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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是好事

莫有为工作的第一年,像寺院念经的和尚,生成了一副不吃人间烟火的姿态,除了工作,如无必要,他将自己藏着,师生们难见他的身影,偶尔看见,也是事出有因。不然,他像似消失不见了,踪影全无,给人的感觉,他成了一个形单影只,独来独往,孤高自傲的鹰。

其实,他人在学校,在家蛰伏,潜心钻研,能够令人快乐的学问。他一踏上社会,就意识到在人间百态的大院子里,要做到轻轻松松地工作,自由自在地生活,绝非易如反掌之事,社会是一本庞大无比的书,比任何深奥难懂的书,都显得更加难读。因此,他练身修心,寻觅如何阅读社会这本书的秘诀。

他总是觉得身边的人事物,今天一种状态,明天又是另一种状态,在你面前是一副面孔,到了背后又是另一副面孔,一切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令人难以捉摸,人都成了变形金刚。

通过对现实的感悟,他认准了一条道理——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怎么变,变得怎么样,肯定有其内在变化的根本因果关系,变有变因,有变因自然有变果。如是,他觉得自己要安身立命,明哲保身,就必须要寻找秘诀,去应对任何变化着的人事物,方可活得平静泰然。

在一年的时间里,他沉醉在察看外在世界的变化,同时也在暗暗地调整内心世界的变化,为了应对身心内外变化的动态,一有空闲,将精力倾注于学习,寻找更多的点子及办法,用来应对外在变化的态势。

莫有为本来就具备了深厚的学问修养底蕴,只是隐忍不发而已,或者说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在等待良机。一旦遇到了合适的机会,他势必会让自己爆发释放出去。

一年的时间稍纵即逝,转眼之间,成了过眼云烟,比之于刚毕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在别人的心目中,他变得更加怪异,令人更难以捉摸,很多情况下,别人对他毫无所知,他却已经理解了别人。面对人事物变化的把握,他也变得越来越有信心,越有掌控能力了。

莫有为的心思善变,犹如大自然千变万化的景观,脸上自然微笑的神态,却一如既往,脸上自然的神色,掩盖着心思的无限变数,你看到真实的,他却做出虚假的,你认为虚假的,他却又变得真实,往往容易给人一种认识他的错觉。他有时候郑重其事,有时候又漫不经心,你会觉得他高深莫测,又认为他肤浅单纯。

他一脸自然的笑容,有人觉得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同样,也有人认为他阴阳怪气,阴鸷可怕。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在他的内心世界里面,藏匿着太多太多隐秘而鲜为人知的东西。

学生面对他,他越是微笑,越是沉静,越是令人感到害怕,他说了一句话,心思一转,可能会说出不着边际的话,也有可能说出邻人非常难堪的话。他在教学中,这个星期是一种教法,下个星期又是令一种教法。

他说话做事的方式,往往不按常规出招,一招使出,下一招又已经在他心里想好了,令人意想不到,措手不及,你被他击倒了,还稀里糊涂的,更犀利的作风,令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心思分分秒秒都在高速地运转着,不但感悟的嗅觉很强,而且思维敏捷,目光锐利,在你举手投足间,已经判断出你下一步会怎么样了。有人就认为他有未仆先知,料事如神的能力。

当然,他不是玩弄阴谋诡计,不择手段,巧取豪夺,损人利己的人,他注重的是人的自然,纯粹是一副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的作风,那样才会更容易收获到幸福和快乐。

莫有为强烈地感觉到,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他的生命就是两个斗士,一个是内在既定理念,自我意愿要求自己成为的那个人。另外一个是外在世界的理念,需要你成为一个这样或那样的人,内外理念需要成为的那个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产生激烈的矛盾,马上进行格斗,到底那个是胜者,好像旗鼓相当,没有那个是无往不胜的胜者,也没有那个是一败涂地的败者。

两个斗士,在他的内心里,整整激斗了一年,他终于醒悟过来了,斗与不斗,瞬间的一念,就已经判定了结果,纯粹是人心思自然的结果,道理很简单,一言而明——你不与人争,自然没有人跟你争。

他蛰伏一年,对自己进行了磨练,意识到再隐忍不发,藏而不露,别人会认为他从人间蒸发了。如此而已,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及意志,无论何时何地,在什么境遇里,一旦遇到合适的良机,必将自己淋漓尽致地释放施展出去,为人生与生活,创立新的快乐天地。

下午三点多,莫有为半醒半睡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怀着讨厌的情绪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教务处打来的电话,奇怪的想法一下子替换了讨厌的情绪,通知不是告诉我,全校的教职工不是再过两天才集中开会吗?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呢?他带着疑问,摁下了接听键。

莫有为的睡意一扫精光,带笑爽快道:“嗨,任主任,你好。”

“嗯,是莫老师吧?”

“是的。”

“你来到教务处,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莫有为一听命令式的语气,感到很不舒服。

“什么事情?教职工过两天才集中开会,我非去不可吗?”

“当然了,校长交代下来的事情,安排你当班主任,你准备好了吗?”

“原来这样,好的,等一下,我就到。”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莫有为一听是关于安排当班主任的事情,这是好事,内心自然有了一股激情。一想到任主任的那句话“你准备好了吗”,心里就乐了,我一来到学校,就已经为了方方面面,有可能安排的工作都做着充分的准备,区区一个班主任,有什么难倒我莫有为吗?

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当个班主任,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及能力,出色地完成任务。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莫有为的心思在转换着,我都准备了数年了,这有什么困难的,而且,我要当个示范的班主任,让大家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我不说话就以为我是哑巴,我不爆发就以为我没料到,用不了多长时间,我要将很多人气都气死。我的一切也必定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既然能够颠覆自己的观念,也要无情地颠覆瞧不起我的人的观念。

莫有为快速地起床,简捷地处理了一下,身穿一套红色短装篮球比赛服,脚趿一双拖鞋,拿着手机及钥匙,随便得有些散漫,向着学校的办公大楼走去。

莫有为一走到校道,校园里的热浪非常不懂礼貌,以嬉戏的态度将他团团包围起来,他抬起右手好像要将令人讨厌的热浪拨开,手掌斜放到额头上,抬头朝着太阳一看,强烈的太阳光穿过他的指缝,直射进他的眼里,突然之间,令他感到有点晕,只好低下头,继续走路。

他一边走,一边用大脑搜索着各种信息,难道是校长看得起我?还是我写给他的信起了作用?他把很多很多疑问放到了脑里,带着一长串的疑问向往任主任的办公室。

莫有为在走路的过程中,内心一点纠结的情绪也没有,反而感到轻松中横生一种斗志,当班主任的事情,对我来说,真是微不足道的工作,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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