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熠也不寒暄,直接说明白氰的情况,和他们一起商量着组织人手去消灭白氰。羊崴也不管银星熠是不是讨厌他,厚着脸皮在一旁出谋划策。他们正说到一半的时候,白俊等人也回来了。
大家又商量片刻,想到白氰在酒月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为害不烈,最后决定由常友信回去组织人手消灭白氰,银星熠和白俊去玄牝之门找安屏光枝和陶长净、王帆,省得在清除白氰以后,他们又拿一些来种。
银星熠和白俊离开水月农庄去玄牝之门,路上边走边交换情况。羊崴也不用他们招呼,自动地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去了玄牝之门,路上也不多说其他事情,只是讨好地道:“安屏在她的卧室中修建有一个密室。我离开玄牝之门的时候,安屏正在密室里面练功。你们要找的陶长净和王帆多半正和安屏在一起。”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玄牝之门离水月农庄又不远,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羊崴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直接来到安屏光枝的卧室,抢先掀开地上的塌塌米,果然露出下面的一个地洞来。羊崴道:“这下面我也没有进去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小心一些。”
银星熠理也没有理他,直接跳下去。白俊立刻跟下去,好笑地道:“你说那些废话干什么?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你知不知道安屏和你们的长老常秋华是什么关系?”
地道很窄小,仅仅容两个人并排通过,坡度很陡地通向下面,没有一点光线,伸手不见五指。银星熠一进来就发现这里流动着他熟悉的,能自动卸去真气的能量,使他无法了解里面的情况。也难怪他来玄牝之门好多次,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下面还另有玄机。他提高警惕,放慢速度,默默念一个发光咒语,好观察周围的环境。说也奇怪,银星熠的咒语威力强大,要是在其他地方,咒语必定会把周围映照得纤豪毕现的,但在这里,他的咒语就和电池快用完的手电筒一般,只能发出昏黄的光芒来。
白俊也察觉这里有问题,轻轻碰银星熠一下,利用他心通道:“看来我们的老朋友多半就是安屏光枝了!真是奇怪,当初在玄牝之门刚遇见她的时候,她连天根镜也护卫不了,这里却是如此高明。”
银星熠也利用他心通道:“其实我刚才在烈火湖下面的时候,就很怀疑了。九变五芒印也同样很高明,但从前小华身上的晴明桔梗印也是一点也不成气候。我不相信秋山的话,安屏可能并不是因为那样就能够压制小华而没有用更高明的法术。我有一个奇怪的直觉,安屏是在我们拿走天根镜以后,想要对抗我们,才用一种特别的方法,迅速提高自身法力的,而且她用同样的方法帮王帆和陶长净也提升不少功力。只是我很奇怪,我们与安屏素不相识,她怎么会想到要对付我们呢?她如果真像秋山说的那样,只是习惯性地在蜃楼星兴风作浪,放我们也来这里捣乱显然对她还有利一些。她又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当初我们的情况的呢?”
羊崴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交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还在回答刚刚白俊的话:“这我就不很清楚了。但我们凤凰城的人也有派别,陶长净和常秋华是一派的,一直积极地主张对付地球,长老团的团长吴叶湘长老是支持他们的。我是另一派的,主张听宗主的,不与地球为敌,娘娘一直是支持我们的。星熠,好歹我也算是宗主的弟子,与你也可算是师兄弟。”
银星熠冷冰冰地道:“彩衣小姐可从来也没有承认过我是她的徒弟,我与你也不是师兄弟!”原来银星熠的一身功夫虽然是跟楚平和彩衣学的,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真的拜过师。尽管银星熠口口声声叫他们师傅、师母,但楚平也就是无可无不可的没有反对而已,彩衣却是说什么也不承认。这在后来就成为银星熠的一件憾事。此刻他本来就很生气楚平和彩衣不肯出来见他,又听羊崴提起来,他的气就更大了。
羊崴一愣,看着银星熠说不出话来。白俊莞尔,岔开问:“究竟罗妙莹和你们凤凰城是一个什么关系?王帆和罗妙莹又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和陶长净在一起?”
