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琴芳送来摆在桌面上的礼物,令莫有为感到惴惴不安,那些礼品看上去很简单,虽然不是什么黄金钻石之类的贵重物品,但是按市场价估算,比他的一个月工资还多。
对于她来说,纯粹是九牛一毛的东西,而对于他来说,却是上等的奢侈品,礼品落入莫有为的内心里,生出了很多很多的疑问。对于一些贪得无厌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做梦都想着有人能够看得起自己,送来重礼,感谢自己,是求之不得的馈赠。
莫有为毫无半点那样的想法,他始终觉得自己收受这样的礼品,简直就是对自己当教师的一种亵.渎。即使,他并不是品德高尚的人,然而,还是认为这样的受礼,非常不合理,非常不妥当。
礼品收下来吧,令自己的内心难以安宁,不收下礼品,将礼拒之门外吧,又会令人觉得自己清高自傲,不入俗流,自然会让人将自己,看成一个不懂礼数的人,很容易引发出别人的议论,认为自己是一个另类,行为怪癖的人,在重视人情世故交际的圈子里,容易令人反感,将自己拒之门外。
莫有为左思右想,他一贯以来,围绕旋转的一条人生理念——任何问题,都会有合适的办法解决的,不管是身内的问题,还是身外的问题,只要自己愿意去将问题解决,办法总能够找到的。
他想了一大堆的问题,最终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最佳的选择,还是找来杨伟涛,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叫他母亲买过来的,还是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是他母亲自作主张买过来的,这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莫有为的内心世界,出现的窘况,已经化解完毕,他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像布满黑云的天空,一阵大风将黑云吹走那样,黑云不见了,天空又变得清晰明净,感觉起来舒适宜人,一切还是那样令人心情舒畅,令人感觉到明亮闪光。
星期五下午,全部学生训练结束的时候,其他学生全部回去了,莫有为将杨伟涛单独留了下来,他们一边回去,一边聊天。
杨伟涛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莫有为留他下来,有什么事情,他感觉到自己一个星期下来,方方面面,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教授为何要留下自己呢?
他满心疑问,便先开口说话了:“教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将我留下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昨天晚上,你跟我妈聊天,她有什么话交代,让你告诉我的?”
杨伟涛的话,令莫有为一愣,难道这小子已经猜知,自己为何事而找他了?即使他猜知了,在这公众场合的地方,也不是适合谈论礼品的事情,于是绕了一个弯子说:“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呢?”
杨伟涛一抹无奈的笑意:“你的心思异常诡异,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因何事找我的。”
莫有为讲话转到了训练的问题:“现在,我先不跟你谈,我真正想跟你谈的话题,简单地说说训练的事情吧。你训练了两个星期,感觉怎么样?
你也知道,杜马老师已经组织他的篮球队,下个星期就真正投入训练了,为十一月份的中学生篮球比赛做准备。”
关于训练的事情,杨伟涛放松了一些说:“训练的感觉吗?最强烈的感觉就是累,这不是需要谈话的问题。我还是做不到能够像他们那样,一次下来,能够跑三十圈以上,只能够跑二十多圈,耐力方面确实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篮球场上,绝对不会像过去那样,打不了多长的时间,就累死了。教授你不会是为这事,留我下来责怪的吧?”
莫有为微微一笑说:“责怪你作甚,我是一个随意就会责怪人的教练吗?再说,你已经竭尽全力进行训练,我亲眼所见的,这有什么好责怪的。
当然,我也不会随便去表扬一个人,努力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因为真正的受益者,始终是你自己。”
杨伟涛对莫有为为人处事的风格,已经有所了解,不会过分地褒贬任何一个人,在心里生出来的疑问,也打消了:“这我清楚的,努力做好自己,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只要自然待之,就是最好的结果。”
杨伟涛道出这样的心思,令莫有为深感满意,他教导学生基本的原则,就是需要让学生养成一种自然的心思动态,能够坦诚真我地善待自己,也能够坦诚惜人的诚待他人。
他认为这就是最佳的状态了:“其实,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尤其是在管理班级方面的事情,我听别的同学说,你为了班级做了很多事,这是你帮了我的忙啦,我要多谢你才对。
是的,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在训练上,或者说在为人处事方面,你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我告诉过你,当你能够这样去做的时候,别人才会尊敬你,这是为自己争取自尊的基本行为。
我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出色,那样的一个人,才是你自己内心所希望成为的人,别人对你自然会另眼相看。”
面对莫有为这份,源自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杨伟涛一脸诚恳的说:“教授,我真正需要感谢的人,第一个就先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对我这样的谆谆教导,我又怎么能够有这么大的进步呢?
我为班级所做之事,那是举手之劳的区区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当然,我会继续努力把事情做好的,这你大可放心的。”
莫有为说得很惬意:“对于班级的事情,我当然放心了,对于我们班级的学生,个个我同样放心,并无太多的顾虑。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班主任,做人做事都做到这份上了,有学生需要怎么样怎么样,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杨伟涛意识到莫有为,说的并非真心的话,令他的内心有些纠结:“教授,我就觉得你做人做事,表面上看上去尽心尽力,给人一种鞠躬尽瘁的感觉。
实际上,对于你真正的才华智慧来说,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我是凭自己的真实感觉这样说的,说错了,你可不要怪罪于我啊!”
莫有为早已理解到杨伟涛,是一个聪明的学生,过去的状态,只是心思混混沌沌而已,一旦心思摆正了,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你这小子,不会是大脑被人灌水了吧。
居然说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妥,不妥,在别人面前,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胡言乱语,说我是一个怎么样怎么样的人,你以为我的才智真是长江之流,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因此,说话要经过大脑思考一下,看看自己说的话,该不该说,能不能说,再把自己想好的话说出去,明白吗?”
杨伟涛一抹玩味的笑意:“教授,你说的不错,灌水也是你给我灌的,当然,在他人面前,我知道如何说话,才是合适的。”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莫有为居住的楼下,他对杨伟涛说:“你跟我上去,我要向你说重要的事情了。”
杨伟涛颇感疑惑的看着莫有为:“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你家,才能说出来吗?”
莫有为卖了一个怪相:“你别问那么多,在这里说,不太方便,别人听到很不好,你上去就知道了。”
杨伟涛无可奈何的跟着莫有为上楼去了。他的内心里却生出了一个疑问,在下面不能够说,为何要非到他的家里才能够说呢?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