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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说实话,我是很想仔仔细细看看月朗,并且好好问问他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在做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抛弃我。

可是我没忍住,背上的伤口裂开了,我又耗尽了力气,头一歪便晕在月朗怀里。睡过去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说一句,拜托一定不要把我扔到荒郊野外啊!

或许是因为有月朗在身边,我睡的还算安稳,没有再做奇怪的梦,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打定主意死也不放手。

我睡醒的时候,就感觉身边坐着一个人,那人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背上,动作轻柔仿佛是在呵护一件珍品,我顿了顿,这才清醒过来,抬头看去,发现月朗正紧皱眉头,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丝懊恼。原来我身边的人是他啊。

我想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月朗的衣角,我赶紧放开,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他皱的不成样子的衣角顺了顺。

“还疼吗?”

我正在思付如何开口,没想到月朗突然先开口,把我吓了一跳。

我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背上的伤口,赶紧摇摇头,笑道:“已经不疼了,月朗回来我就不疼了,月朗还要离开吗?”

月朗还是紧皱着眉头,他定定地看着我,像要透过我的身体去看到什么,他动动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我一看可能要遭,月朗是不是又要离开?乌不是说煞是有缺陷的吗?难道月朗的缺陷就是不会说话?他明明是有话要说的,为什么不说!沉默着离开,沉默着回来,不跟我商量,为什么要这样,即使我是祭品,即使我们认识不久,可我仍然是他的引导者,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我一把抓住他,哀求道:“月朗,月朗,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我不问为什么了,我不再任性了。我,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见他没动静,一把扑倒他身上抱住他不放,再次道:“我不再乱说话,也会好好地完成灵魂记录器交给我的任务,我……我,反正都是我的错,月朗,是我错了。”

我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还有哪里违背月朗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我很清楚,道歉是不会错的,我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只为能够留住月朗,他是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除了他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我本来就是已死之人,我的过去已经失去,我的未来也不会出现,我在这两个断点上徘徊,前面是荒芜,后面是缥缈,只有我茕然孑立,茫然无措。

月朗轻叹一声,把我拉下来,认真地看看我,抬手擦掉我挂在腮边的泪珠,又把我拥到他怀里,叹到:“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这么低,透,你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是开朗倔强的,你会为了一件事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会因为顾忌别人的心情而委屈自己,你会哭会笑,会闹会折腾,你应该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我想看到的是那样的透,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我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这么久,这么久,我担心的害怕的委屈的的心情就因为月朗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我忍不住哭,是因为我得找个感情的宣泄口,原来,原来不是我错了,原来我没有错。

我哽咽地问道:“那你会离开我吗?你会把我交给祸害他们吗?就算晓月回来,你也不会把我推出去是吗?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月朗点点头,他看起来是想笑安稳我,却只是掀了掀嘴角,道:“不会了,是我的错,透就是我的引导者,是我唯一亲近的人,又我怎么会把你交出去,不哭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我有些不明白,吸吸鼻子,拿袖子擦擦脸,坐正问道:“对了,那到底祸害他们是为什么要得到我,你把我推出去的时候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

月朗帮我整理睡的乱糟糟的衣服,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我不能告诉你原因,透,但我不会把你丢给他们了,你,相信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能告诉我原因吗,我的猜测是对的吗?以我为祭,让晓月重生。他见我露出犹豫的神色,又扯了扯嘴角,道:“透,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是吗?可是我,真的有不能说的理由,但是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晓月对于我并不重要。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引导者,是我一直渴盼的引导者,除了你,我还会在乎谁?这世间,除了你,再没人可以命令我,没有人可以要求我。”

我拼命摇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想要保存一丝理智,可内心有声音在咆哮着,它要我相信他,依赖他。

危险是你给的,安全也是你给的,月朗,我该怎么做才能相信你,这浮萍一般的人生我该怎么去掌握,你能告诉我吗?

我伸手扯住他的脸,有些凄凉道:“月朗,再问你个问题,七月沙你认识吗?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吗?”

月朗明显一僵,叹到:“透,你知道七月沙?我知道他,以后你会知道他,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松手,无力地躺倒在床上,不能说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到底是为何在这世间出现,为什么!

我不怒反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到最后泪流满面,我注意到月朗尴尬的神色,于是深吸口气,郑重道:“月朗,无论是什么原因,我要你记着,我,绝不可能任人摆布,我仍然是我。若有一天你背叛我伤害我,我再弱也会向你讨个说法,你记着!”

月朗轻轻嗯了一声,拉起我的手,把额头抵到我手背上,郑重道:“苍天为证,大地为凭,我,月朗,愿永远追随着透,幽幽鬼冥世间苍穹,只执你一人之手,若违此誓,叫我万劫不复,承受世间最痛的苦楚!”

我并不知道月朗的这个动作和语言有多重要,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重的誓言,一言千年,他终是等到了。

月朗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我决定再走走看,至少现在,我不想跟月朗分开。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我有些疑惑,然后我就见月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见光的物件,赫然是一步最新款的手机,我……

月朗什么时候有的手机?我记得他一直没使用过任何现代化的设备啊,除了他的一身衣服和头发是现代的打扮外,他很少说话,也很少有其他的动作。

所以在我看来,他一直是超脱世外的,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可是冷不丁地看到他拿出一部手机,我还是诧异了。

他看出我的疑惑,解释到:“乌给的,方便联系。”

我了然的点点头,他的意思是我们出来的时候,乌特地把这手机交给他,以方便我们联系。

电话接通了,第一个传过来的便是白琼阙略显大嗓门的声音:“月朗大人吗?我想那女人应该在您的身边吧?请您把电话给她,我有话要与她说。”

月朗微微把手机拿开耳朵,于是我就听到白琼阙的声音有些急切和焦虑,他皱皱眉,强调道:“是透,不是那个女人。”

白琼阙沉默一会儿,有些无奈道:“我也想喊她透啊,问题是……这不是她的名字!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混沌一族最厉害的能力便是看透每个灵魂的前生,但是,我看不到她的前生,不知道她的生平,我要怎么喊?我可是很严谨的,啊,这事就不要跟她说了。大人你听到了吗?”

月朗握紧电话,可是已经来不及避开我了,他可能还不喜欢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所以一直把手机拿的比较远,正好是这样的举动,让我听到白琼阙的说话,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我从用透这个名字开始,就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仍然感到难过。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白琼阙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才打电话的吧?

于是我大声到:“喂,我听到了!白琼阙,就算你不知道我的生平,也可以叫我透啊,我就是我嘛,叫什么都一样的。”

对面突然就传出一阵杂音,然后就听到几声糟杂的人声,我都可以想象到或许是白琼阙突然听到我的声音,没想到我也在听,而吓得手忙脚乱差点把手机扔了,要知道他可是刚从昆仑山脉的青湖出来的上古人士,对现代社会的认识也不比月朗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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