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渊引她进了家门,幸亏他今天没有开车,否则,叶寒兰可能要在门口坐一夜了,叶寒兰否认,让他不要小瞧自己,她可是会每过半小时按一回门铃的。方文渊从饮水机里倒了些热水,怕她烫口,又掺了少许常温的纯净水,“喝口热水吧,当心感冒。”
叶寒兰双手握着水杯,几次欲言又止,她在想,以自己的身份凭什么去询问方文渊的事情,若要问出口,岂不显得自己太没修养了。
方文渊早已猜到叶寒兰的此行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给他送吃的,便主动的切入主题,“你很好奇我跟石婉婉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是吗?”
“这是您的事,我不该多嘴。”叶寒兰客气的应道。
方文渊看得出她的好奇心重,却又要表现成大方的样子,于是逗她,“看来你是不想知道。”
“不,”叶寒兰急切的否定,“我……”可这样一来,她刚才的小伪装就被撕下来了。
方文渊笑道:“还是这样好,戴上假面具,说起客套话,岂不成了虚伪的小兰了吗?”
“您不会觉得我多事吧。”叶寒兰有些怯怯的。
“换做是我,也会有疑问的,”方文渊说,“彼此是朋友,理应不该隐瞒什么,但事关重大,我不便跟你细说,我和石婉婉这样做是为了保住我父亲还有母亲他们毕生的心血,一切都是合法的,待事情都明了之后,我会细细的给你讲。”
叶寒兰舒了口气,仿若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只要方文渊不是作恶的坏人,就是她最满意的答案,“您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讲的。”
这是方文渊最想听到的话,他相信叶寒兰的承诺,再说,毕竟她的生活圈子、工作圈子和朋友圈子与这件事没有什么交集,应该不会被牵扯进来的。
※※※※※
叶寒兰留意到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钟了,地铁、公交都没了,她翻看皮夹子,除了几块钱零钱,就是银行卡,另外,她没带电话,而叶诚刚换了号码——为了让他的号码和文漪姐的号码表现出某种情侣关系——叶寒兰还没来得及记下,所以她不可能叫哥哥出来接她,看来凭她现有状态是无法做出租车回去了。她尴尬的看着方文渊,道出自己的窘困,希望他能解囊相助。
方文渊建议她留下来,因为在这里,尤其是这个时间,是很难拦到出租车的,再说,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可惜他的车子送去保养了,否则倒是可以送她一程。
“我这里有一间客房,带浴室,”方文渊说,“不会不方便的。”
是夜,叶寒兰躺在客房里,这个房间比她的卧室大很多,不禁让她想到自己与方文渊的差距。他是世家子弟,是书法界的名人,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己只能心怀崇敬的仰望他,彼此间有着天壤般的距离。只有周诗颖那般的女子才能与他般配,自己的任何痴想都是个笑话,能够维持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已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了。
她似乎想开了很多事情,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她伸了伸懒腰,盖好被子,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方文渊起来的比叶寒兰还要早,他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先晨运,然后冲个温水澡,再准备早餐,今天,他特地为叶寒兰也准备了一份。
叶寒兰看着餐桌上摆着的煮鸡蛋、煎培根和烤面包,还有一碗用牛奶煮过的麦片,很是丰盛。叶寒兰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借宿人家,理应帮他分担些事务,没料到又给他添了麻烦。
“不好意思,我有些睡过头了。”叶寒兰带着歉意,“做了那么多,辛苦您了。”
“有客到,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嘛,”方文渊摆好了餐碟,“也没什么复杂的,不过多做一份罢了。”
“要是我哥像您这样就好了,他只会坐在桌边等着。”叶寒兰虽是充满埋怨,却含着幸福感。
伴随着微波炉“叮”的一声,叶寒兰闻到了一缕香气,很熟悉。她主动去打开微波炉的门,果然与猜测的一致,是她买来的小笼包,“可惜了,口感和味道不如昨天新鲜时的好了。”
“聊胜于无嘛。”方文渊不介意道,他尝了一个,点头赞道:“嗯,不错,真的很好吃。”
这个时候,罗伟玲到了公寓的楼下,她准备搭机回香港,临行前再来探望儿子一下。
她匆忙赶回香港的目的是为了见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科信保险的CEO卓树生,她得到准确消息,卓树生随时会将在内地投资房地产行业的资金撤回香港,如果鼎利能得到这笔资金,那对抗智控就不成问题,同时也能协助方唯与金智博弈。更好的消息是台湾鸿业发来了合作意向的通知,罗伟玲的心里更加踏实了。
当罗伟玲见到叶寒兰时,错误的认为这个女孩子是儿子的女友,她看得出叶寒兰不是大家闺秀,但清新亮丽的如邻家女孩儿般的形象,让罗伟玲很是喜欢,她见惯了那些出身名门的女子,成熟、世故、精于心计,反而觉得叶寒兰的这种出于天然的真诚可爱更令她欣赏。罗伟玲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是热衷于经商的人,所以找个精明透顶的女强人未必是他最好的选择,倒不如与一个志趣相投的女子相伴一生、琴瑟和鸣。
方文渊看到母亲的眼神不大对头,他猜到了母亲的想法,连忙边介绍边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叶寒兰,在电视台当化妆师,”又小声的在罗伟玲的耳边说,“借宿而已。”
叶寒兰也立刻帮他打圆场,说道:“阿姨好,我是文漪姐的好朋友。”
罗伟玲略感失望,但不失礼貌的与叶寒兰打招呼,“叶小姐是化妆师啊,很不错的职业。”
“阿姨,您就称呼我小兰吧。”叶寒兰的职业病又犯了,忍不住的对罗伟玲说:“阿姨,您的粉底好像有些不匀。”
罗伟玲一边摸了摸脸颊一边说道:“是吗?也许吧,早上处理的匆忙了些。”
“没关系,阿姨,我帮您再处理一下。”叶寒兰很是热心。
罗伟玲没有推辞,将手包里的粉底盒交给她。
叶寒兰先去洗了洗手,然后给罗伟玲修补面妆,她的动作很快,力度轻柔,罗伟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分满意的笑了笑,赞扬道:“你比我的造型师弄的都好,嗯,看来下个月的郑爵士的金婚宴会,我要请你来为我化妆了,价格方面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