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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二战让她开始间谍生涯

乔治·吉齐基在欧洲从来没完全满足过,其实他并不喜欢欧洲,也认为那里并不是他真正的栖息地。他一直想回到非洲,寻求更加广阔的视野。当驻国外领事这个机会来临时,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立刻接受了。

乔治决定先带克里斯蒂娜去肯尼亚,年轻时他去那里探过险。经过美丽的蒙巴萨,他们沿着肯尼亚——乌干达铁路踏上了炎热漫长的旅程,到达了内罗华。在旅店里,克里斯蒂娜已经明白,嫁给乔治真的是个错误。虽然他有时非常开朗幽默,但不知道为什么总给她一种幽闭恐怖的感觉,而且离他越近,相处时间越长越感觉强烈。想从他身边逃走的心思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然后又被勉强地压制下去,这是她的第二段婚姻了,实在不想轻易放弃。在这样的徘徊犹豫之中,克里斯蒂娜过得并不快乐,直到他遇到了安德鲁,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了乔治。

此时的世界并不太平,从欧洲传来的消息越来越让人沮丧和焦虑。1938年3月,奥地利被德国吞并了,一年之后捷克斯洛伐克又落入德国的魔掌。

1939年9月1曰,德国进犯波兰,战争冲着克里斯蒂娜的祖国轰然袭来,波兰军队随即开始了英勇的防卫战。尽管乔治和克里斯蒂娜明白战争的浪潮不会马上波及东非,但他们还是同时作出返回欧洲的决定。克里斯蒂娜意志非常坚定,打算利用她的人脉关系、多门语言能力,还有她的智慧不遗余力地为祖国效劳。

同时克里斯蒂娜也意识到,她赤手空拳地回到祖国,作用可能不会很大,所以得先做出点事情,或者拥有一个有利的身份,于是选择了英国作为她特工生涯开始的跳板。她羡慕不列颠人的沉着镇定,准备同这个民族并肩战斗。她在伦敦通过人脉认识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不少人在政界颇有影响力。克里斯蒂娜通过一个叫乔治·泰勒的商人认识了外交部的罗伯茨·范西塔特先生,并由此加入了英国的情报组织。

就在这时,克里斯蒂娜意外地遇到了童年时的玩伴安德鲁,这是多么出人意料的收获。初遇的惊喜过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地密切起来,共同的理想和爱好使得他们很快坠入情网并且同居。安德鲁虽然一条腿已经残疾,却仍然是波兰抵抗组织的军官。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克里斯蒂娜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波兰,这里才是她日思夜想、归心似箭的地方。

克里斯蒂娜知道,此次回国并不能安然地停留太长时间,所以她想先将母亲安置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母亲没有同意,她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第一次回乡的旅程,克里斯蒂娜仅仅在波兰待了五个星期。3月中旬,她和安德鲁终于有惊无险地重聚了。

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为英国搜集、筛选、传送了很多信息。他们的团队里面有许多出色敬业的助手,其中有个叫拉斯基神父的耶稣会教士。此人身材瘦小,脸庞酷似西班牙画家戈雅,据说,他为梵蒂冈工作。拉斯基神父往返波兰数次,最后他被布达佩斯的德军逮捕了。德军把他送到了毛特豪森集中营,放出了阿尔萨斯猎狗袭击他,猎狗把他撕成了碎片。另外一名助手是马尔钦,他总是定期给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提供消息,包括德军的动向等等。

波兰逃亡分子源源不断地涌来,安德鲁依旧努力把他们运往安全地带。但是行动一多,难免会有破绽。安德鲁再次被逮捕,被送进了布达佩斯监狱。他在那里遇到了老朋友,来自二局的风度翩翩的少校。少校说:“中尉,你来到玛丽亚·特里萨兵营应该感到幸运,这里仍然完全由匈牙利人掌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请尽快离开匈牙利。”

安德鲁出狱后,他们在一幢新房子里安顿下来。几乎刚刚入住,克里斯蒂娜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安德鲁,她打算再一次返回波兰。安德鲁指出,她的照片和文件现在可能都在盖世太保手中,但克里斯蒂娜毫不在意。她原本打算10月动身,后来颇不情愿地同意等到11月降下第一场雪后再出发,那时边境警卫可能不愿待在冰冷的树林里抓捕越境者,这对于她的行动来说会顺利一些。

10月中旬,有个信使赶来向克里斯蒂娜报告,说16名逃离德国战俘营的英国士兵现藏在华沙的一家聋哑人收容所。他们的处境极其危险,因为外面谣传:希特勒将会实施“仁慈地杀害”残疾人的计划。为了尽快营救这批战俘,克里斯蒂娜开始收拾包裹,作好准备等待着随时出发,投入到颇具挑战性的任务中。

11月13日,克里斯蒂娜离开了布达佩斯,五天后抵达了华沙。刚到那里,她径直去了聋哑人收容所,结果却发现英国士兵已经撤离。这个群体的领导人坚持要波兰地下组织把他们疏散开,并请求帮助他们进入苏联占领区。克里斯蒂娜自告奋勇,要把另外两名英国士兵从波兰送往匈牙利。到了华沙后,这两名士兵的情况非常糟糕,医生断定如果不经过至少三个礼拜的休养,他们是不适合长途跋涉的。但此刻时问和任务都很紧急,克里斯蒂娜必须尽快把情报送到布达佩斯,所以等不及士兵康复。无奈之下,她只好把病号委托给朋友照料,自己踏上征程。后来,这两名士兵得救了,不但安然无恙,还和克里斯蒂娜在贝尔格莱德有过一次愉快的团聚。

确切地说,身为特工的克里斯蒂娜一直在战火中穿梭,她在波兰的分分秒秒都十分危险。此时的波兰早已不是她童年时的摇篮,而是德国人肆虐的恶土。德国人在街上当众抓人,如果被捕者不能提供真实的证件证明他们是为德国人效劳,就会被送去做苦力,倒霉的还会被送到集中营去。克里斯蒂娜在这样的险境之中来来往往,真让人提心吊胆。

11月底,克里斯蒂娜返回布达佩斯与安德鲁团聚,安德鲁发现她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很不好。由于过度的奔波与劳累,她患了严重的流感,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安德鲁想安慰她,她虚弱地摆摆手,告诉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其实在克里斯蒂娜不在的这段日子,安德鲁的工作照旧进行,他带着自己的使命一刻也没有放松。但职业习惯却让他不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被人监视的境况里。他已经觉察出被人跟踪的迹象,这真是很要命的发现。为了下一步工作的继续,他时刻地提醒自己小心行事。

安德鲁不得不告诉克里斯蒂娜:他们又该搬家了,而且越快越好,因为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但克里斯蒂娜不想听这些,要知道她已经用火车托运了各种文件,必须等这些情报运到。在这些文件被理清之前,她不能离开布达佩斯。安德鲁看她执意坚持,只好延缓了搬家的想法。克里斯蒂娜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她的东西,一边通过卧床静养来医治流感。两周过去了,令安德鲁感到不安的是,克里斯蒂娜开始咳嗽吐血,他慌乱地四处找医生来给她看病。最后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他们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实话,那一年的圣诞节他们过得一点也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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