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紧要的关头,他猝不及防地闻到了一种江湖中人常用的迷香之味,不由得立即闭上了自己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之后,门闩有了轻微的响动,然后,有人开了他的门,闪电般鬼鬼祟祟地走进他的房间里,直接走到榻前。
小数魔虽坐在榻底下练功,只能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没能看到。但光是听声音,他就知道这人的所有行为了。
这黑衣人走到榻前翻开他的被之后,发现被子里没有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然后,这黑衣人居然自语道:“咦?榻上没人,那小屁孩去哪了?那老子要抓个什么男人去给那个蓝眼的小美人?能不能自己上?真不明白,为何要给蓝眼美人吃了春,药之后,给她送这个小屁孩儿过去?小孩子能解决问题么?”
这黑衣人说完,很快地出去了。
然,小数魔听了这么一段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却满脑子地想着,这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所说的蓝眼美人是谁?
不用说,这里所有的人中,除了蓝倌棋是蓝眼睛之外,哪里还有蓝眼的美人?那自然是指蓝倌棋了。
那么,蓝美人吃了春,药又是什么意思?为何给蓝倌棋吃了药,然后来抓他过去?
如此串联着一起想时,小数魔当即气血上涌,想再练下去时,竟已没法静下心来。
但是,他若在此关键时刻停下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这个轻则前功尽弃,重则永远变不回原来的样子,只能永远是一个小孩子了。
他可不想永远做一个小孩子啊!所以,他得安静下来,继续练功。
他侧耳倾听,听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听到隔壁有特别的声音传来。
他的隔壁就住着蓝美人蓝倌棋。刚才他练功时特别地专心,几乎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但这时被黑衣人打断了练功之后,却没法专心至致了。很快地,他当真听到了隔壁传来了开门声。
开门声之后,他果真听到了蓝倌棋的声音。虽然只是喃喃自语,但小数魔这时的耳力太好,又专登在倾听着,便听到了蓝倌棋的声音道:“我怎么啦?”
随着这个声音,便听到了关上门的声音,然后又是蓝倌棋的小声嘀咕:“好渴!”
然后就很久都没有声音了。
事实上是,隔壁的蓝倌棋刚刚进门,就觉得自己很是口喝,所以,便斟了一杯茶自己喝了。
没想喝下了一杯茶之后,却觉得更渴了,不由得又喝了一杯,这才走到一张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抚着自己发烧的脸,暗骂自己刚才不该去做那种事情。
她今晚一定是疯了!她居然也在窗外偷看凤元尊和两个小新娘的洞房花烛,结果她被古千衣看到了!
那古千衣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那妖媚的默然一笑却让她无地自容。所以,她跑到大街上去行了大半条街才回来。
此时此刻,她抚额,仍感冷汗直飙。为何自己从不爱做坏事的人,做起坏事来,却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了呢?
算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她是喜欢古千衣没错,但古千衣不喜欢她,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她很少照镜子,虽然很多人都赞她长得美,赞她是一个蓝眼睛的美人儿。
可就是,那个古千衣从没赞过她。
她在镜子里瞧了瞧自己,这一看,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越发地红了起来,就象火烧云霞一样。
然后,还是感觉口渴得不行。她都喝了两杯茶了,为何还是感觉口喝呢?才想着,忽地觉得身体也越发地觉得热腾腾的。
于是,她的脑海里登时就想到刚才在窗外偷看到的,凤元尊和俩个小新娘子洞房花烛的暧昧旖旎奇境。
她突然就低低地骂了一句粗话:“操!蓝倌棋啊蓝倌棋!你不会真当自己是男人吧?你是丫头呢!真不害臊!为何要偷看人家洞房呢?这可怎么办?都看到了!羞羞羞!”
蓝倌棋“咻”地站起来,在房间里叉腰走来走去的,脑子里却挥之不去的,都是凤元尊抱着一个,又骑着一个的那一幕艳丽奇情。
“我呸呸呸!不想不想!忘掉!你非忘掉不可!你是一个还没出阁的黄花闺女哇!”
蓝倌棋哪里知道,她此刻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那一幕,实是因她刚刚喝了两大杯的茶。
那茶水在她还没有回来之前,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潜入她的房间里,在茶水中放了药。
在室内走来走去的蓝倌棋坐到榻缘上,摇了摇头,将凤元尊与两美洞房花烛的绮丽情景摇去之后,她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古千衣的妖孽俊雅之脸。
从棋庄一路跟来,她为的就是古千衣。到如今,古千衣那倾城绝世的容颜当真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此刻在药物的催情之下,她脑里心中想的,全都是古千衣的千娇百媚,万种风情。
古千衣常常穿着白色衣裳的芝兰玉树,玉树临风,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之间,亦正亦邪的妖孽眼神,在她此刻想来,竟然无一处不是脉脉柔情如水,令她为之倾心迷醉。
“古千衣!古千衣!到底你对我有没有一丁点儿的情意?”
想到痴迷时,蓝倌棋嘴唇嚅动着,喃喃地念出了古千衣的名字。
然后,她突然从身上摸出一个铜板来,瞧了一会儿之后,对自己说道:“古千衣,他当真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喜欢么?就一丁点儿也是好的。有,还是没有?我抛出这铜板,喜欢的就出面,不喜欢的就底。”
说完,她将铜板抛起,让它落在地面上。
“叮!”的一声,那枚铜板在地面上转了几转,终于落在地面上时,显示的居然是面!
蓝倌棋弯腰捡起,不禁惊喜交集地瞧着,笑逐颜开道:“啊――哈!是面!是面!那是说,他其实也有一点点喜欢我?有么?这准还是不准?”
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呢?她为了古千衣,已经改了很多,甚至都没再象男子一样说粗话了。
可是,她大小姐以往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论何事,都敢做敢为,皇孙公主都没放在眼里。
偏偏,遇到喜欢的人时,她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一路来有多少机会?她竟然连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明明就想和古千衣说说话儿啊,但她谁都敢走过去说话,就唯独不敢跟古千衣说话。
想到古千衣是那年救了她的少年,又吸过她的屁股,她就更加感觉羞涩。
此时此刻,她突然对自己说,蓝倌棋啊蓝倌棋!你不是一向象个大佬爷们么?为何就不敢走过去跟那个兔嵬子一样的古千衣说话?
他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他比太子爷可怕么?你不是敢跟太子爷说话?那你想跟他说话就跟他说呗,又有何不可?
不如,趁着今夜月色很好,就过去跟他说,你喜欢他,当面问清楚他,喜不喜欢你?
他要是回答不喜欢,那你以后就死了这条心吧?他就住在二楼的梅花阁,跟她只隔了两间房。
蓝倌棋“咻”地站了起来,情绪颇觉炽烈,好象今晚非去向古千衣表白不可似的。
但是,既然要表白,那要如何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