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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马皇后(3)

明朝建国之初,由于朝廷以民为本,不做迫害百姓之事,所以即使是皇宫也并非富贵之地。马皇后虽贵为皇后,但她仍愿意亲手作为,将破旧衣物一针一线地修补,珍惜每一件衣物,宫里的东西从不轻易舍弃。同时,她也让后宫嫔妃学会珍惜,时常教导她们不可铺张显贵。身为皇后能做到如此节俭的,纵观历史上各朝各代,恐怕马皇后也是首屈一指的。

除了教导嫔妃,她对公主们也是严厉有加。她要每一个公主都要学会针织,学会自己制作每一件衣服,而不是像历朝公主那样只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以“贤妻良母”的标准培养她们,这也为她们后来的生活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在饮食上,马皇后也从不因为自己当了皇后而大鱼大肉地享受,而是继续保持在民间时的作风,以俭朴为原则,并且时常以此来劝导朱元璋,让他也时常想到民间百姓,她认为若天子也能像寻常百姓一样节俭生活,那实在是国之幸事!朱元璋深觉马皇后之言非常在理,便力求以身作则,同时还时常以此来教导朝臣。

用百姓的生活方式来生活,这在历史上大概都是罕见的。马皇后以皇后之尊如此作为,可敬!

有一次,皇子之师李希颜因小皇子顽皮好动,不听他的话,一气之下用笔管戳了他的额头。小皇子立即委屈得号啕大哭。朱元璋闻之,心中大怒,认为李希颜做得太过分,便欲对其施以惩罚。而马皇后则认为,小皇子从小便如此娇纵,长大后这还了得?李希颜所为正是在帮助小皇子上进,何错之有?他非但无过,而且有功,不但不应惩处,而且应给予赏赐。朱元璋闻之深觉有理,便提升李希颜做了左春坊右赞善。而李希颜原以为横祸已经不可避免,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当他得知是马皇后之意后,心中非常感激,后来便更加尽心竭力地为朝廷办事了。由此可以看出马皇后对皇子的要求还是颇为严厉的。她时刻教导太子朱标,既然将来要接替父亲的皇位,当然事事要以身作则,不可为非作歹,要求他以仁厚处世,继承父母的准则。朱标也深感母亲的良苦用心,便事事循规蹈矩,深得母后喜爱。对于其他皇子,马皇后也是分别以个人特点施教,并未有过一丝松懈。比如对被封为周王的朱植,他从小就性格狂放,不知收敛。马皇后知道自己无法一直看在他身边,便派江贵妃随行监督,还赐纰衣一件、木杖一个,说只要周王犯错,便令其披纰衣进行杖责。从此,周王果然事事小心,处世认真严谨,没有犯过大的过错。而这一切功劳,当记在马皇后身上。除了自己的儿子外,马皇后对待其他嫔妃的子女,甚至是朱元璋收的义子也是非常关爱,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所以她不但在嫔妃眼里威信颇高,即使在诸皇子公主心中,也是一位慈爱的长者,大家都对她倍加尊重。

在生活中,她的身份便不再是一个皇后,而更像是寻常百姓家中的一位妻子。她对朱元璋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每日早起晚睡,让朱元璋完全没有了朝廷以外的顾虑。她时刻以自己与朱元璋的出身为念,绝不因生活有条件奢华而放纵,而是严格要求自己,也不断地给朱元璋建议。朱元璋极为尊重妻子,后来马皇后的许多话,都被朱元璋编成语录载入了史册。马皇后不愧为一位贤德之后,她所做的一切,为后代后妃建立了一个典型,同时也为她们树立了一个标准。她在历史上是突出的,她的一切也为后世不断称颂,并成为了封建时代皇后的一面旗帜。

如此功勋,岂能不为后世人永远纪念?

