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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虎子”的初次行动

经过了两个月近乎严酷的训练之后,格里菲斯奉威斯杰之命去见德比先生。她忐忑地走入了德比的办公室,此时她还无法肯定自己是否通过了真正的考察,对于间谍来说,不是光有美貌和智慧就可以,还需要很多的技能才能在危机四伏的谍海中走得更加稳健。

德比看到格里菲斯高兴地说:“虎子,我已经获悉了你的具体训练情况,做得不错啊,可以放心让你去执行任务了。”

格里菲斯听到这样的评价心里充满惊喜,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您的意思是说我已经通过了吗?”

“是的。你的教官告诉我,你的各项测验都合格。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特工人员。只不过,我现在还想再次确认一下,你从心理上作好准备了吗?训练时你也深切地体验到了有多么辛苦和危险,真的愿意这样冒险去完成任务?”这次德比问得非常严肃,因为他知道,让虎子出山的时刻已经到来。

格里菲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接下来,德比透露想把格里菲斯派到西班牙去,这让她有点惊讶又有点兴奋,惊讶是因为她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去西班牙,兴奋是因为她经受了那么多测验就是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至于具体情况,德比说秘密情报处的处长会告诉她。

几天后,格里菲斯见到了那位满头白发的处长,他给她讲解了具体的任务和执行方式,并嘱咐道:“你临行前要多做做功课,花些心思去熟悉西班牙的历史和地理,能够辨认出当今的政治人物。但要特别留神,不要让人注意到你对西班牙的政治或军事情况感兴趣。”

处长最后强调了行动的重要性:“虎子,你必须确保此次任务的成功,因为如果我们的行动失败了,盟军的整个登陆计划就会受到影响,将导致千千万万战士流血牺牲,甚至战争形势也会随之逆转。希望你能顺利地完成这次代号为‘斗牛行动’的任务。别忘了,你的对外身份是美国石油公司驻西班牙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就这样,希望上帝保佑你。”处长说完后递给格里菲斯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面装着她出国的护照和所有证件。

1943年12月31日,格里菲斯乘着飞往马德里的飞机,顺利抵达了大洋彼岸的欧洲。当看到战火纷飞留下的惨景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接她的汽车一直把她带到了西班牙马德里“美利坚合众国石油办事处”,在美国战略情报局马德里情报站站长菲利浦·哈里斯的办公室里,格里菲斯领受了属于她的具体任务。

哈里斯对她开门见山地说:“格里菲斯小姐,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自从一个三面间谍使我们一半的人暴露后,我方的人手十分短缺,而现在的工作又非常紧急。你的任务就是挖出海因里希·希姆莱安插在这里的高级间谍,这个很重要,要尽快,而且得分秒必争。现在估计,在开始‘霸王行动’一周后将进行‘铁砧行动’。而登陆成功与否,主要取决于战略情报局马德里情报站所提供的情报,只有这些情报才能确保行动的安全实施。另外你需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在马德里只有我一人知道‘斗牛行动’,所有情报要直接向我汇报,我将帮助你对情报进行综合分析,然后作出可行决定。”

就这样,格里菲斯以美利坚合众国石油公司驻西班牙办事处工作人员的身份,开始了她一生中第一次情报活动。她的聪慧和机智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再加上她的美貌,周旋于各种舞厅和宴会上完全不成问题。在与上流社会和某些办事处的交往中,格里菲斯已经获取了不少情报,这些情报于悄无声息中源源不断地传回美国。

战争时期,谍战是每个国家十分重视的事情。德国方面的间谍同样很不简单,也都在争分夺秒地打探着情报。格里菲斯在西班牙已经待了一段时间,可是她还没有查出德国方面安插在马德里的间谍,这样的结果让她和哈里斯焦急万分。因为这不仅关系着他们的个人安全,更重要的是将影响“铁砧行动”的顺利进行。两个人都在积极寻找着更有效的策略,他们在这场隐蔽的战争中,经历了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传奇。

