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无情的射在大漠上,将黄沙里竟有的水分给蒸发掉,大漠里的黄沙不但是令人难行,而且还像火一样的烧脚。
浪子杨义的脚已有水泡,他带来的人没有一个逃过这命运,好在他是浪子,久已浪迹天涯,早已习惯这种艰苦难熬的日子。人生有时受点苦并不可怕,并不是真的不值,一步一个脚印才最实在!
脚印已留在大漠上,乱不成行的足迹在杨义等人跟前一直沿向远方,足有尺余深。杨义看看黄沙里的脚印,又看看自己的脚,忽然望天而笑。
狂笑!
翻江龙望着杨义不解地问:“浪子因何而笑?”
浪子终于停住了笑声,望着翻江龙说,“我笑你们有福不享,却陪同我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活受罪,真是太有意思了,所以一想起就忍不住笑。”
“人生活着就是要寻求点刺激,要不活了也是白活,不是吗?”翻江龙问杨义。
“太对了,说得好,来,我们饮一杯如何?”杨义突然想喝酒。
翻江龙望着手中的酒袋说:“这可是上好的烈酒,不适合在这种炎热的地方饮,更何况此时此地,这酒比黄金还昂贵,不是吗?”
“没错,要是没酒没水,我们还真是寸步难行,还是省省点吧。”杨义望着酒袋干着急,还真有望止渴的耐性。
“想不到一向挥金如土,不当酒跟水一回事的浪子,今天也会有此同感,真是想不到呀。”天无边取笑着说,“看来这次与你同行还真是找对了人。”
“不一定,在这炎炎大漠里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会知道,说不定到时你会瞧见人吃人的现象,也说不定我会将你们的血当着酒饮。”杨义很正经地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地无界听着杨义的话,手也握紧剑柄,翻江龙忙打破这尴尬的书面,“浪子真不愧是浪子,说话一向是不吐不快,要是你真有饮我兄弟血的意思,就不会坦白的告诉我们了,不是吗?”
杨义答非所问地说:“我只饮一种血!”
“那种血?”地无界急着问。
“仇人的血!”杨义说完这句话,地无界才慢慢松开握剑的手,他这些举动杨义连瞧都没瞧一眼,也不放在心上。
此时的气氛很融洽,众人听完杨义的话总算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在大漠里,要是没酒没水时,自然饮的就是血。
无论是动物的血还是人血,无论你喜不欢喜欢都得饮,为了生存就得饮,不是你饮别人的血就是别人饮你的血,到那时根本已无选择的余地,那时最善良的菩萨也会变得比屠户还残忍!
比豺狼还可怕!
这就是生存之道!
生活原本就很残忍,原本就是弱肉强食,那种和平共处的生活永远不会存在,那只不过是空想家们想出来骗愚蠢人的一种自得其乐的想法罢了。
浪子不想饮别人的血,可是他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因为他是浪子,浪迹天涯的浪子,名山大川,江河湖泊,甚至是万里长城也是他脚下的俘虏,可以说他过的桥比多数人走的路还多。
“路在脚下!”杨义说完这句话,终于站起来,正视前方,他眼里又有了生机,充满了希望!然后他就走了下去,翻江龙等人对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思索了许久也不做声,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地无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路在脚下!’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很深渊,到现在我都未曾参透这其中的意思。”
“因为你心中想着的是无界,哪会容得下一条路,路都是走出来的,不是吗?”杨义问地无界。
地无界很疑惑,摸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其中的含意,杨义指着这漫无边际的大漠对他说:“你看见这大漠了吗?”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地无界很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这种低级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杨义不理地无界的话,用手指了指远方他们留下的脚印说:“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地无界很没劲地回答。
翻江龙急着替杨义回答:“路都是走出来的,我看你才是没头没脑。”
地无界终于闭上了嘴,几人继续向前走去,狂风无情的刮起黄沙,将整个天际弥漫着,众人忙闭上眼,不敢瞧这满天的黄沙,也不能再向前走一步,都停了下来,坐在地上,然后将兵器插入地里来稳住身子,可根本没用,因为这地很稀松,全是黄沙。
“怎么办?”天无边急着问,他第一次来这大漠,没经历过这些风险,自是没了主意,心早就乱慌慌的。
“大伙先别着急,手拉手的围成一团,以此来增加我们自身的重量,要知道团结就是力量,如果我们分散了,就会被这狂风轻易的给刮走了,也不知道会被刮到那里,所以大伙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开,明白吗?”