临终不忘富国

洪武十五年(1382年),马皇后病倒在床。朱元璋心疼马皇后,当然不能坐视不理,立即准备召集天下名医前来会诊,同时祈求神灵来保佑马皇后重获健康。马皇后闻之,立即予以阻止,她认为神灵乃虚妄之物,而自己已病入膏肓,即使再多的医师来了也无济于事,到时再因治不好自己而惩处医师,岂不是会拖累了许多无辜之人?朱元璋含泪应允。马皇后说她最后的心愿是希望皇上能够继续求贤纳谏,做一个明君;子女能够继续保持俭朴的作风;臣民能够安居乐业,大明江山能够千秋万代……

临终不忘富国,后人听了,都会感动,朱元璋与在场朝臣更是无不垂泪。不久后,马皇后去世,朱元璋悲恸欲绝,他下令设普度大斋,自己亲自烧香祭悼。他对马皇后感情至深,思念备至,所以他后来再也没有立新的皇后。纵观历史,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实在不多见。

马皇后逝后,谥号为“孝慈皇后”。后来,朱元璋第四子燕王朱棣夺了其侄子建文帝朱允炆的帝位后(因太子朱标早死,故其子朱允炆被朱元璋指定为自己的皇位继承人),为马皇后上尊谥为“孝慈昭宪至仁文德承天顺圣高皇后”。后来,她又被后世天子追赐谥为“孝兹贞化哲顺仁徽成天育圣至德高皇后”。

马皇后去世一周年的时候,有人提议在这个时候举行祭祀仪式,以表纪念。但朱元璋却说,马皇后生前便倡导节俭,如此大办,马皇后在天之灵必不喜欢,所以加以制止。可后宫嫔妃却非常怀念马皇后,于是编了一首歌,来作为对她的纪念:我后圣慈,化行家邦;抚我育我,怀德难忘;怀德难忘,于万斯年;毖彼下泉,悠悠苍天。

马皇后贤德之名,已垂青史,并成为后世后妃的表率。与朱元璋雷厉风行的狠毒作风相比,马皇后的确是值得后人尊重和敬佩的。

★人物点评

马秀英是幸运的,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朱元璋也是幸运的,因为他娶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子。朱元璋虽有才干却性情暴躁,而马秀英却温和贤淑,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朱元璋的暴戾的一面。正是这样的一对组合,才让明朝真正地诞生了,才让大明江山在初期便显出了一派繁荣的景象。在打江山的过程中,若无朱元璋,马秀英或许会平凡一生,很可能一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若无马秀英,朱元璋虽然也会有所收获,但如果缺少了她在一些环节的相助,或许也未必能够走到后来的位置上,而即使走上去了也未必会走得那么顺畅。上天安排这样的佳偶走到一起,倒的确是为动荡的乱世做了一桩善事。

环境变了,人的性格肯定会产生变化。这一点,在朱元璋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他当了皇帝以后,潜藏在他心底的那种狠毒和猜忌心理便充分地体现了出来,对许多事情的处理也有了架子,甚至许多时候任意行使他的权力。可是马秀英却与他不同,她当上皇后之后,却从她的身上没有让人感觉出更明显的变化——而事实上是变化了,日子肯定不会那么苦了!但她却并没有因此放纵自己,而是不断地去寻找从前的那个自己的影子,仍然以“仁厚”来作为自己的准则。从这个角度看,朱元璋是比不上马秀英的。马秀英虽无旷世之智慧,却有着纯净的心灵。她只是将心声向朱元璋表达,往往让朱元璋为之感动。朱元璋把马秀英当成一块国之珍宝,马秀英却只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妻子。这样的一对夫妻,当然能做大事,也当然会保持爱情的稳固。

马秀英节俭,但却不吝啬。这一点便像她时常力劝朱元璋对犯人减轻刑罚却又不姑息重罪一样。这不但是一种情操,也是一种品性。观马皇后之生活,便如观一寻常百姓,从其身上绝看不出皇后之高高在上,而只是感觉有如一寻常长者,令人感觉平易近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这一点同历史上的历代后妃都不一样,或许也是她反传统的一种表现,就如同她非要留一双为封建时代所不容的大脚一般。

不得不佩服朱元璋之运气,能够在乱世中娶得如此好的一位妻子。从种种事例便可以让我们看出,马皇后之名能够流传于后世成为楷模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是历史上最受人喜爱的皇后之一,皆因其纯良质朴,相夫教子有方,当然也包括她那双可爱的大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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