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是最后一个离开俱乐部的人,他四处检查了一遍,关好所有的窗子,出门后将大门上了锁。他在人烟渐少的街上走着,因为跟妹妹承诺过三个月不坐地铁,他不能食言。
走过一条昏暗的弄堂旁,他听到了里面有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打架的声音,好像是很多人在殴打一个人。叶诚拐进弄堂,想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报警。这一看,让他把报警的事丢在一旁,直接冲上去,充当英雄了。
原来是四五个男人在围打一个女子,那些男人不是光头,就是披发,不是纹身,就是穿环,看着就不像正经人,而女子的衣着很性感,脸上浓妆艳抹,却已经挂了彩,唇边有着血痕,叶诚看着她的脸,觉得十分面熟,可他确定自己是从没有见过她的。地上有一个掉落的皮夹子,叶诚看到后,确信一定是这个女子的皮夹子,一定是这些坏人抢劫,这个女子反抗,可显然她不是这群人的对手,若不救她,一定会没命的。
叶诚三下五除二的打跑了那群人,可是他们跑掉的时候,目露凶光,极可能是去拿些武器再回来找他们,叶诚连忙背起她,拾起地上的皮夹子,顾不上细想,朝地铁站跑去。正好赶上地铁,他上了地铁,没看到有什么人跟踪,这才略感放心,但当他看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便忙对昏迷的女子带着埋怨的口气说:“让你不能多喝酒,你有胃溃疡的,又吐血了,真让人着急啊。”经他这么一说,周围人没再如看怪物般的看他们。
叶诚背着女子回了家,这个时候,叶寒兰还没有回来,叶诚将女子放到沙发上,拿了纸巾给她擦拭嘴边的血,她的妆很艳,深色的眼影、紫红的唇色、一颗极具诱惑力的梦露痣特别显眼,还有那夸张的耳环和项链,另外,裹在身上的黑色紧身衣裙完全展露出了她性感的身材。叶诚忽然想起了刚才拾起的皮夹子,忙从口袋里掏出来,看看里面有么有什么证件,万一有什么事,警察也能通过证件找到她的家人了。他翻到了一张身份证,看了内容,令他目瞪口呆,那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个光头的男人。
女子慢慢的清醒过来,她从叶诚手里夺过皮夹子,防范的看着他。
“你是小偷?”叶诚不敢相信的问道。
女子对此十分的不屑,“讨生活啦。”她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三个,倒出里面的钱,说了句脏话并咒骂着,“都是群没见识的乡巴佬,凑在一起才几块钱啊。”她收好钱,抬头看着叶诚,“谢你救了我啊。”
叶诚问:“你叫什么名字?”
“想报警吗?”女子反问。
“没,没有,只是,只是关心你。”叶诚安抚着这个女子,他心想,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想,这贼婆又知道了自家的地址,若得罪了她,那岂不是要被她洗劫一空了啊。
女子暧昧的一笑,对叶诚温柔的说道:“我叫钟情,就是一见钟情的钟情。”
叶诚暗暗打了个冷颤,“做什么不好,干嘛做小偷呢?”叶诚劝道,“看你并不像坏人。”
钟情又是媚态十足的一笑,“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我喜欢这样,无拘无束,很好。”
叶诚给她倒了杯水,又递给她一张纸巾,不认同的问她:“被人打也很好?”
钟情擦掉嘴角的血迹,又揉了揉腰腹,骂着:“这群畜生下手够狠的。”她稍事休整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叶诚关心的问:“你自己行吗?要么我送送你?”
钟情摆了摆手,还算步履平稳的走到门口,当她打开门时,叶寒兰正站在门口找钥匙,她吓了一跳,发着愣的看着钟情走出去,直到叶诚叫她,方才回过神,忙问:“她,她是谁啊?哥,你不会是……”
叶诚连忙打断她的话,“你别胡思乱想,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完全是抗暴扶弱的义举啦。”
“英雄救美哦。”叶寒兰怪笑着,并朝叶诚挤了挤眼,语气中充满了调侃,“很性感哦,所以才出手吧。”
叶诚懒得与她理会,累了一天,刚才的格斗又出了不少汗,他走进卫生间,边泡澡边想着钟情,难道真是一个脑残女?可是从她的眼神中,叶诚能体会到,钟情有着正义感,或许是盗亦有道吧,或者对钟情来说更应该是风尘侠义。
转天,叶诚几乎忘掉了钟情一事,继续辛苦的工作着,到了晚上,他的好友魏哲喊他一起去酒吧玩一玩,叶诚答应了,来到了“醉猫”酒吧。到了酒吧门口,他才发觉,昨天就是在这酒吧的后巷救了钟情。
他跟魏哲坐在吧台边,过了一会儿,武涛也来了,三人开始喝酒胡吹,而魏哲还四处咂摸美女。
叶诚留意到酒吧的一角有一个模样凶狠的光头胖子,抱着两个坦胸露乳的女人,旁边坐着一些对他十分客气的人,看着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其中一个是他班上的一个学员的父亲,叶诚心想,怪不得平日看他有些不像好人,果然真不是好人,估计让孩子学武是为了当打手吧,幸亏及早给他儿子讲修为,那孩子也很听话,小小年纪倒有些正义感,希望不会走上歪路吧,以后要多多留意他儿子了,教育可是长期的事,有这样的父亲,小孩子很危险呐。
这时,一个女子走到那胖子的身边,叶诚定睛一看,竟是钟情。
只见钟情将怀里的一个皮夹子往桌上一放,道歉的说:“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请洪哥原谅。”
胖子洪看到钟情的俏丽摸样,不但不气,更是坏笑着说道:“凭你的模样儿,完全可以做些其他轻松些的事混饭吃,何必那么辛苦?”
