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渊满意的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份文件,驱车回家,到了小区的大门口,看到叶寒兰背着一个化妆箱,头上还顶着一个喜字,正从里面朝外走,他闪了两下灯,引起叶寒兰的注意,然后放下了车窗,朝她摆了摆手。
叶寒兰立刻就认出了方文渊,她小跑着来到车前,无意间瞥见了车子的挡风玻璃的左下角处有个小区的通行标识,原来他是住在这里的呀。
叶寒兰毫不隐瞒的告诉方文渊她是来这里参加婚礼的,是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结婚,她过来帮忙化妆,当然主要目的是赚些外快。
方文渊指指头发,说:“看得出来。”
经其提醒,叶寒兰忙摘下了那个夸张的喜字。
相请不如偶遇,而更巧的是方文渊的一个朋友刚刚送给他一些纯正的巴西咖啡豆,方文渊热情的邀请叶寒兰一起品尝。
叶寒兰心中欣喜,但表面上矜持的看了看腕表,“嗯,时间还早,我也没有其他的安排了,谢谢您的的邀请。”
方文渊推开另一侧的车门,让她上了车,然后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泊好车后,他们一起走到电梯旁。叶寒兰记起这里都是高层住宅楼,刚才去的那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家在三楼,她还能承受,但不知这位方先生在几楼,她心里叨念了几遍阿弥陀佛、真主保佑、阿门,但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我正好也可以欣赏到叶小姐的墨宝了,真是荣幸之至。”方文渊一边说一边按亮了电梯的上行按钮。叶寒兰讪笑着,此刻,她顾不上担心自己的字让方文渊笑话,而是怕电梯在上行到一定高度,她会出现难以预料的状况。
电梯的门开了,叶寒兰靠近按键,将手伏在楼层按钮上,主动的问方文渊在几楼。方文渊告之十六层,叶寒兰唏嘘的喘了口气,按了三个按钮,分别是六层、十二层和十六层,因为,她的最大承受力是一次上到六层,再多就能令她的心跳速度呈几何倍的增长,所以,每隔六层,让她缓和一下,便能安全上到更高的楼层了,到了高处,只要踩在地板上,不向下眺望,她也没什么问题。
方文渊见状想起初遇时叶寒兰的恐高状态,不由得笑着说:“叶小姐不会大喊大叫吧,会让邻居误会的啊。”
叶寒兰忙说:“在房间里没事的,千万不要去阳台就好,我肯定不敢往外看的。还有,您不要叫我‘叶小姐’,大家都喊我小兰。”
“可是你身边没有柯南啊。”方文渊玩笑道,引得叶寒兰跟着一起笑了,这一笑,她紧张的心舒缓了很多。
到了方文渊的家里,叶寒兰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她充满好奇的欣赏起方文渊的家。真不愧是艺术家的家,布置的太有品位了,即便是简约的风格,却也都能处处体现出他的不俗。
在方文渊的指引下,叶寒兰走进了他的书房,书房与客厅的西式装修不同,这里完全是中式古典风格,若是再把窗户换成古式格窗,那么就与古装片中的书房无异了。叶寒兰嗅着书房中的木香,只可惜自己太过孤陋寡闻,根本无法分辨出这些家具用的是什么木材,不过,可以断定的是其价值一定不菲。
叶寒兰对书案上放着的端砚有些兴趣,她轻轻的将其端起,细细的看着,“这是清代的端砚,很值钱的。”
“你也懂这些?”方文渊看着她,“哦,对了,你好书法,自然对这些能有些了解。”
“谈不上了解,只在杂志上看过一些罢了。”叶寒兰轻轻的放下端砚,“我用的只是从文具店里几块钱买来的普通砚台,不过,搬家之后,已经不知道放哪里了。”
方文渊开始磨墨,叶寒兰有些心虚,“真要让我献丑啊。”
“是赐教。”
叶寒兰举起笔,写了几个字“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她的字很工整,“我只学了楷书,让您见笑了。”
方文渊看了,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一掠一磔都很规矩,是勤练过的结果。”方文渊继续写下去:“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松兰相因依,萧艾徒丰茸。”先是以楷书,继而行楷,最后以行书终结,虽渐变字体,却十分流畅,毫无无斧凿之感,与叶寒兰所写的相比,确有些云壤之别。方文渊取出一枚印章,在左下角一按,所现竟是“松林居士”四字。叶寒兰见之,想起方文渊很多作品所署印章都是这个名号。
方文渊问叶寒兰:“你带着印章了吗?”