有一次,哈里斯交给格里菲斯一项任务,他先告诉她要在当晚动身去马拉加,到那里给一个叫“黑家伙”的人送东西。她要装扮成一名外出旅游的姑娘,用轻浮和天真来掩盖她真实的目的。随后哈里斯又拿出了一个微型胶卷,对格里菲斯说:“在这卷胶卷里,有一些西班牙人的姓名和住址,他们将掩护并帮助我们在马拉加至比利牛斯一带的地下交通线上活动的特工人员。哦,我要指出的是,这是我们经过一年半‘研究’的结晶。必须立即把它送到‘黑家伙’手里,他是你在马拉加的接头人,刚从阿尔及尔来。你见到‘黑家伙’后不要和他讲任何话,只用动作就可以了。”另外哈里斯还为格里菲斯准备了一个大大的公文包,包里放着一支小型的自动手枪,这是他给‘黑家伙’准备的礼物,让她一并交过去。

哈里斯把一张火车票递到格里菲斯手上,并且叮嘱,“火车上可能会有点麻烦。最近规定旅客要随身携带旅行证。德国人一周前就拿到了,但我们却还没有。凭你的年龄和其他条件,没有旅行证也能蒙混过去。如果他们真把你抓住了,想办法把胶卷毁掉就行。还有‘黑家伙’的脖子上会围着一条白围巾,坐在后排座位上等你。”

格里菲斯此行真的很不顺利,虽然她一再克制着自己的紧张,但还是会时不时地显示出不安,对于身上携带的东西也不太放心,总禁不住偷偷地去摸一摸。不幸的是偏偏又碰上警察来例行检查,他们先看了她的护照,又要看她的旅行证。格里菲斯根本没有旅行证,警察便通知她到马拉加之后先去警察局坐一坐,因为没有旅行证不允许来此旅行。

格里菲斯为自己没能很好地应付警察后悔不已,她一直盘算着明天如何走出车站,却始终没想出办法来。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真得跟着警察走一趟了,因为当她走出车厢的时候,他们果然尽职尽责地在那里等她。

到了警察局又偏巧赶上负责人有事不在,她只好被迫苦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让有任务在身的格里菲斯深感绝望。两点半了,第一次接头时间已经错过,六点半也到了,第二次接头的时间也错过。格里菲斯真的很想逃出去,但看守对她显然有所警惕。她心里暗暗叹气,要是明天下午两点半和“黑家伙”最后一次接头的时间仍然错过的话,那么就把胶卷扔进厕所冲掉好了。即使这意味着此次任务完全失败,也必须这样干。当晚,她在警察局熬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夜,她曾试着贿赂两名换班的警察,但没有成功,只能默默祈祷负责人快些回来,并希望他们不会搜查她。

第二天中午,格里菲斯终于等到了负责人,负责人看到这是一位美丽柔弱的小姐,也没有过多地为难她,利落地在她的签证上盖了章,便轻易地将她放行了。虽然没有任何身份上的暴露,但格里菲斯看着时间却心急如焚,仅仅还有十分钟,她必须全力地赶往与“黑家伙”约定好的地点。如果错过了,即意味着行动失败。

格里菲斯匆匆奔到教堂,找好座位坐下来,没过多久就有个人走到她附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那人围着一条肮脏的白围巾,标志特征完全符合事先的约定。接下来的动作发生在几秒钟内。格里菲斯连头都没转动,只是把用围巾包着的手枪从长凳上推了过去。对方的手伸了过来,一秒钟后将围巾递还。接着她又把装有发报机的手提包推了过去。最后,她把胶卷放在手里,手心朝上地伸出。“黑家伙”取走胶卷时,她居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等格里菲斯撤回自己的手,看着手上已经空空如也,终于暗暗地长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这次任务已经圆满地完成了。

虽然遇到不少麻烦,但好在没有太大的危险。而不久后发生的另一件事情,让格里菲斯想起来都后怕不已。

1944年4月6目,两名女特工来给格里菲斯送情报,恰逢她要外出参加一个活动,便允许她们在她的住处多待几日。可她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的是一场血案。女特工已经被枪杀了。格里菲斯赶紧联系了哈里斯,哈里斯赶到后为她分析了情况:毫无疑问,这次枪杀的对象是她,而女特工不幸做了替死鬼。出于安全考虑,哈里斯立刻为她转移了住处。这样的事情,任谁过后想起,都会冒出一身冷汗。

格里菲斯越来越意识到,当初德比再三问她“是否作好了冒生命危险的准备”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的确,每一位情报人员都是生存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游走于生与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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