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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修道院关不住自由之心

1804年夏天,在法国巴黎一个普通的房子里,那个叫奥罗尔的小女孩来到了人世。随着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她的父母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神情。然而喜悦只是暂时的,因为未来将有更严峻的考验等着他们。

这考验来自于他们身份的不同。奥罗尔的父亲是上流社会典型的贵族阶级,又是高级军官,理应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可他偏偏看上了捕鸟人的女儿,一个平民家庭的姑娘。他们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就是,身为伯爵夫人的婆婆会轻易接受这样一个儿媳妇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于是,伯爵夫人在没给出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匆匆地赶到了巴黎,她要不顾一切地阻止儿子的荒唐感情。但让她无比震惊的是,儿子已经和那个卑微女人履行好了一切婚姻的程序,她来晚了,新生儿奥罗尔是她真正的孙女,有着非常合法的身份。事实必将如此,她不得不接见了儿媳妇。何况她并不排斥小孙女,毕竟那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战争仍在继续,奥罗尔的父亲更多的时间都要待在战场上,而母亲因为难抵心中的思念,毅然地抱着幼小的女儿千里寻夫,途中受了不少惊吓与苦难。战争渐渐平息,他们可以与亲人在远离战争的环境里团聚,可以展望安稳幸福的生活了。但是谁又能想到,厄运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事故发生在1808年9月16日,颇有军人刚性的父亲从奥地利大公手中获得了一匹狂野的烈马,他非常想征服它。他骑着这匹野性未脱的公马赶往莎特城,在回诺昂的途中,竟被这个狂暴之徒甩在一棵杨树下。他的脖子被摔断了,躺在树下奄奄一息,再好的医生也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父亲死去的这一年,奥罗尔刚刚四岁。她看着母亲跌倒在椅子上,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声,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她甚至天真地问母亲:“我的爸爸,他今天又死了吗?”“当他的死亡结束了之后,他会回来吗?”

祖母提出由她来抚养和调教奥罗尔,母亲同意了。她离开女儿一个人去了巴黎,于是奥罗尔开始了与祖母朝夕相处的日子。祖母出于一种本性而疼爱着唯一的亲孙女,一心一意地想把她培养成为淑女。奥罗尔在小小年纪里接受着严格的训练,祖母教她怎样把身体挺直,怎样走得姿态优美,怎样端正地坐下,怎样轻柔地说话,怎样向客人行礼,怎样对仆人讲话。

那一年,为了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祖母将她送到了巴黎的一所修道院,这是当时法国年轻的贵族女孩儿们所能上的最时髦的住宿学校。

不能说这里有多好的条件,但对修炼女孩儿们的身心却极为有益。在这里她们不许随便迈出大门,这对奥罗尔来说应该是最头痛的事情。起初她调皮淘气,惹是生非,不服管教,是修道院里最叛逆的孩子之一,后来她竟然生出了一颗虔诚的心,她吸收了不少知识,热心地帮助弱者,很多修女和同学都很喜欢她。

修道院的生活恍然而逝,奥罗尔从修道院毕业时已经17岁了。在祖母眼里她出落成一个文雅贤淑、落落大方的姑娘。的确,她那白皙的脸庞,苗条的身材,漂亮的眼睛,端庄的气质,完全是贵族小姐的派头。伯爵夫人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多年的心思没有白费,孙女终究摆脱了那个贫贱母亲遗传给她的庸俗。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了奥罗尔的不对头。她狂热地爱着阳光与大自然,一改往日在修道院里那种拘谨的性格,根本不顾祖母的反对,常常跑到外面去晒太阳。她还学会了骑马,由于紧腰的淑女裙很不方便,她索性换上男人的骑马服,也许骨子里终究有父亲的强硬,她真的英姿飒爽得像个男孩儿。

奥罗尔的野性远远不代表她是一无是处的野丫头,相反她是个全面发展的女子,吟诗、作文、弹琴、画画、唱歌、跳舞、骑马、打猎,无所不好,也无所不能。她可以在正式的场合中举止大方,优雅得体,也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拘一格,我行我素。祖母似乎无能为力了,因为她可以引导一个无知女孩儿的成长,却无法控制一个叛逆少女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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