叶寒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笑道:“我哪会随身带着印章啊,回家找找或许会有的。”
方文渊又在印章旁写道:某年某月某日与友寒兰者合作完成。
“拿回去,印上你的名章,就算完成了。”方文渊待墨迹干透后,将整幅字卷起,递到叶寒兰的面前。
叶寒兰有些不敢相信,“是要送给我吗?”天啊,这可是书法名家的作品,还是自己与书法名家一起创作的作品,叶寒兰的心里激动极了。
“怎么能说是送呢?这是咱们两人合作完成的,就存放在你那里吧。”方文渊说道,“不过应该为你写一副字当礼物,不能慢待粉丝啊。可一时想不出写什么给你,咱们先去品尝咖啡吧,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写出来送你。”
叶寒兰连连的说谢谢,能得到方文渊的墨宝,真是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叶寒兰主动的担下磨咖啡豆的差事,她很仔细的研磨每一颗豆子,然后交给方文渊去煮。方文渊问她喜欢黑咖啡吗?叶寒兰摆手否认,千万不要是黑咖啡,她受不了那种天然苦味,她喝的咖啡必须加奶加糖,要加大量的奶和糖。
方文渊叹了口气,说她糟蹋了上好的咖啡。叶寒兰否定的说,咖啡有了奶和糖的相伴,才变得更美味。方文渊笑笑,不与她争辩,他啜了一口,点点头,觉着不错,但叶寒兰看着,竟觉得舌根发苦,不禁又加了一匙糖。
“小兰不仅怕高,还怕苦啊。”方文渊开着玩笑。
“是啊,还怕很多呢。”叶寒兰并不认为这个是缺点,做人还是多怕一些才好,有敬畏之心,才不会做越距之事,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很容易变成作恶的坏人。
方文渊认同叶寒兰的观点,是啊,勇敢是勇于面对自己的恐惧,而不是盲目的无视生死的去做事。
方文渊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一点糖,搅匀后尝了一口,“加糖的咖啡,味道也不错啊。”叶寒兰听了抿嘴一笑。
一杯咖啡下肚,叶寒兰起身准备离开,她还要回家准备晚饭呢。方文渊说他正好要去浦东见个朋友,可以顺道送她一程,叶寒兰开心的同意了。
快到她所住的小区时,叶寒兰指着车窗外告诉了他自己的家在那一幢楼,但她没让方文渊在小区门口停下来,而是让他再往前开了一点,因为她要去超市买些东西。
方文渊看了看,说自己不定哪天就会来拜访,不知道主人愿不愿意接待。
“求之不得啊。”叶寒兰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或者说,她不想在方文渊面前掩饰这份快乐。不过,当她下了方文渊的车子,看着车子扬尘而去远去,她情不自禁的感到一许失落。
回到家中,她将那幅字展开,放在茶几上,看着他的一笔一划,看着他的红色印章,想着与他在一起的咖啡时光,都令她频频的回味,时时的出神,还不停的抿着嘴唇暗自发笑。
叶诚看着她,这表情不太一般,正在沐浴在爱情中的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恋爱了。他感到开心,妹妹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心愿,只可惜,自己学识不好,身边的朋友也都是群没头脑的家伙,偏巧有两三个有点聪明的家伙也一个个的都不是可靠的,所以一直难以为妹妹寻到何他心意的男友。如今,她能自寻佳缘也不错,不过,那个捕获妹妹芳心的小子是什么摸样,人品如何,他全然不知,这令他放心不下。
但是,这一切都是叶诚的猜测,叶寒兰没有明确的对其说过她在谈恋爱,于是,叶诚只能用别的话来试探叶寒兰,“妹妹,爱情不能当面包吃,我快饿死了,你能不能先做晚饭,再想你的心上人?”叶诚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在留心叶寒兰的回应。
叶寒兰被他的话一惊,忙否认道:“谁有心上人了,我,我只是在欣赏名家之作。”
“欣赏名家之作至于表情这么暧昧吗?”叶诚一脸的不相信,“说来听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让我帮你把把关。”
叶寒兰瞥了他一眼,不理他,收起那幅字,放进自己的房间,转身去厨房做饭。
“你这是什么态度?长兄如父,知道吗?”叶诚大声的教育道,“将来他是要见我这个家长的。”叶诚不管叶寒兰有没有男友,提前把规矩立好,这样,才能防备万一。
“哥,什么都没有啦。”叶寒兰被他吵烦了,用比他还高三度的声音说道,“你还是先把文漪姐娶回家吧。”
叶诚一愣,没想到她竟然用自己的事儿来反击,“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
“彼此彼此。”
“你不一样,你是女孩子,遇人不淑,容易吃亏的。”叶诚是真的关心她。
“谁也没遇到,遇到了,一定带他来见‘家长’,行了吗?”叶寒兰双手一合,拜托叶诚不要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叶诚见她如此,只得作罢,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若不想说,怎么逼问都是不行的,不过,他也略略放了心,但是想到她刚才的不寻常的状态,他的心又难以完全放下。
只是现在的叶诚的确又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心妹妹的举动,虽然于继山和他的一个师兄柳友良加盟了俱乐部,课程全部交给他们了,可是,他是要把余出来的时间用于比赛练习上,想到比赛,他的心思又全部被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