羊崴的态度极好,知无不言,立刻道:“罗妙莹是凤凰城的上士。她以前和姚庆长老的关系最好,也是最喜欢医学,还曾经给陶长净帮过一段时间的忙,对陶长净的研究所也很熟悉。在陶长净的研究所出乱子以后,她因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大力反对陶长净继续研究下去,为此不惜和吴叶湘长老闹僵了,自己离开了凤凰城。离开以后,她还不罢休,私下又好几次去研究所搞破坏。吴叶湘长老很生气,将她列入黑名单,命令所有的人,发现她以后就要把她抓回来。此后她的活动减少很多,我们都找不着她,一直到星熠找她解毒,我们才因为王帆的原因又发现她的踪迹,知道她化名罗妙莹,一直躲在波舒市当医生。说到这里,星熠,我不佩服你们也不行,你们来蜃楼星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怎么就知道罗妙莹能解若真散的毒呢?除若真散的发明人姚庆长老以外,唯一有可能解开若真散毒性的人就只能是罗妙莹了。”
问得银星熠和白俊也是一呆,心中同时泛起古怪的感觉,谁也没有搭言。因为实际上是罗妙莹找到他们的,而不是他们找到罗妙莹的。当初银星熠去波舒市的时候,最开始罗妙莹本不是他的主治医生,但当银星熠后来去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就换成罗妙莹。
羊崴原本也没有想让他们回答,接着道:“至于王帆和罗妙莹的关系,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王帆是在罗妙莹离开以后才来的凤凰城,来了以后就和陶长净的关系很好,还义务帮助陶长净做试验。有一次在试验的时候出了岔子,他丧失掉作为蜃人的大部分特征,连魂魄也变得和你们地球人一模一样了。然后他也失踪了。不过吴叶湘长老却没有让我们找他。同样也是这次我们才知道,他竟然一直是和罗妙莹在一起。我其实是很奇怪罗妙莹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
银星熠皱眉道:“不对啊!王帆曾经去过格拉山找箬竹的种子,据说是和桑昀联系过。我听罗医生说,桑昀和你的关系还很好呢。”
羊崴立刻道:“不可能!王帆心肠歹毒,行事狠辣,除陶长净以外,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桑昀和我的关系的确一直很好,那次去太空中告诉你们飞鲨号位置的就是桑昀。他也相当鄙视王帆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和王帆有联系。王帆如果真的回过格拉山,就只能是去找过陶长净。”
银星熠听得很迷惑,记得以前罗妙莹曾经说过羊崴和王帆的关系很好,是羊崴没有说实话,还是从前罗妙莹在撒谎?他们几个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地道在前面出现一道门。看材料像是用一种蜡,呈现出没有光泽的土黄色,摸上去的感觉很滑,似乎很软,用手就能划出印子似的,但实际上比蜡坚硬多了,并不是轻易能破坏的。门上没有任何锁具,银星熠试着推一下,并没有能推开。又感觉一下,还是感觉不到门后面的动静。停下来靠门听一听,也没有听见动静。一边研究着开门的方法,一边缓缓问:“当初你怎么会想到找罗医生去假扮烟儿?”
羊崴叹息道:“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罗妙莹的做法虽然偏激,但也不能说就错了。她被抓回凤凰城以后,吴叶湘长老就要处置她。我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被处置,就去找娘娘想办法。是娘娘让我给吴叶湘长老献计,后来吴叶湘长老才没有处置罗妙莹,而是让她假扮云姑娘去刺激你的,等于是变相把她给放了。”
白俊愕然道:“居然又是范明蓝的主意?她似乎是很了解我们,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她就在御花园中给我们准备过一道盛宴,似乎并不是从贝贝那里知道星熠的往事的?”
羊崴道:“贝贝稀里糊涂的,又有些怕星熠,从来也不肯多说星熠的情况。再说他也不过就是见过一次云姑娘的样子,其实知道得并不多。娘娘当然不是从贝贝那里知道的,我以前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但现在我估计她是从宗主那里知道你们的情况的。宗主真的是非常喜欢她。”
银星熠没有见过用来做门的这种材料,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在专心的研究着面前的门,听了羊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白俊却是非常疑惑,问:“但是我们在天堂研究院中遇见范明蓝的时候,她提出要我们帮助她除去宗主,这又是什么意思?”
羊崴失声道:“娘娘要除去宗主!这不可能!”
白俊笑笑,轻描淡写地问:“你们是不是一直认为宗主想控制你们,所以想摆脱她?”
羊崴沉默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其实在我去地球之前,还没有人是这样认为的,你们也应该察觉,我在飞船上的时候,一直对你们非常友好的。但我这次回来,就人人都这样讲。我开始还不相信,但众口铄金,宗主又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过蜃楼星了,也没有人来替她解释,这渐渐就成为大家的共识。”
银星熠听得火大起来,又始终找不到开门的办法,脾气便上来了,遂决定硬闯,淡淡地笑道:“众口铄金,这到真是一个颠扑不破的好理由!”一掌印在看似柔软的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