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公司应该在杭州啊,怎么跑到都城来了,不会是来度蜜月的吧。”好一会儿林峰才把狼爪从夏紫萱的腿上给撤了下来,转过头向始终一脸平静的北堂馨儿问道。
“我就是度蜜月也不会到都城来,更不会和东方释天。”北堂馨儿伸出如葱玉手理了理飘于额前的青丝,重新坐下,姿态淡雅若仙。
“幸好不是,要不然我还真有可能把东方释天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扒光扔在天安门广场让他丢一丢东方世家的脸。”林峰孩子气的表情让夏紫萱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小峰,不要为难东方释天,更不要杀他。”北堂馨儿表情认真道,她关心的并不是东方释天该不该死,而是什么时候死。
“姐姐说怎样就怎样,六年年前我对姐姐的话言听计从,六年后的今天我一样不会违背姐姐的意思。”林峰将身子前凑了一下,“不过姐姐得掏钱买他的命,至于多少钱,那就要看东方释天在姐姐心中有多少份量了。”
“就那桌饭钱吧。”北堂馨儿指了指林峰和夏紫萱吃过饭的那张桌子,似乎早就知道林峰的意图。
北堂馨儿的话让夏紫萱的心一颤,好厉害的女人。
“还是姐姐了解我。”林峰更是恬不知耻地把北堂馨儿的明察秋毫当作是和自己的心有灵犀。
“我去趟洗手间。”夏紫萱突突然插嘴道。
“你——”刚刚心情有些好转的林峰顿时脸色一变。
“人家真的内急嘛。”夏紫萱撒娇地拽着林峰的衣袖摇摆道。
“真的?那你快去。”林峰看了半天见夏紫萱的确不是因为不高兴而刻意回避,这才放她离开。
“她是个好女孩。”北堂馨儿望着夏紫萱离去的背影柔声说道。
“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和姐姐一样完美。”林峰脸上洋溢着幸福神色,江山他可以用双手强势夺取,美人垂青却需真心付出。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犁花月又西。”林峰随口接道,脸上表情瞬间黯淡,“姐姐,纳兰词我在五年前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可是你没有回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失约。那天我跑到我们一起栽的那棵已经长得很高的大槐树下整整哭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开始恨你。”
“有多恨?”
“不分昼夜地恨。我曾经试着用拼命练武的方法来减轻对你的恨,可是我失败了。三年后我开始杀人,一直杀,结果我有了另一个名字,一个代表着血腥和杀戮的名字——修罗。”
恨成就一个人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毁灭一个人。
“可是你最终却回头了,这就够了。”北堂馨儿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伤痛,她知道自己的突然的消失一定会对林峰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却也不曾想到对林峰的影响会这么大。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差点用最恶毒的方式毁了自己最心爱的人。
“是啊,我终于回头了,这都要感谢那一对老人啊。”林峰仰起脸,感慨道。自己真的差一点就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姐姐想听这段这段真实的故事。”
北堂馨儿心中默默感谢了林峰嘴中的那对老人一百八十遍,没有他们,她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自己犯下的过错,哪怕一切均非她的本意。
“听完这个故事姐姐可不要哭哦”林峰调皮地笑了笑,沉闷的气氛得以稍加缓解。伸过手端起北堂馨儿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开始讲述这段改变他一生命运的经历。
“男孩和女孩同年同月同日同一家医院出生,一岁的时候,男孩经常抢女孩的玩具把女孩弄哭;三岁的时候,男孩已经不再抢女孩的东西,而是一有好玩的好吃的总会在第一时间拿给女孩与之分享;七岁的时候,有人抢了女孩的面包,男孩毫不犹豫地冲到比他高出足有一个头的男孩跟前帮女孩把书包抢了回来,咧着被打的红肿的嘴看着女孩傻笑;十岁的时候,男孩和女孩玩办家家,女孩很害羞地对男孩说:‘长大以后我嫁给你好不好?’男孩说:‘好,我们拉勾。’;十八岁的时候,女孩为了和男孩在一起,毅然放弃了被保送牛津的机会,报考了和男孩同一所二流大学;二十四的时候,女孩和男孩结婚,他们没有受到一个亲人和朋友的祝福,男孩的叛逆和女孩的坚持己见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三十岁,他们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了,在穷困中坚守着心中的那块净土;五十岁的时候,他们的子女也一一结婚生子,他们不需要再为生活而奔波劳累,每天相互搀扶着在公园中散步成了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六十岁的时候,两位早已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向我讲述了这个故事。”
林峰像是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搏杀,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那一次是我436次刺杀中唯一一次没有杀人。而且之后半年我也没有再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