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劲挣脱他的拽拉之后,我走在路上。
虽说是答应他了,但不知道从哪找起,那大叔已经崩溃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我在他家找了一圈,没什么不一样的,那大概他儿子在别的地方吧,我发愁啊。
我坐在电线杆上,支着脑袋看下面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认真思索着,想找找线索。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在尚善路发生车祸的,那么去尚善路应该会有点线索吧?我决定去看看。从地图上我看到尚善路是一条繁华的大街,发生车祸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我到尚善路的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循着记忆中新闻说的,我来到新闻中的车祸地段,这里早就没有了车祸的痕迹,要说真有什么,那大概就是路边的绿化带有些被砸坏了。
我在车祸发生地溜了一圈,没什么异常,看来这边也没线索。至少要知道那孩子多大吧?我心里暗想。
我正打算返回陈云庆家再看看时,突然感觉旁边有个细微的异动,我停下来仔细去感受那股异动,然后就发现草丛里有个小小的孩子!
孩子!我扒开草丛,发现这孩子还只是个小婴儿,圈着身体在睡觉,连衣服都没穿!
不过,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活的孩子,这孩子是灵魂。在他的身体下有个黑色的小匣子,我仔细看了看,竟然是骨灰盒!
汗流了下来,陈云庆的儿子竟然是个刚出生已经死亡的婴儿!我抱起孩子,可是这骨灰盒怎么办?我拿起来不就是物体悬浮移动了吗?
我只好等到天黑下来,半夜没人的时候,一手抱孩子,一手拿骨灰盒,往陈云庆家飘去。
到他家的时候,他家已经开始起灵了,陈云庆巴巴的望着巷子外面,看到我怀里的孩子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我也急忙朝他走去,因为太急,脚下突然一个趔趄,怀里的孩子已经飞了出去。
坏了!我飞扑出去,想要接住那孩子,陈云庆看到后也立刻不要命的朝孩子扑去。
他扑的太急,孩子跟他错了个肩膀,他只能往地上扑去。情况危险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人,他一手扶住陈云庆,一手接住孩子,其姿势之优美令人赏心悦目。不过有一点不太好,他没空接我,我摔了个狗啃泥,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陈云庆接过孩子,欣喜的涕泪横流,抱着孩子不停的亲。慢慢的,我发现他们两个鬼身影变得淡了起来,然后像氤氲的水汽,瞬间消散了。
我张大嘴,这是第二次了,鬼是这样消失的!我爬起来走到白衣男人跟前,想道声谢,比划了半天,他才明白,他微皱了眉,抬起手,拿指尖往我脖子上划过,他这么一划,我感觉喉咙一凉,竟然能够说话了!
“谢谢……”天呐,能说话真好,我由衷的感慨,不禁对他充满感激,一个劲的道谢。
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样子,很俊美有型,他双眸微微阖着,右眼角似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倒也无损美感,只是他微阖着眼,低着头也不看我,也不说话,我顿时有种怎么感觉不太好相处啊的感觉。
不过,我挠了挠头,这么个人这么个机会我可不能放过!
“你认识我吗?不对,你知道我是问你回事吗?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我为什么又能说话了?你为什么能让我说话?对,还有,为什么我出不去这个小镇呢?……”我生怕他跑了一样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男人抬头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指了指胡同外面,示意我跟上:“先出去吧。”说话声音竟意外的有些黯哑。
他递给我一个笔记本,是留在房间里的那本,这么说他去过那个房间了?!
他拿指尖点划过笔记本,翻开时笔记本竟然有了字迹,我赶紧拿过来看。
“在世间生灵出现的同时,引导者和煞便出现了。引导者防止灵魂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维持灵界平衡,煞防止世间秩序被打乱,协助于引导者。引导者与煞想协而生,彼此连接。”后面便是空白,我翻来覆去的看,只有这么一段话,什么意思!?
我呆了一呆,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皱眉,脸上淡漠的表情有些崩:“晓月消失,她的灵魂融到你体内,你就是引路人。”
哦,原来是这样,我装作了然的恍然大悟状,其实我没听明白!但是我很明白这个人是我现在唯一可接触的人,所以我不能惹怒他!