狂风越刮越猛烈,漫漫黄沙袭卷着大地,浪子等人已被黄沙淹没了尺余深,黄沙已堆到他们的膝盖。
“怎么办?”有人惊慌地问。
“一个字,等!”浪子很镇定地说。
这下可急坏了天无边,“你说什么,就这样等下去,这漫漫黄沙不将我们活埋才怪,老子说什么也不干了,你们要想被活埋,可别把老子也给搭进去。”天无边说着还真想放弃,想独自一人逃命,看看自己的运气。
“老二,你想干什么,怎么就这么没定力呢,你也不想一想,你一人能走出去吗,这狂风太猛烈,你要是脱离了大伙,就会被这要命的狂风给刮去,到时是生是死还真难说,眼下我们有这么多人,人多也好想法子,还是听大哥的话,浪子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没路可选了,只有等。”
“真******,这该死的大漠,不是烈日就是狂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发生呢?难道我天无边这次真要在这大漠里玩完不成?”
“老二,你就别说了,还是静下心来让大伙一起想想法子吧,我就不信大江大浪我们过过了,还会载在这大漠不成,放心吧,天无绝不之路,别灰心,一切会有好转的。”
“这就对了,在这种情形之下,定力远比什么都管用,要是一味的着急,心里就会越急越慌,越慌越失去信心,那么就越接近疯狂,就会失去理智,离死亡之越来越近。”浪子说话时还是一幅轻松自在的样子,完全不把这狂风放在心里,他经常出没不同的地方,自是了解不同的环境,当然懂得在什么环境下如何生存。
“好心态,如此环境下还能轻松自在,这种人恐怕不多,真是让我兄弟三人佩服呀,浪子不但是剑稳,想不到心更稳。”翻江龙此时还有时间称赞浪子,可他的声音已被狂风压了下去,浪子只是模糊的听到一些。
“你们还有心情闲聊,看黄沙都淹到我们屁股了,再不想法子,只有被活埋了。”有人急着发话,催大伙想法子。
“别急了,急也没用,现在只能碰碰运气了,再说我们早动就会早失散,失散后更是难以在这大漠上生存,更何况我们现在想动也动不了。”地无界此时还算冷静,知道多想多说没用,干脆来过顺其自然的好。
“真想不到我们没渴死,没饮别同胞的血,却被活活的埋在大漠里,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还真******想起来好笑。”天无边说完竟狂笑起来,这时一口泥沙就向他嘴里灌去,堵住了他嘴,他再也无法笑,再也笑不出来。
“怎样二弟,你没事吧,快将嘴里的泥沙吐出来,别咽到肚里去了。”翻江龙忙催着,天无边此时那还能说话,只是不停的吐着满嘴泥沙,又不敢睁开眼,想破口大骂也不行,只得把一肚子火给压住。
狂风越来越勇,越刮越猛,众人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除了嘴还能动,别的地方根本就动不了,黄沙已淹到众人的胸膛处,多数人再也无法忍受,开始着急起来,大喊大叫。
翻江龙又开口大声说:“看来这次我们真要被活埋在这里了,死前连水也没喝上一口,更不用说是酒了,******囚犯死前还能做个饱死鬼,老子们却是饿着肚子干着急,连那种机会都没有,想起来真是不值呀!”
“怎么,连你也想放弃了吗?”杨义也大声的说,“要知道,放弃了,我们就再也没机会走出这大漠;要是不放弃,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生什么呀,黄沙已快淹到我们脖子了,我看我们这次是没机会了,不如趁现在还有时间,还能说话,痛痛快快地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在死前求个畅快。”翻江龙此时已到了绝望的时刻,不指望生还,只想将心中的不悦全吐出来,求个痛快。
“只要是还能开口,我就不会放弃,永远!”到了这时候,杨义还是没有绝望,此时黄沙已淹到了众人的脖子处,就在此时,天色起了变化,狂风突然改变了方向,众人才逃过此劫,总算吐出了口气,头也随着软了下来。
“过去了,总算是过去了,真******让人担心死了,老子的胆差点就被吓破了,幸好是有惊无险。”地无界很平静地说。
“你倒好,三弟,我可吃了******满口泥沙,一想起来二哥就生气,真他妈该死的狂沙,下次再让老子碰上,非将它丢到河里喂鱼不可。”此时这话听起来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大伙别高兴得太早,还是想法先逃出该死的黄沙要紧。”翻江龙还没忘记大伙还处在危难之中。
“只有一个法子可行,大伙合力运功,冲出去,不然等下次狂沙再袭来时,我们真要被活埋了。”杨义还是很镇定,脑子还是很灵活。
“怎么运功呀?”有人问。
“别忘了,此时我们的手还是拉在一起的,总算有个借力的地方,我数到3时,大伙一起运功冲出去。”杨义说着已暗运功力于掌。
“好,就这么说定。”翻江龙也同意杨义的说法。
“1…2…3”
只听“碰!”的一声,只见众人冲天而起,众厚厚的黄沙中冲了出来,又摔在黄沙上。
“唉!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地无界躺在黄沙上喘着气。
“这里太危险,大伙先歇会我们继续赶路。”杨义也没忘记众人还处在虎口,于是提醒众人,自己则先躺在黄沙上小歇片刻,此时没人想说话,躺着歇会儿后又继续迎着黄沙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