沉迷于解决朝中许多年轻官员婚事中,撮合了一对对的佳偶。而且,看他一脸乐此不疲的样子,似乎乐在其中。一个都已经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是这么孩童心性,真不知道先帝的在天之灵会有何感想。
“易山,你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又在心底偷偷骂朕。”炎武帝仍是一脸的和善,只是内敛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一闪即逝。
对于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友的心思,他可是清楚得很。毕竟年轻的时候,两人一起荒唐过,也一起奋斗过。这也正是他为何对徐家小姐的婚事会如此在意的原因。
“草民不敢。”徐易山恭敬的说。炎武帝不悦的皱起了眉。
“易山,早说过在朕的面前你不用自称草民。”若非他生性淡泊名利,自己早将他挖进宫做官了,岂会放任他在民间逍遥自在这几十年,安乐喜庆的做他的什么天下首富?
“体制就是体制,草民不敢逾越。”
“迂腐。”对他的坚持己见,炎武帝嗤之以鼻,可又找不到什么漏洞可反驳的,也就由得他去了。
“回来了!”众人齐声惊叫,喜悦之情逸于眼表。
云飞面无表情的拉开马车的帷幕,将韵云拉下车。然后,与若风先拜见了炎武帝。
而韵云,一下车就被苦苦等候的徐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回来了,云儿,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来,娘有多担心你。怎么样,有没有受苦?外面的日子一定很难熬吧?”面对徐夫人毫不保留的关心,关爱的嘘寒问暖,韵云也不禁红了眼眶。
拉下徐夫人正不断抚摩自己的手,韵云眼眶红了。
“娘,对不起,云儿任性让娘担心了。云儿以后不会再犯了。”她保证着,字字出自肺腑。
“好,好。”徐夫人说着,扯过衣袖擦拭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一旁闲闲看着热闹的炎武帝乐呵呵的捋着胡子,忽的开口。
“既然都回来了,那么婚事照常。明日举行大婚仪式,这小两口的终身大事拖太久了,也是时候完成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事的两人沉寂片刻,云飞忽的开口。
“皇上,微臣有事相告。”
“小女子也有事相告。”韵云随着接口。
炎武帝看看在左的云飞,又看看右侧的韵云,思考半晌,终于点头。
“那好吧,你们跟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