“你说的晓月是那个被雷劈了的女孩?她为什么被雷劈了啊?她的灵魂融到我体内又是什么意思?”我记起那个有着古典气质的女孩了。
他不语,又转回身体往前走去,哎,我赫然,难道我问的太多人家不耐烦了?!这人脾气到底是多古怪啊!
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生怕把他给很丢了。
又走了一会儿,他停住,我狗腿地赶紧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他,只差来一句:“爷,你有什么吩咐。”
他说:“拿出笔记。”
我乖乖把笔记捧到他面前,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扫了一眼,而后看向黑沉沉的天空,嗓音有些暗哑的说道:“这是晓月的灵魂记录册,现在你要拥有自己的。”
哦,我心里答应一声,也跟他一起看天,黑呼呼的天上不见月亮,只是有几个小小的星星在闪烁。
等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变化,我瞅了他一眼,表情纹丝不动,我接着看天,又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动静,我忍不住问到:“我们是要看天空吗?这星星也不亮啊。”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微睁,我赶紧看天。
又等了好一会,我捧着笔记的手都酸痛了,他仍然仰着头,我有些想打人。
就在这时,我手机的笔记猛的掉落,我赶紧去接它,接到的却是一部手机,还他妈是诺基亚按键机,这就有些诡异了啊。
我欲哭无泪,看着男人,他似乎是经受不住我热烈的注视,低头看我,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就径直往前走去。
我:“……”
他刚才是不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没看错!他这是嫌弃我吗!还是手机?!
我有些气馁,这竟然是我的灵魂记录册,有点打击人。
我在后面跟着,远远地喊他:”喂,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总该告诉我吧?”
“月朗。”
“月朗?”我重复了一遍,挺好听的。
我也打算告诉他叫什么。但是,我叫什么?我迷茫起来。透,你叫透,脑海里有声音在说话。
“对了,我叫透,透明的透。”
“月朗?月朗和晓月什么关系啊?”
“哎~那照你说的,我是不是应该有个煞陪着啊?”
“你知道我的煞在哪吗?该不会是你吧?哈哈……”
“月朗,你倒是说个话啊,你看走一路了你好歹给个声啊,你是干什么的?你也是鬼吗?”
“哎呀你看我说话,呵呵,我是鬼哦,你能看到我,我就猜你也是鬼了,那你是不是啊到底?”
……
说的我口号舌燥的也不见月朗出声,我不觉有些气馁,只好闷闷地跟在他后面,也不再说话。
谁知这时他却开口道:“我是你的煞。”他远远地说道,声音有些飘忽,我瞬间满血复活,他说话了!难得啊!他说什么?他是我的煞?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这么说他是来接我的?他是专门来找我的?!
嘿嘿嘿,我开心的跑到他跟前,往后边倒着走边说:“你真是我的煞?那咱俩以后搭档?嘿嘿嘿,挺好的呀,以后我跟你混了,放心,我不会添麻烦的,我保证!”
他微微晗额,表情淡淡的,给人疏离淡漠的感觉。
不过这是小问题,他冷淡有我就好了,我可以多说点话,两个人也不闷嘛!
我又走回到他旁边,忍不住偷偷笑着,或许是我失去记忆急需往记忆中添点什么,或许是我成为灵魂一个人过的太久,我只觉得,此刻有个人能够在我身边陪着我,能听我说话,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嘛,虽然这个人有些闷,还有些冷淡,还有些不怎么搭理人。
我又拿出手机,发现它还是挺新的嘛。这时我才发现手机竟然有短信过来,这可奇了,没有电话卡,怎么还有短信过来。
我仔细看了看,发件人是空白,但是确实有短信。
我小跑几步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无辜的看着他,我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吭声,就这么沉默着。好吧,自己摸索。上面内容是:江西苏州清河村刘青,怒之减少,于三河源合愿,止于乙未年三月十三日。这大概又是要我帮忙,但怒之减少是什么意思?
“这什么意思?三月十三日不就后天吗?是当我傻呢,江西在南边,咱这在北边,就算去也要几天吧?”我向月朗扬了扬手里的笔记,觉得这记录是什么逻辑,那么远,用飞的?
看我拿着笔记不停嘀咕,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开了尊口:“你去处理她,缺了怒气,解理后她的元素便不完整,对新灵魂的形成会有影响。”