钟情哀婉的说:“我的同乡病了,急着用钱,不得已才冒险。”
胖子洪听钟情这么一说,再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竟有些怜香惜玉起来,他示意钟情坐到自己身边,钟情顺从的坐下,胖子洪一揽,钟情顺势靠在了他的肩头。
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叶诚心想,估计昨天就是这胖子的手下殴打钟情的,那些人恐怕还能认出自己,叶诚决定走为上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昨天的那些人之中的一个光头的和一个披发的拦住了他,而魏哲、武涛也被另外两个人分别按住了,坐在椅子上不能站起来。叶诚只得乖乖的跟着光头和披发走到胖子洪身边,他立刻喊了一声学员的父亲,“何先生,是您啊,我是小峰的武术教练。”
那个何先生点头承认,但披发的喽啰说:“洪哥,这个家伙和这娘儿们是一伙的,昨天就是他伤了咱们几个弟兄。”
叶诚和钟情同时否定,叶诚强调着说:“绝不是,我是习武之人,最讨厌以众欺寡,昨天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钟情的口气娇滴滴的,听得人都觉得全身酥软了,“昨天是我不对,洪哥,咱们还是不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了,至于那些弟兄的医药费算在我身上好了。”
“没问题,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好好的算一算。”胖子洪捏了捏钟情的脸蛋。
何先生在一旁也帮着叶诚说了两句好话,胖子洪一摆手,让叶诚离开了。魏哲和武涛拉着叶诚离开酒吧,叶诚略有担忧的回头看钟情,感觉自已欠了她的人情。
魏哲打算去其他酒吧坐坐,武涛不同意,担心又碰到叶诚的“仇家”,叶诚没心思搭理他们,可又不能再返回酒吧里,他瞄到对面有个卖烧烤的路边摊,于是叫他们过去坐会儿。
叶诚的视线始终没离开酒吧的大门,心中更是担心钟情的安危。
过了一段时间,他看见胖子洪搂着钟情出来,一脸猥琐的嚷嚷着,“今天伺候好老子,以后,这条街的酒吧随你来,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他毫无顾忌的说着下流话,手在钟情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钟情没有因为胖子洪的无礼而生气,更是在他的面前撒娇,“试了我的手艺,保准让洪哥有一次想两次。”
“是吗?”胖子洪呵呵的笑着。
突然,钟情的手机响了,她应了两句,神情紧张的对胖子洪说道:“洪哥,今晚不行了,我的同乡病情加重了,我必须回去管她,否则她死了,我没法向她娘交代,改天,我一定加倍补偿。”
胖子洪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得不放她走,钟情拥着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开心的走了。
魏哲顺着叶诚的目光看去,嘲弄叶诚,“难道你喜欢这样的货色?”
叶诚瞥了他一眼,起身朝着钟情所走的方向而去,但相隔着一条马路,路上车来车往,钟情的身影若隐若现。在一条弄堂前,钟情停下来,叶诚忙躲进角落,只见钟情回头看去,叶诚亦是随着她向酒吧方向看去,酒吧门口已没有了胖子洪和他手下的身影。钟情转身躲进弄堂,快速的脱下短裙,里面竟然还穿了一件,她将裙子小心翼翼的装进塑料袋,封好封口,再放进皮包里,然后若无其事的出来,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坐了上去,不知去往何处。
叶诚肯定的认为,这个钟情绝不是她所表现的那种脑残女。他回想着在酒吧门口发生的事情,还有她那么仔细的处理裙子,难道是要保留裙子上的手印,也就是胖子洪的指纹。只有警察才会收集罪犯的指纹用于证据,电影和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绎的,现实恐怕也不例外吧。或许她是个警察?装成了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