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我爱上你的唯一机会,我不想放弃。”这就是南宫幻竹的理由。
南宫幻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理由,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一个冠冕堂皇,尤其是对林峰这种凡事力求完美的人来说无疑更是一件充满诱惑力的事。
只是林峰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林峰的这个反应让原本心情很好的南宫幻竹瞬间心情跌落谷底,她知道林峰之所以会有这种表情是因为他还不能信任自己。
的确,林峰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南宫幻竹的话,他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受过言严重感情创伤的女人会对另一个几乎是以强奸的方式夺走的贞操的男人再度敞开心扉。这种根本就是小概率事件的假设就算是成立也必然不会落在他这个屠戮苍生的刽子手身上。
“这个理由似乎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兑现的诺言。我承认,我确实很希望有一天你的心只会因为我一人的心情而或喜或悲。但你也要承认,你的心从他没有信守陈承诺回到你身边事就已经死了。我既然没有那个自信唤醒它,就只能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当成一种交易,虽然事实上它根本就是。”
林峰在思考了足有半个小时后还是决定和南宫幻竹敞开来谈,这样一来或许可以让两人以后的交往单纯一些。
“这不应该是一个骄傲自信之人说出的话。”南宫幻竹把车前的反光镜扳了扳,以便让她可以更好地通过镜子的反光看到林峰脸上的表情。
“其他事上我当然可以保持绝对的自信面对一切困难。可是感情面前没有谁是强者,越自信之人往往最后受的伤害也越大。你能想象如果紫萱承受不住家里的压力而最终选择刘封江会给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林峰顿了顿,见南宫幻竹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继续说道:“我的结局一定不会比你好多少。你至少没有一蹶不振,虽然因此性格大变,但在我看来反而是因祸得福,因为你现在的性格更能适应当今社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其实说起来我也有过和你几乎可以说是一般无二的经历,而我的选择跟你也差不多,只是我比你要偏激的多。要不是因为一件事两个人,我可能已经沦为一个没有思想的杀人机器了。”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为什么害怕我的虚情假意会对你造成伤害?”好一会儿后南宫幻竹突然开口问道,“难倒你在心里已经承认我是你的女人了?”
“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吗?我有的是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你这个把我当成单纯复仇工具的女人有那个资格进入我的心吗?”
林峰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万分沮丧。而最让他恼火的是在自己强行质疑这句话真伪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开始慢慢腾出一块地方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南宫幻竹的到来,这种半投降性质的妥协让骄傲的他大感无奈。
“你凭什么说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复仇工具。”
南宫幻竹的话让一向雄辩滔滔的林峰哑口无言。
“你若仅是一个复仇工具,你认为我会把连他也不愿意给的清白身子给你吗?诚然,这其中有交易的成分在内,但既然你是我南宫幻竹的第一个男人,就必然会是唯一一个,我没有理由不试着去接受自己唯一的男人。”
“我信你了。”林峰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身问道,“你不用收拾一下,就这样走?”
“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马上就可以出发。”南宫幻竹摇了摇手中的polo手提包。
“原来你一早就打算去杭州的。”林峰总算明白敢情南宫幻竹只是想搭自己的顺路车,“干什么还要那么多废话。”
“是你非要我说个理由的,我就顺你的意喽。”
“这么说刚才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了。”林峰双拳紧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给这个把自己玩的团团转的女人一记直勾拳。
“假亦真时真亦假,这就要你自己判断了。”南宫幻竹故意不去看林峰变得有些难看的脸,将目光望向窗外。
“行,南宫幻竹,你可真行啊,我林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玩弄。”心中极度窝囊的林峰发泄般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疾驰而去。
一个人正真倒霉的时候不是喝水都塞牙缝,而是一件发生的可能性比小概率事件还要小很多倍的事情突然发生在鸿运当头的他的身上。这就像一对正在享受性爱高潮的男女突然之间软床坍塌,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而很不幸,林峰今天就是那个真正倒霉之人。
车子没油了,在半道上没油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道上没油了。
林峰暗骂一声倒霉后没好气地对坐在副座架上的南宫幻竹说道:“都是你这个臭娘们害得老子忘了加油。”
“你现在就是埋怨我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南宫幻竹知道林峰现在心中一定极度郁闷,自己要是在刺激一下,指不定这个做事天马行空的家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很明智地没有对林峰的粗话加以指责。
“那你等着,我下去看看能不能从过往车辆处买一些。”
本来打算和南宫幻竹大吵一架,然后借着某个借口把这个连番设计自己的臭娘们就地正法,来一次香艳的车上做爱。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反常地没有要和自己吵嘴的意思,再度郁闷。
林峰下车后十分钟内身旁经过十几辆车,却没有一辆因为看见林峰挥动的手而停下的意思。
“看见了吧,这就是国人的嘴脸。”林峰回过头朝把头弹探出窗外的南宫幻竹苦笑道。
“可以原谅,与我这个连自己的同胞哥哥都能下得了手的坏女人来说他们已经很可爱了。”南宫幻竹将头伸进去,不想让林峰看见她脸上交织着的痛苦与哀伤。
林峰坐回车,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的心也随着南宫幻竹心中的痛苦而有些阴云密布。
“什么样的人最该死?”沉默了片刻,林峰开口问道。
“该死而又死不了的人。”南宫幻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可世界却常常因为这些人而改变。”
林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该死的人死不了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能死。就像我们两个。”
南宫幻竹盯着林峰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我发现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你那不叫喜欢,应该叫臭味相投。”
南宫幻竹被林峰的话逗得扑哧一声轻笑,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砰砰。突然有人敲车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