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情到深处难自禁,岂会柔肠百转鬓如霜?”看着远处那动人的白衣,虽然隔得极远,虽然那远处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但沐剑云知道,那张美丽的脸上,必然挂着最为精致动人的幸福,可惜,可惜,可惜自己最奢求拥有的精致与动人,尽都是属于她身旁的那男子,那留影坞号称百年来最优秀的年轻人。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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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晓风,夕阳。落日没有尽落,洒下满片余晖,一人负一剑,说不尽的潇洒,道不完的风流。沐剑云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有些恍惚,嘴角,却是挂着些许的弧度。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啊!
不久时间,一抹动人的白衣施施然由远而近,不知为何,沐剑云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那个女孩,自己喜欢了多久?记不得了,却也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怎样,都会一直喜欢下去的吧!
伊人莲步轻移,尽是美丽。白衣在风中轻舞,好一副仙子入凡尘的美丽画卷。好美,美得那样惊心动魄,美得那样让人流连。
平复了一下心情,沐剑云也径直迎了上去。两人相隔几乎一米的距离站定,谁也没有说话,多么的静怡,只有秋风扫叶的声音,许久许久。
“真的决定要出去吗?”
最终,还是那动人的白衣打破这仿佛会永无止境的沉默,人美,声音也宛如动人的天籁。
沐剑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莫名其妙的,沐剑云说出这样几个字,对面伊人仿佛也惊了一下,四目相对,在这美丽的湖岸边,在这夕阳的余晖下,有着一种别样的味道。沐剑云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有的,只是一如旁边湖水一般的平静。
本以为说出这个请求,只是会像将小石子投入湖中,虽会激起涟漪,但最终只会无声无息,对面伊人,竟是轻轻点了点头。
片刻的错愕,沐剑云抬步向前,这一刻,沐剑云的脚步却像是背负了山岳,这一米的距离,无非便只是迈个步的事儿,对此时的沐剑云,却像是咫尺天涯。
一步跨过,抬起不知为何竟是有些颤抖的双手,轻轻拥住伊人。这一刻,仿佛地老天荒。温香软玉入怀,沐剑云却无丝毫的欣喜暧昧,反而心头堵塞的厉害,整个身体,都变得沉甸甸的。怀里的姑娘,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是他走过的每一道山川里山川,是他看过的每一条河流里的河流,是他每个早晨睁开双眼的双眼,是他每个夜晚梦里的美梦。是他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美好献给她的美好,是他一直想要守护呵护她一生的一生。她,是沐剑云这十几年人生最重要的人,现在,他却在用这种看似轻描淡写却万分沉重的方式想她告别,告别这一袭自己爱慕的白衣,也告别自己的年少青春。
天长地久有尽时,何况一个短暂的拥抱?虽然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舍,虽然沐剑云是那样留恋这瞬间的美好,却还是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她很美,她很好,美得让人不忍亵渎,好的让人不愿放手,可是她再美,她再好,也不会属于自己。在沐剑云放手的瞬间,两人竟是不约而同一起向后退了一步。一人退一步,居然自然比一开始更远,是的,两人确实渐行渐远。
有些自嘲,也有些无奈,沐剑云淡淡笑了一笑,或者在他自己觉得这份微笑那样自然而然,可任谁也感觉得到,那份笑意简直牵强到了极处。
“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到真的让人感觉遥不可及,或许,也只有萧挽歌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吧,你和他在一起,才能够一生幸福吧!”沐剑云在心里面想到。
“好了,我也不说什么道别的话了,走了!”沐剑云笑着转身,大步离去看似潇洒,却是带着太多暗淡与枉然。
“笑着离开,你应该看不到我转身之后的酸涩吧!”沐剑云在心里想到。可他转身之后,又怎么能够看到,伊人眼中那一份淡淡的哀伤?
沐剑云口中不由轻轻哼唱:
“壮哉乎,壮哉乎?
千载参差百万户,其中多少布衣裹枯骨?
功名且饮酒一壶,试问天下英雄几捧土?
来来来,且看谁能醉卧美人膝,
来来来,且听谁在轻敲美人鼓。
来来来,且问谁能醒掌天下权,
来来来,且看谁是阳间真人屠。
好男儿,便将那爱慕思量深藏在腹,
好男儿,便与那天下豪杰共同逐鹿。”
夕阳下,一人一剑的影子渐渐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